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招惹他们!(二)
  继续保持笑容,给媚娘和许青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照看着这边的客人,阻止昆仑的跟随,他虽然皱眉,却还是照我说得,默默指挥霸王团维护酒楼的秩序。我又让人在二楼廊挑了个视角绝佳的位置,摆上上好的红木雕花桌,又安置了张垫有柔软兔毛垫的檀木椅。这位馨儿姑娘从头到尾都没跟我说一句话,到是和锦黎很亲热的交谈。二人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把我当作透明人。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让我难堪,不过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想跟他们虚与委蛇,我说了,zb是件很消耗脑力和体力的活。如果不是媚娘刚才偷偷跟我说,锦黎因为“音”字房雅间的事脸色异常,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在这好好候着,我才懒得坐这当电灯泡。不过,我挺奇怪,这个馨儿姑娘如此的尤物,天才貌双全的男多得去了,她怎么会看上锦黎这样的色狼呢?
  锦黎从馨儿姑娘出现后,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我暗自庆幸,美人当怀,他的气也应该早在美人的娇语媚态中融化了吧。
  “表妹,尝尝这个夜光酒,这可是霸王别姬的特色呢!晓月说,女常喝这酒,有养颜驻容的作用。”
  听到锦黎提起我,我意识抬头,对上一双毫无情绪的美丽眼睛,馨儿姑娘的纱巾早已撤了来,确实是张绝美的脸庞,只不过,双唇那似有似无的讥讽刺眼了,让我很不舒服。
  “怎么?晓月不高兴?”锦黎突然出声,声音中有股淡淡的愉悦,脸上也一直维持着笑意,果然是色狼的本质,美人在怀,刚才的气应该早就消了吧,媚娘真是多虑了。
  我说:“怎么会?两位贵客来访,晓月高兴都来不及呢!”
  我心里是不高兴,但我知道自己脸上一直挂着笑,没有皱眉也没有怔愣,他怎么可能看出我不高兴!
  “你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听表哥说你很特别,那说说,这酒是什么来头?”馨儿姑娘连看都没看我,那语气就像是为了给锦黎面才问我。
  看看楼,客人差不多都就座了,老梁和袁木他们也忙着端酒送水的,应该快开演了,为了一个完美的开始,那我就忍了。我继续笑,解释道:“馨儿姑娘有所不知,这”
  “大胆!谁给你的胆这样称呼我家小姐!”
  我微微愣了愣,什么样的狗跟着什么样的主人,还真是一货色!我眯了眯眼,在我的地盘,还敢撒野,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
  “无妨!灵儿退吧!以后就叫我馨小姐吧。”这位表妹仍旧看都没看我一眼,毫无情绪起伏的音调,但我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这次我是真得忍不住皱眉了,微微动了动双腿,忽听到楼许青宣布《梁祝》开演,我突然就笑了,很有诚意地说了句:“馨小姐,话剧开始了,不如先看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婊的称呼,我又何必这么吝啬呢?小姐,可不就是妓女吗?你喜欢我更愿意叫,喊你姑娘那才是在抬举你!
  我神情自若地端起面前的夜光酒轻抿了一口,余光看到锦黎正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我笑,蓦然有种被人看穿的惊慌。不知为什么,很多时候都有这种错觉,锦黎似乎能透过我伪装的外表看清我心中真实的想法。
  所幸这时,全场的灯突然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心中缓缓一松,将目光放在楼的高台上。
  高台上方突然出现四盏灯笼,将高台照亮,优美柔和的琴音响起,杜成一身藏青色衣服正坐在舞台左方,和着他飘渺的琴音是一阵阵少女银铃般愉快的笑语,这一幕讲述的是祝英台少时的愉快时光。家境富足,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兄妹团结,真得是段让人留恋羡慕的场景。
  我不禁闪了闪神,脑海中出现了父母慈爱的脸庞,我们一家五口围坐在桌边,那些明媚的笑容,欢快的笑语,亲切的笑闹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悲剧,该多好!我不禁微微低头,知知,阿明,你们也在这个世界吗?你们,到底在哪?
  “有心事?”耳后突然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我意识看向斜对面的馨小姐,她似乎正全神贯注盯着底的表演,场内灯光昏暗,她应该不会察觉到他的表哥斜侧着身快贴到我的暧昧动作。
  我不着痕迹地挪开身体,继续盯着台,小小地呢喃了一句:“没有。”
  锦黎收回侧过来的身体,不再言语,看那轮廓应该是专心致志在欣赏台表演。我虽然也一脸兴趣昂扬地盯着台,但我知道,我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了,反正,彩排的时候我就看过很多遍了。我想,也许是杜成的琴音有感染力了,让人忍不住会伤感。
  接来的一切,都如彩排时一样顺利。随着琴音的变化,女扮男装的祝英台与梁山伯相遇相知再相爱,直到马才逼婚,琴音陡然变得铿锵激昂,似一声声爱人间相互呼唤却不能见的凄厉断肠,一敲打着人的内心,就仿佛身处那个缠绵深情的境遇内。即使是穿着大红喜气的花架,祝英台脸上的哀伤与落寞却是无法被那欢快的唢呐消抹,乐景衬哀情,整个花嫁过程中,祝英台惨白绝望的脸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泪水,我忍不住感叹,这小绿有当演员的天分了。
  最后一个场景,是祝英台那火红的背影跳进分成两半的坟墓当中,只有那一刻,她的脸上才扬起幸福满足的光芒,一瞬间,琴音又变得悠扬轻快,全场的灯突然全部灭了,幕布上出现两只闪着莹莹光芒的蝴蝶,时而嬉戏,时而擦鬓,时而追舞,恰是当年祝英台和梁山伯在书院的美好时光。
  琴音猛然一个悠长的尾音,随着尾音的消失,全场的灯又呼啦全被点亮,白色的幕布上挂了八个大字:生不可得,死以求知。
  真是完美的谢幕,这些天没白辛苦!听着台络绎不绝的掌声,看来,以后还真得每个月来一次话剧表演。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不会像这次这么辛苦了,况且,这杜成不仅是个音乐天才,还是个导演天才,我看以后就让他全权操办好了,多一个五掌柜,我就又可以变成悠闲自得的大老板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旁边那个冲我大呼小叫的丫头鼻音浓重地说道:“小姐,别哭,莫把眼睛伤到了!”
  我这才注意到,这位馨小姐正拿着手帕默默擦着眼泪,不过,美人就是美人,连哭起来都没有一点狼狈相,就如一朵在暴风中盛开的牡丹,让人怜惜心疼。锦黎自然是在一旁安慰美人,见我转过头来,还颇似无奈地说道:“晓月,你还真是该罚!居然连表妹的眼泪也敢赚!”
  美人听他这么一调侃,自然是破涕为笑,我就顺着附和:“是我的不对!惹二位贵客不顺心了,今晚的消费,就记在我头上了。”
  “小姐,你说世上真有那么痴情的男吗?”灵儿问道。
  美人回答,但他们的目光却都集中在我身上,话剧是我编的,自然是想从我这找答案。
  “有,我就见过一个这样的男.”
  脑海中浮现那日那张倔强的布满血迹的脸,王凉不就是水烟月的梁山伯吗?可惜,那样的男,让人看到蝴蝶般绚烂的美丽,生命却也如蝴蝶般短暂。
  突然发现自己的走神,我连忙回过神,现在正是锦黎和美人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我就不用在这继续当电灯泡了吧!这么想着,我就起身,刚准备客套两句就闪人,媚娘却急匆匆地赶上来,我皱眉,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杜先生他.他走了。”
  “哦?”我挑眉,之前有跟媚娘交待,让她在话剧谢幕后留杜成参加庆功宴,毕竟,这《梁祝》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他有很大的功劳。
  “那个.”媚娘瞥了一眼锦黎,我用余光瞟了一,锦黎正盯着我们,毫不忌讳地听着我们之间的谈话。
  媚娘顿了一,继续说道:“今晚,有羽墨姑娘的表演。”
  瞥了眼楼,怪不得今晚女客居多,原来男客都跑醉生梦死去凑热闹了。
  恍然想起杜成来时脸上那些疲惫,如果我没记错得话,羽墨姑娘的表演应该是戌时刻开始,可这个时间杜成一直在酒楼,那么,羽墨姑娘的表演推迟,是因为他吧!这么一联想,我很快得出了结论,怪不得出了醉生梦死,其他人都请不动杜成,原来,他喜欢羽墨姑娘!他眉目间那些忧愁,皆因这份情而生吧!
  “那么,那间‘音’字房.”锦黎突然开口,唇角是浓浓笑意,话只说了一半就紧紧盯着我们,媚娘适时打了个颤,事后,她跟我说,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笑,盯着你却不说一个字,让她的小心肝惊得一颤一颤的。
  “锦公,君不夺人所好,那间房我已经赠与他人,实在是”我假装一脸为难地看着锦黎。
  “本公记得,你当时可是说过,一定让本公尽兴~”
  锦黎故意拖长那个尾音,又是一脸的暧昧。
  “哼!”一声冷哼,这位馨小姐显然是吃醋了,她表情冷傲地斜睨了我一眼,转向锦黎说道:“表哥,你每个月花几千两银就为这么间房,可有的人,随便动动嘴就能送一间给不相干的人,还真是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