你好我叫嘉月
  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啊。
  一个身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另一个艳红宫服一身,雅致玉颜,倾国倾城,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项上,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若不是人王的声音将大家拉回现实,他们还真的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哈哈哈哈,朕还真是好福气,娶了这样两位貌美如花的妻子。”欧阳若空迫不及待的从天阶上走下来,一手握着王后的手,另一只手揽过晏晏的腰肢,面上笑得开心,显得精神百倍。
  “殿下您说笑了,本宫这年老色衰的,怎么比得上妹妹娇媚动人呐。”
  “都是朕的好夫人,哈哈哈。”见王后谦虚,没了往日兰妃在身边的咄咄逼人,人王的心情明显更加的好了。
  晏晏羞涩的把头低下,安静坐在人王身边,这都是班陆离之前嘱咐过她的,在这各宫妃子争奇斗艳,斗智斗勇的琼华宴上,万不可多出风头,这话能少说一句就尽量少说一句,否则让人家抓了把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就算人王想保住自己,恐怕也是力不从心了。
  但是像这样的美人胚子,让台下面的妃子们不暗暗的嫉妒,倒也正常,只是有几个藏不住话的妃子,非要把这大好的宴会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才罢休。
  比如珠龄。
  “贵妃娘娘今日真是美艳动人呐。”珠龄肩卷细纱站起身来,轻佻着一只眉细细打量着晏晏,继而开口道:“怪不得之前妹妹会被丽春院的老鸨给捡了回去,原来是因为粗衣烂布也掩盖不住妹妹身上的光芒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王城的贵妃娘娘竟然出自丽春院那样的地方,虽然不少人之前都略有耳闻,但今日亲耳听见,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晏晏只蹂躏着裙摆并不说话,她抬眼看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想找一个能帮自己说话的人,却谁也找不到。
  只能坐在人往旁边扭扭捏捏的躲避着众人的目光,不言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在这儿大好的节日里,不如让燕贵妃为我们高歌一曲,看看那丽春院培养的美人是不是只空有一张皮囊啊。”
  珠龄有些喝醉了,当着人王的面敢这样戏弄他的贵妃,连身旁的兰妃都看不下去,悄悄地拉着珠龄的裙摆,小声提醒着她:“你不要命了,快坐下来。”
  酒精充斥在大脑,让珠龄把之前心中所思所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方才见晏晏升为贵妃心中便多有不满,接着醋意灌了自己几大杯酒,现今又看见晏晏那样引人注目的出现,心中的怒火便再也乃以压制。
  “珠龄妹妹说笑了。”开口的人是王后,晏晏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神情淡然的皇后娘娘,她怎样都没想到从不参与后宫这些勾心斗角的王后竟会帮着自己,她心里忽然涌现一股暖意,静静的听她的话:“燕贵妃只是丽春院一个打杂的,而且此丽春院非彼丽春院,丽春乃鸟名叫绚丽了春天之意,里面和普通的酒楼无异,燕贵妃之前在那里端茶送水做下人的工作,虽然有失体统,却正好让妹妹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平易气质。”
  王后句句帮着晏晏,却句句像是在阐明事实,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座所有人均哑口无言。
  “那丽春院……”珠龄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一脸冷漠的人王打断,他叫来身边的小李子,在众人面前开口:“把珠龄给我待下去醒醒酒,宴会之上这成何体统!醒酒之后关在偏殿,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珠龄就是进了冷宫的意思啊,估计此生是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只因为酒后说了几句错话,就搭进去了自己的一生,这本就是后宫生存的法则,却还是让晏晏心头颤抖。
  就在晏晏悲伤春秋的正替珠龄这个仇家惋惜之时,忽然身边多出个样貌陌生的宫女,她端着端着沏好的新茶,放在晏晏桌子上,趁人不注意把脸凑过去在晏晏耳边说:“临涣出事了,跟我出来。”
  听见临涣二字,晏晏马上变了脸色,慌忙放下手中东西,凑到王后耳边请了个假,说自己不胜酒力,想回宫歇着了。
  便匆忙着脚步离开。
  到了四处无人的后院,方才一脸神秘的丫鬟摇身一变,变成了身后长着又粗又长的尾巴的女人,她摇晃着脑袋,眉眼细长,紧身的夜行衣将身材错落有致的凸现出来,身后的尾巴在微风中左右摇摆,上面是奶白色的毛,样子不但不可怕,甚至让人想伸手去摸。
  “你好,我叫嘉月。”
  嘉月友好地伸出手和晏晏打招呼,晏晏也懂礼貌地伸出手回应,掌心却被嘉月手上的毛刺得很痒,她赶忙抽回手,问出了心里一直担心的话。
  “你刚才说神仙哥哥出事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晏晏满眼的焦急,恨不得马上飞到神仙哥哥身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饮祭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万妖山上被王城的人设下陷阱准备攻击的那些妖精只是饮祭的障眼法罢了,他的真身早就潜入月白山,趁着月圆之夜打伤了正闭关的临涣。”嘉月说得平静,晏晏却听得揪心。
  “那神仙哥哥现在在哪儿!??”
  “你别着急。”嘉月安抚着晏晏:“我找你来就是带你去看他,临涣昏迷之前告诉我,只有你才能救他。”
  听着自己在神仙哥哥心里那么有用处,晏晏倒还沾沾自喜了一番。
  就在二人说话之隙,身后王城的天空忽然一片大亮,几十簇烟花相拥着飞上天空,明媚灿烂,却在晏晏看来分外的讽刺。
  神仙哥哥都伤重成那样了,这些烟花再放也实在没什么意义了。
  “他现在在王城外面树林的山洞中躲着,我要回去拖住饮祭,不能带你去找他了,你自己去吧,我要先走了。”
  嘉月匆匆忙忙说完这席话,便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留下正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晏晏硬生生把话给吞了下去。
  “好歹把我先带出宫啊!”
  晏晏噘着嘴无奈地望着地面,自己这点法术,不会变身,不会隐形的,要怎么出这冲出这重重卫兵把手的王城啊。
  说着泄气的插着腰靠在身边的柱子上,却忽然感觉到怀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金牌!
  是前几日欧阳若空赏给自己的金牌!有了它自己出入皇宫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嘛。
  说着便准备往宫门口走去。
  “她是谁啊,是神仙哥哥的手下?可是就她所知,神仙哥哥一向独来独往,没什么手下跟随啊,而且如果只是热心的小妖精,自己在月白山也没见过她啊。”晏晏一面走着,还一面嘀咕,直到撞上了面前硬邦邦的胸膛才回过神来。
  “谁啊,这么不开眼!”
  抬头就看见班陆离白花花的鼻子。
  “你这急匆匆的是准备去哪儿啊?”班陆离开口。
  “我要出宫!”
  晏晏从班陆离身边绕过去,还不忘回头别扭地看着班陆离鼻子上的纱布:“都好了还装模作样贴个纱布做什么。”
  “谁说好了,你还要多吹几次恐怕才能好呢!”班陆离赖皮,明明好了还不承认,不过是想让晏晏呆在自己身边久一点。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闹啊。”晏晏摆了摆手,径直走掉了。
  班陆离没有再追赶,他知道能让晏晏这么着急的,恐怕就只有临涣而已了,他推测出来临涣可能是出事了,只是这刚升为贵妃就大玩消失的晏晏,恐怕也快要出事了。
  自己要赶紧想出来个对策才行。
  于是班陆离扯烂了自己的衣衫,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接着跌跌撞撞往宴会那边赶,当他蓬头垢面地出现在人王面前时,人王已经有些醉了。
  “班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人给揍了?”一旁的丞相出言不逊,借着酒气,看着一脸狼狈的班陆离,不禁嘲讽起来:“班大人还是不能在朝中树敌太多啊。”
  班陆离不理会老丞相,而是径直的走向人王,冲他行礼之后,焦急地说:“殿下大事不妙了,方才我和燕贵妃相遇在后院,只交谈了几句,便忽然出现一阵妖风,卷走了燕妃娘娘,当时夜深露重,我没看清楚那妖怪的长相,因为今日中秋节,后院也没什么人,臣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说着眉头紧皱,叹息着低下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胆!”人王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王城撒野,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这一边怒气还未消除,另一边忽然冲上一个来满身伤痕的士兵踉跄着跪在人王面前,支支吾吾得开口:“殿…殿下…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