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不行也不能全怪白屿,他进公司那会一直在治疗,之后又各种复健,等能站起来又忙得天昏地暗。
  更何况,这个练习生身份只是个掩护,他对舞蹈并不热衷。
  当时公司还想让他走偶像路线的时候,他练了个皮毛而已,练舞那么累,他当时脆弱的身体也承受不来。
  但这看在不知情的木子寒和赵老师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觉得白屿大概就是偷懒所以才不去练舞。
  再说,他们这一行跳舞受伤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就直接连基本功都不加强的,不努力还想吃偶像这碗饭,太难了。
  因此,他们对白屿的态度微妙的不同,白屿对唱歌的天赋虽然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他们觉得白屿更多的是靠他天生的好嗓音。
  舞蹈虽然也讲究天赋,但什么事情都不是光靠天赋。
  白屿站在最旁边,于是几乎整个后半段歌,赵老师都在以相当严格的标准来纠正白屿的动作,顺带着管管旁边白屿的少年,那个少年跳得很不错。
  不管赵老师如何挑毛病,白屿都没有任何异议,哪里该改就多练几遍。
  赵老师看过白屿的表演,刚开始还认为他只是个太过自傲的小子,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目中无人。
  赵老师再次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几个少年,有两个分数最低的甚至眼泛泪光了。
  这才半天而已,怪不得他们差这么多,对比起来,白屿的态度让赵老师心情好转许多。
  蓝亦洲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就呆在他们组不动了,他不太懂舞蹈,但光看白屿跳舞,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事。
  木子寒更为严厉,只要有一点错误就会立即指出来,也完全与赵老师那种温和的态度相反。
  “说了多少次,这个地方腿一定要伸直记不住吗,饭都白吃了?”
  面对着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导师,其实有些人心底里是不服气的,再加上他这样的语气,更让人沮丧加恼火。
  白屿身边的少年第一个忍不住了,在木子寒批评完他之后,眼泪刷地落下来,抽了几下鼻子用手胡乱地抹着脸,这一动静让组内剩下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大家都望着少年,没人敢出声,因为木子寒还严肃地站在少年面前。
  赵老师有些无奈地站在前面,但他并没有走过去。
  “你还委屈上了?你跳得好就可以摸鱼了?你看看和你一组的季风他们,你以为他们平时得过且过地练习,能糊弄过去就算了,然后来这里投机碰运气?”
  让一贯少话的木子寒一口气说这么多,也是气急了,但少年偏偏只是在那里垂头抹泪,像是压根没听进去这些话。
  一旁的赵老师刚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
  “老师,其实这孩子是受伤了,他怕耽误进度就没说出来。”
  白屿向旁边移了一步,安慰似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淡淡地解释道。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他刚刚其实有些被木子寒吓到了,毕竟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前辈,他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木老师,赵老师,对不起。”少年满脸不好意思地道歉。
  木子寒脸色缓和过来,“该道歉的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状况,抱歉,练习固然重要,但如果不能坚持的状况下,不要因小失大,身体是一辈子的。”
  “没错,你们一定要注意健康,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赵老师也走过来,叫了节目组请来的医生。
  少年到一旁检查,白屿也跟了过去,他也是后来才注意到少年受了伤,本来想着跳完这一遍就叫他去休息,没想到还没结束他就坚持不住了。
  “谢谢哥哥。”这个少年叫元希,长相气质是典型的小奶狗类型,颜值在所有练习生里是数一数二的,年纪是所有练习生里最小的,刚过完16岁生日。
  而且他就是白屿宿舍剩下的那个人。
  他是个人练习生,舞蹈实力很强,只是个人练习生的团队表演没有默契没有经验,更没有表现出亮点。
  个人表演时紧张没发挥好,所以才排在后面。
  他的脚腕在排练时就受了伤还没养好,本想咬牙坚持,却还是没捱过去。
  “别勉强自己,有伤一定要养好。”白屿盯着元希微微肿起的脚腕,面色发沉。
  “我知道了,白屿哥哥你快回去练习吧,别耽误了进度。”元希说话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样,和跳舞时的力度很不一样。
  他的双眼睁大看人时圆溜溜的,让白屿想起了小时候一只白猫。
  那白猫一开始是辛甜养的,后来偶尔抱过来给他们玩,但白猫似乎很喜欢亲近他,总凑到他身边,屁股对着其他人,把辛甜气得不行。
  他们之后还调侃他,有吸引软萌动物的体质说明自身也有这种特质,白屿则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眼前的元希也是那般软软的感觉。
  被元希一耽误,其他组的导师已经结束离开了,只有木子寒和赵老师还在收尾。
  白屿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
  夜已深,表的指针指向1。
  白屿坐在练习场地里,戴着头戴式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屏幕。
  练了一天的舞,对于主题曲他也来了一些灵感。
  这时,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白屿抬起头,认出这人是蓝亦洲的助理。
  “你好,白先生,老板让我给你送这个。没想到真的跟老板说的一样,白先生还没睡。”
  助理把一瓶柠檬气泡水放到白屿身边。
  白屿眯起眼道,“叫我小白就好。他人呢?”
  “老板还在公司处理文件。”
  白屿顿了顿,没有多问。
  “我知道了,谢谢你。”
  白屿喝了口饮料,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唇齿间弥散,他满意地笑笑,又沉浸在制作中。
  白天看着季风和元希那些人拼了命的努力,他不自觉也有了更多的动力。
  他以往主动写歌是不带功利性目的的,但这次,他想进cr组,他不想被淘汰,他想赢。
  在只关乎个人的角逐中,他从不想当个输家。
  直到凌晨三点,他才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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