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可刚一进屋,陈安宁就感觉被饿了好几天的野兽包围一样,那些浑身脏兮兮的妃嫔如潮水般涌来,上下起手的将饭食洗劫一空。
  赵小欣捏着鼻子说道:“这里阴暗潮湿,简直就和地牢没什么区别,看她们身上散发着怪味道,哪里还有一点妃嫔的样子。”
  陈安宁也是苦涩的摇头道:“是啊,你看她们的活动空间仅限在这房子内,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可以说连宫女太监都不如。”
  “哎,只希望她们快点吃完,好让我们把饭盒带回去,这破地方,我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待了。”赵小欣鼓着嘴说道。
  看着这群像疯子一样为了为了一块掉在地上的桂花糕而互相踢打撕咬的妃子们,陈安宁只觉得很可悲。
  不过这时,陈安宁注意到在这些人背后,有身着麻布衫的女人在敲着木鱼诵经,仿佛外界的喧闹和她没任何关系。
  收拾好饭盒的赵小欣抬头和陈安宁说道:“收拾好了,安宁姐我们回去把。”
  “等我一会。”陈安宁绕过这些乱成一锅的妃嫔们,拿出一个馒头递了过去:“吃馒头吗?”
  木鱼声停了约莫几秒钟的时间,又开始敲打起来。
  “再不吃等会就没的吃了。”陈安宁加重语调重复了一遍。
  可是那人置若罔闻,依旧诵经着。
  “喂,我安宁姐和你说话听到了没?”赵小欣见她装傻充愣,直接将她跟前的木鱼直接一脚踢开。
  终于,那人睁眼了。
  却把陈安宁吓了一跳。
  她的整个眼珠子全被挖了,整个眼眶周围都是血伽。
  她两只手在黑暗当中不断摸索着,想要把木鱼给找回来。
  陈安宁愣了许久后,才蹲下身子帮她把木鱼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双手合十,向陈安宁做了个致谢的手势。
  陈安宁嘴唇蠕动,只觉得心头有点沉甸甸的,将馒头塞在她手里,转身,很快和赵小欣离开了这里。
  “安宁姐,你怎么了?”赵小欣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没事。”陈安宁回答一句后。
  可刚走不远,熟悉的声音一下就传到了陈安宁的耳中。
  “哟,我没看错的话,这不是陈安宁吗?”
  只见前方身材高挑的女子领着六个宫女捧着锦盒来到冷宫这边。
  “陈芸芸!”陈安宁皱了皱眉。
  这个陈芸芸大陈安宁两岁,小时候为了一口糖葫芦直接把自己推到河里,要不是陈安莲来的及时,恐怕就没有今日的陈安宁了。
  陈芸芸是在两年前入了宫,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重逢。
  不过,凭着一张巧嘴,陈芸芸现在已经是凤华宫臻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了,所以在看到还在冷宫做事的陈安宁,一种鄙夷感便油然而生:“看来现在陈德汉家就剩你这个废物了。”
  陈安宁眼眸一沉:“陈芸芸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家就剩我一人?”
  陈芸芸在宫里是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的,这让陈安宁的内心很是怀疑。
  陈芸芸眼神飘忽,慌乱的答了一句:“我娘亲告诉我的。”
  “你撒谎。”陈安宁一把上前扣住了陈芸芸的手:“宫女探亲是每一年才一次,阿莲出事就在上个月,别告诉我恰好是在上个月你娘亲就来探亲?”
  陈芸芸费力的从陈安宁手中挣脱开来,整个手腕都红了一片,吃痛道:“本来就是啊。”
  “陈芸芸,你这无脑的模样是一点没变。”
  “陈安宁,你骂谁无脑?”
  陈安宁挑眉道:“你以为探亲记录我查不到吗?”
  陈芸芸咽了咽唾沫,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陈安宁,你得瑟个什么劲,今时不同往日,我就算骗你、耍你又如何?就连管教你们的刘嬷嬷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别提你这么一个下等宫女了,你以为这里是村子,想干什么还有村长支持你,探亲记录那是娘娘们或者总领太监才有资格,你是个什么东西。”
  听着如此菲薄的话,赵小欣想要出声维护,却被陈安宁给按住了。
  陈芸芸见陈安宁半天没答话,自以为刚说的话震慑到了陈安宁,更加狂傲的昂起头,鼻孔朝天道:“好狗不挡道,我现在也懒得和你在这多说废话,我还有要事要办,识相的给我滚一边去。”
  陈安宁捏紧了拳头,那双眼睛恰是要冒出一团火出来,而旁边紧张的赵小欣却半点拉不动她。
  “不让?”陈芸芸挑眉:“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凤华宫的大宫女是当着干嘛的,你们几个,给我按住她,让我好好赏她几个耳光!”
  赵小欣显得尤为的不忿:“安宁姐现在可是皇上钦点的冷宫管事,她的地位其实跟你比也差不了多少,你凭什么打她?”
  一听这话,陈芸芸笑了:“你咋不说陈安宁是六宫的嫔妃呢?真是搞笑哦,别说是你们冷宫这边的下等宫女,就连我们都很难见到皇上几回,还想让皇上钦封陈安宁,简直痴人说梦。”
  “可安宁姐她就是……”
  “滚一边去,你在多嘴连你也一快打。”
  可陈芸芸手底下的这群宫女压根就不管赵小欣,当场上前就把赵小欣给拉开。
  走到跟前的陈芸芸抬起手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陈安宁的脸上,带着脆响,陈安宁脸颊的红晕就散开了。
  看到这一幕,陈芸芸的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以前都是陈安莲护着她,可今天没人在保护她的同时,陈芸芸可以尽情的耍手段了。
  几十个耳光过后,陈安宁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陈芸芸自己的手掌反倒有些疼了。
  “怎么样,让人当中甩耳光的滋味不好受吧?”陈芸芸甚是得意的在陈安宁面前耀武扬威。
  陈安宁紧紧捏着拳头,可是理智告诉她在这种时候更加要让自己学会克制、隐忍,毕竟这里是皇宫。
  “今天就先这样,剩余的几个耳光暂且记着,只不过陈安宁,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我随时会让你难堪的。”
  丢下这句话,陈芸芸便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往冷宫的方向去了。
  在她走后,赵小欣有些抱不平道:“冷宫这边宫女管事要属安宁姐你最大了,陈芸芸虽然能使唤凤华宫里的大小宫女,却没权力可以对安宁姐吆五喝六的啊。”
  只是陈安宁望着陈芸芸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当中,并没有认真去听赵小欣的话。
  陈安宁有种直觉,陈安莲的死和陈芸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陈芸芸来到冷宫前,凭着臻妃娘娘给的令牌,很轻易的就进到了房子里面。
  在陈芸芸一进屋,那些妃嫔顿时像见了鬼一样,赶紧躲的远远的。
  “魏太妃,好久不见。”陈芸芸走到诵经女子的面前,用一种俯视的姿态冲着她说着话。
  那女子只是不断敲打着木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对了,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陈芸芸拍了下手,身旁的宫女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差点忘记了,你是个瞎子。”陈芸芸俯身,贴着那女人的脸颊说道:“臻妃娘娘让我转告你,你藏了十六年的东西被我们找到了。”
  女人听到这话整个身子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开始摸索锦盒内的东西。
  过了一会,原本镇静的表情顷刻间就方寸大乱,开始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