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流氓讲不通道理
  “刚刚看守所给我打电话,说南妍已经……被排除嫌疑了?”南家成的语气带着三分犹豫不定。
  迟南雪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司明远。
  司明远颔首应了,将电话接了过来:“对,刚刚我和他们说了一下,南妍既然已经将最重要的证据交出来了,那么之后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关押她了,当然后续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继续对南妍进行跟踪调查,但是这都是后话了。”
  南家成的语气是说不出的轻松,连连道了谢,这才将电话放下。
  迟南雪沉默片刻,这才轻声道:“那也就是说……”
  “南妍可以回家了。”司明远微微笑了笑,摸了摸迟南雪的头。
  迟南雪轻声道:“南妍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还会一辈子带着对唐靖澜的恨,然后走下去。”司明远平静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是个好事,至少唐靖澜如愿了。”
  迟南雪微微垂眸,许久方才轻轻笑了一下。
  她其实有点想不通,唐靖澜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迟南雪到家时,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
  晏嘉行正侧头和晏雁说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迟济桓乖巧地坐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听着。
  见迟南雪和司明远回来了,晏嘉行轻咳一声,起身道:“刚好在门口遇到。”
  他说的自然是晏雁,晏雁的神色显得相当尴尬,低声道:“我……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过来看看,慕雪出生也有些日子了。”
  迟南雪看过去,点点头道:“恩,您先坐,”她说着,便对晏嘉行笑了一下:“您上次说好喝的龙井茶,我又让人从杭城捎了些过来。”
  晏嘉行赞许地点了点头:“是好喝,你下次也可以尝尝看,上次你给我的还是龙井新茶。”
  “这次的也是,我托茶庄的朋友尽快送过来的。”司明远笑了一下。
  晏嘉行看向彼端摆弄茶具的迟南雪,道:“有空的时候也尝尝茶,相比之下总归是比咖啡好的。”
  迟南雪无奈地笑了:“我也知道,但是习惯了喝咖啡,现在也改不过去了。”
  晏雁在旁边静静地坐着,这种温馨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很久没有过了。
  她没办法对任何人说,她是如此想念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一切,仿佛都只会在梦中出现。
  而现在她坐在这里,分明身边都是她的家人,她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迟南雪将茶盏送到晏嘉行面前,这才看向晏雁,道:“母亲知道唐靖澜的事吗?”
  晏雁一怔,摇摇头:“我听说他一直没苏醒。”
  “前几天醒来了。”迟南雪轻声道:“现在全身瘫痪了,估计这辈子都不能站起来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晏雁微微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拿过来的证据……后来用上了吗?”
  “用上了,”司明远没等迟南雪开口就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拿到了那些证据,也不可能这样快给唐靖澜定罪。”
  “那就好,那就好……”晏雁似乎是松了口气,显得极为疲倦。
  “您什么时候回港城吗?”迟南雪看过去。
  晏雁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道:“最近吧,毕竟……我的孩子也小,我总归是不能一直在外的。”
  迟南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下去。
  晏雁似乎是看出了迟南雪想要说什么,她尴尬地看了迟南雪一会儿,这才轻声道:“对不起。”
  那么多人面前,晏雁现在说出这番话却也没有太多阻碍了。
  她看向迟南雪,又看向彼端的迟济桓,小小的孩子眼底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认认真真地看过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简单澄澈的眼神,却让晏雁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揪紧了,低声道:“我……之后回到港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恩。”迟南雪沉默半晌,这才道:“以后有时间想要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这毕竟……是你的家。”
  晏雁的眼底猛地蓄满了泪水,她看向迟南雪,嘴唇颤抖翕合,许久方才轻声道:“唐靖澜的事情结束了,我也就安心了,你和你父亲……”
  “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迟南雪平静道。
  “抱歉。”晏雁哑声道:“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们,唐靖澜也不会那样针对你和司少,我……”
  “这些就不必多言了,晏女士,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唐靖澜入狱,想来这些事情也没有重提的必要了。”司明远忽然开口阻住了晏雁。
  晏雁微微怔了怔,目光在迟南雪和司明远之间逡巡了一圈,这才尴尬地轻咳一声:“是,是我多言了。”
  直到晏雁失魂落魄地出了门,迟南雪方才看向司明远:“刚刚母亲说的……”
  “一些往事,唐靖澜是怎样的人,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他想要做什么需要太多理由吗?现在去猜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事情都结束了。”司明远笑了笑,轻轻摸了一下迟南雪的头,道:“今晚想不想吃椰香咖喱鸡?”
  迟南雪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了:“还有吗?”
  “冬阴功汤,还有咖喱皇炒蟹,”司明远微微笑了笑:“还有椰子糕。”
  迟南雪的期待都写在脸上:“那太好了!”
  司明远了然地笑了,在迟南雪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这才道:“好了,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和外公说。”
  迟南雪微微一怔,目光慢慢冷却下来。
  司明远只是轻轻拍了拍迟南雪的头,道:“乖,听话。”
  “是关于我们家……”迟南雪抿抿唇,有点不愿离开。
  司明远笑笑,俯身过去吻上了迟南雪的唇,直到她气喘吁吁方才放开,含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也是费了些力气才查到,对于唐靖澜的定罪可能还有些用处,你好好休息,都站不稳了还逞强。”
  迟南雪:???
  “明明是你……”看着司明远含笑的眼,迟南雪愤愤地上楼了。
  这人!简直和流氓讲不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