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双倍奉还
  第六十一章:双倍奉还
  何为人格,何为尊严,安邦不明白,但是他却能懵懂的猜透,他其实……也不比谁低下一等。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明白了!”
  既然说到了这个事情上,好月也干脆跟安邦畅聊了起来。
  “娘虽然老是念叨着说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但你也别太过有压力了去!真正的男子汉嘛,流血不流泪,能独当一面,心胸也要极为宽阔……有道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说着,好月伸手摸了摸安邦的肚子,“这小小的肚子里要能撑得下一搜大船……可心胸宽阔又绝非处处不计较!”
  她的话很是深奥,可安邦却极为喜欢听。
  顺着她的手摸了摸肚子,一双眸子极为亮透,“这小小的肚子里,竟能装得下一搜大船?”
  “不只!”好月笑道,“心若宽大者,还能装下天与地,吞纳世界山河……但这些都虚幻了,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如此!”
  “那二姐呢?二姐心有多大?”
  “我呀?”好月道,“我的心很小,小到容不下任何人,也大能到容下任何人,就看那人如何待我了?扎我一针者我必双倍奉还,赏我甜枣者,我亦会双倍奉上!”
  安邦听着,鼓起了腮帮子,一双眸子敛了敛,轻轻点头,“我想……我明白了!”
  “安邦真聪明!”好月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发,“今儿个我钓了两条鱼回来,晚上娘肯定又做红烧鱼,你要不要起床了?”
  “起!”听着钓了鱼,安邦一双眸子又亮了起来。
  从被窝里将脚伸出来,下床趿拉着鞋子便跑了出去。
  晚饭,刘氏果然是做的红烧鱼。
  只是因两母女吵闹过的缘故,饭桌上显得有几分沉默。
  这微妙的气氛,便是刘君子也察觉了几分。
  他看了低头吃饭的刘氏与安月一眼,又将眸光看向好月,一双眸子显然在问她怎么了。
  好月朝他一撇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后,便伸出筷子给安邦夹了一块鱼腹,开始扒起饭来。
  这个事儿她就算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了。
  北冥夜相貌出众,且年岁与安月也相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平日在刘氏面前也是一副极为乖巧讨喜的模样,再再加上……他家境不凡……
  年岁十四的安月正到了及笄之年,也算是情窦初开,见得如此优秀的异性,心中总是会生出几分男女之情来。
  毕竟男欢女爱,也乃人之常情。
  只是……好月也并不看好这桩事。
  安月性子文静,而北冥夜有着几分痞气,在性格上本就难压住北冥夜,再加上还有一个极为现实的事情摆在眼前。
  家境。
  门当户对这四字,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她们家到底是个小门小户的农家,而北冥夜的家境她虽然不知晓,可从他的穿着以及平日所用的东西来看,非富即贵。
  说出生,便是扬州城那连知府都得礼让三分的唐五爷,在他面前都得低下头来,这证明,他的家境绝不可小觑。
  光是如此,便不是她一个安月能吃的消的了。
  这顿饭吃的很是小心,大家伙儿都极为识趣的未曾发出半点声音来。
  吃罢完饭之后,安月洗漱过后便上了床。
  接下来的几日,北冥夜依旧不曾来。
  安邦的脚已恢复了如初,安月膝盖上的痂也全部脱落,留下伤印正在慢慢愈合。
  安月心情沉着了几天,好几日两母女都未曾说话,而因着家里建豆腐坊的事儿又传遍了附近不少村落,这开始上门说媒的人便开始踏破了门槛。
  每回这些妇人上门,安月便端着盆子去了河边,干脆眼不见耳不听的去洗衣衫。
  如此下来了几日,好月终是瞧不过去,便随着她一道去洗了衣衫。
  刚到河边,好月找了个地儿蹲下,拿了件衣衫往河里侵湿,再将其捞上来,涂上一层皂荚使劲来搓。
  她那动作很是生疏,惹得安月一阵斜视。
  “你今儿怎么不去钓鱼,来帮着我洗衣衫了?”
  “整日钓鱼也着实没什么趣味!”好月抬头看向她,笑道,“也来洗洗衣衫,不然免得将来说了夫家,连衣物都不会洗!”
  她这话倒也真不是玩笑。
  这几日不只有人来给安月说媒,竟还有来给她说媒的。
  安月闻言,便笑道,“你还不到十三呢,还早着呢!”
  “不管早晚,这夫家也得睁着眼睛挑嘛!”好月看了她一眼,似做无心道,“婚姻啊,就是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大事一堆小事不断的生活,没有浪漫的爱情和风花雪月,遇上好的呢,说不定就会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幸福一生,再有几个孝顺懂事的儿女……若是遇上不好的呢,丈夫日日不着调,不归家,流连花所烟乡之地,自己慢慢变成深闺怨妇忘了初始目的,再抱怨着自己当初为何瞎了眼,要错嫁了给了这个禽兽……”
  她的话,让安月愣了一愣,嘴上的笑意僵住。
  而后,她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着几分不正切,“你这话,是娘让你说与我听的罢?”
  “没有!”好月摇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洗着衣衫,“我看的出来,姐姐喜欢北冥夜!”
  ‘啪嗒’一声。
  好月手中的捶衣棒跌落。
  她忙是捡起,拿过一件衣服往水中侵湿。
  “你、你别瞎说……”
  “瞎说么?”好月不抬头,“说实在,北冥夜这人的样貌与身家,都足以满足所有待字闺中女子的情郎,可他……却并不适合姐姐!”
  胸口似乎又被人打了一圈,安月心中发紧,极为难受。
  好月顿了顿,声音清脆,“他不喜欢姐姐!”
  他不喜欢她……
  那五个字,让安月,缓缓的握起了拳头,任由指甲狠狠的掐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你知道他的来历吗?”好月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双杏眸就如此的盯着安月,“你知道他的家境么?你又知晓他是何方人士么?家中可有兄弟姐妹?父母健在?你不知道!那你知道咱们扬州城的唐五爷么?唐五爷见着他还得退三分,他随手丢来的一块手帕,便是顶好的绸缎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