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他死得冤枉
  大夫人是秦郓璟的母亲,宁苡煦当然不会惹她不快,节外生枝。
  她耐着性子说:“我为秦爷爷的法事贡献那么多的血,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查一下也就了解清楚了。”
  钟妈被她不软不硬的怼回来,她的脸拉得老长。
  老夫人不愿听她说话,让大媳妇扶着回房间,宁苡煦跟在后面说:“老夫人,晚辈想跟您说一会话,几分钟就行。”
  老夫人停下来,眼角冷睨着她,说:“漓丫头,你安心住着养病,不要弄出什么乱子来,我也看在你们邹家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
  宁苡煦怕老夫人不肯给她说话的机会,快人快语道:“我不是要捣乱,我真的梦到秦爷爷,爷爷说他在那边吃不好,他想吃桂花鸭,口蘑烧鸡块,红烧鱼翅,酒要陈年佳酿,书苑屋后有棵老树,那下面埋着一壶酒,爷爷就是要喝那个。”
  三人脸色立变,老夫人身子一晃,险些摔一跤。
  大夫人赶紧扶着母亲,她迅速查看四周,看没有别的人在,跟钟妈使个眼色。
  钟妈心领神会,推着宁苡煦重新进入佛堂。
  大夫人也扶着母亲跟着进去,三个人再怎么掩饰,脸色也尽是仓皇。
  宁苡煦看她们的反应就知道,她们是相信了。
  佛堂里供奉着佛像,空气中有檀香的味道,古老而庄穆。
  老夫人坐在梨花木凳子上,她颓丧的脸现出红色的光彩,激动焦急的看着宁苡煦,说:“漓丫头,当着佛祖的金身,你再说一遍昨晚的梦。”
  宁苡煦在心里念一句阿弥陀佛,她说的自然不全是真话,希望佛祖谅解。
  她说:“我昨晚梦到秦爷爷,爷爷说家里点的不是墨竹香,供奉的祭品他吃不惯,他最怀念的,还是儿时跟随曾祖父参加国宴,在会堂上吃的那几道菜。”
  老夫人的双眼一下子红了,她握紧宁苡煦的手,语气颤抖的问:“孩子,爷爷还说了什么?”
  老夫人突然这么亲近,宁苡煦有些受宠若惊,她斟酌一下,说:“爷爷说,他死得冤枉,不能安安心心的进入六道轮回,现在魂魄不全,忘了是谁害的他,这几个月都如同孤魂一样。”
  大夫人捂着嘴巴,后脑勺仿佛吹过一阵阴风。
  她在秦家媳妇中最是稳当,听到宁苡煦这番话,也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竟然还真有这样的事!”
  她抓紧老夫人的手臂,说:“母亲,父亲真的走得不安心,我们一定要查出来,要是秦家有什么叛逆子孙……必定要清理门户!”
  性格坚韧的老夫人终于滑下眼泪,她的一双眼睛沉痛而气愤,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语气苍戾的说:“有我在的一天,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在秦家,我也要让他化成灰,去给主席祭魂!”
  老夫人是经历过政治谋权风浪的,她这两句话透出一股凶狠,让宁苡煦心里发寒。
  秦家的女人都是大家族出身,没有一个是怕事的。
  宁苡煦想,这就是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