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老公
  徐友琴黯然地叹息一声,移步到女儿面前,温柔地说:“梦雨,把这碗汤喝了吧,要是不愿意吃里面的东西,光喝汤也行。”
  语毕,徐友琴把碗递到她的面前,腾出另一只手想要摸摸孩子。
  谁知道,段梦雨猛地站起身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头拧成了疙瘩,似乎很不愿意让她靠近。
  徐友琴见状,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盐水里,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嘴唇。
  为什么女儿生完孩子之后连亲妈都要防范呢?
  徐友琴将手抽了回来,把碗轻轻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轻声说:“记得趁热吃。”
  说完这话,她无奈地摇摇头,径直往客厅里走去。
  段天华和段强正坐在客厅里聊天,见她面带愁容地走下楼,段天华担心地问道:“梦雨还是不肯说话?”
  徐友琴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不仅如此,她还不让我碰孩子,防我跟防贼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徐友琴的心像坠满铅块似的直沉下去,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憋闷得厉害。
  “奇怪,姐生孩子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段强蹙着眉头感叹道,“至少她不会这么防着咱们。”
  闻言,徐友琴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梦雨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她的目光依次在丈夫和儿子的脸上掠过,认真地说:“我看过类似的新闻,说是生完孩子之后,女人体内的激素会发生变化,容易导致情绪不稳。记得当初我生下段强之后,有一段时间也不太开心,对什么都缺乏兴趣,遇事老向坏处想。”
  提起这件事,段天华转了转眼珠,努力在脑海中搜寻那段记忆。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妻子在生完孩子之后,情绪的确起伏不定,还经常跟自己吵架。
  “我觉得极有可能!”段天华神色笃定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要不然梦雨也不会连话都不说一句,而且不让任何人照顾她和孩子!这种表现本身就有问题。”
  段强闻声,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姐这病可不能耽误,据说抑郁症发展到严重的地步,患者可能会自残,甚至自杀!”
  话音落下,三个人顿觉心头一紧,段天华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沉声说道:“段强,赶紧去找个医生给梦雨看看,要找纽约最好的!”
  “我知道!”段强毫不犹豫地回答,转身离开了客厅。
  一般来说,美国的医生都需要预约才能就诊,段强费了半天劲,花重金聘请到当地的名医,当天下午就来给段梦雨诊治。
  医生简单问了下病人的情况,随后拿着包直接走到她的房间,准备先观察一下病情。
  女人看见屋子里出现一个陌生人,表现得惊慌失措,连忙抱着孩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对方。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吭声,双肩不停抖动着,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医生担心会真的吓到她,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柔声说:“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叫段梦雨么?”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见到此景,医生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轻声问道:“他是你的儿子么?他长得可真好看。”
  闻言,她紧紧地抱住襁褓中的婴儿,立即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医生,似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孩子。
  医生对此见怪不怪,仍然耐着性子跟她聊天。但是,她一直蜷缩在墙角,全程未有一点儿回应,始终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不想跟对方做任何交流。
  良久,医生神色严肃地走下楼,刚刚回到家的江默川得知他来给梦雨看病,连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梦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经过诊断,段小姐的确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她现在情绪很消极,而且缺乏安全感,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认为身边的人都很危险。所以,她把其他人当成假想敌,不愿意跟别人过多接触。”
  听到这话,江默川觉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心脏,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梦雨在生孩子之前表现得闷闷不乐,但是不像现在这样疏远他们,而且一句话也不肯跟别人说,就像一下子把自己密封到一个真空层,而那里却容不下任何人。
  梦雨变成这个样子,早已与他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
  江默川觉得心里痛得厉害,仿佛有一种带着痛意的酸,像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
  段家一家三口感到心疼不已,徐友琴的眉毛皱得很紧,双眸里满是细碎的哀愁。
  顿了几秒,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问道:“医生,这种病该怎么治?”
  “像她这种情况,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医生一字一句地说道,表情异常的严肃,“你们争取多带她去晒晒太阳,做一些简单的户外运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另外,要让她保证充足的睡眠,可以建议她陪着孩子睡觉,精神养好了有利于身体恢复。”
  段家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了句“ok”,医生又嘱咐了他们几句,便由段强送出了门。
  徐友琴朝屋外望了一眼,发现外面阳光明媚,正是遛弯的好天气,于是拉着丈夫一起上楼,想要劝女儿出去走走。
  然而,他们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就像没听见似的,怀里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靠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华夫妇意识到劝不动她,再加上她仍然抗拒别人的接近,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
  等到房门关闭,父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轻轻地把孩子放在床上,迅速从包里翻出一张在医院偷来的手机卡,动作利索地塞进手机里。
  手机开启后,她连忙点开微信,添加了陆正南的微信号,焦急地等待他通过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