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不再,流水始多情14
  红冰听师父的话有道理,忍不住点了点头。他听到师父不会再将师母关进地牢里,心中也安下心来,此刻,只怕江晓风与孙春蕊还在那间小茅屋里,他还可以找到他们。
  他点了点头道:“好,我带师父去。”
  西念琴听得他这样说,一张脸上绷紧的神色立即便舒展开来了,他看着红冰,语气柔和:“既是如此,那就快些准备马车吧。”
  红冰一怔,没料到现在就出发,外面的天还是黑着的,他忍不住问了句:“师父,这么快?”
  西念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嗯,我看再过不了一个多时辰天就会亮了,天亮出门惹人注目,还是现在就出发的好。”
  红冰瞧着西念琴的神色,听师父说小公子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抱走的,那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在白日里将小公子从守卫森严的金刀峡中抱走,足以证明这人对金刀峡中的一切非常熟悉,所以行事动作才能掩人耳目。
  师父是怀疑,金刀峡中有内奸,想深夜趁所有人都熟睡之时就动身,以免打草惊蛇。
  红冰点了点头:“弟子这就去准备。”
  红冰出了书房,穿过走廊,经过厨房时,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他被关在地牢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此刻正是饿得发慌,心里也顾不得那么多,进了厨房,挑了些剩菜冷饭胡乱吃了些,随手提了些干粮上了马车,便唤西念琴出来。
  金刀峡里的人都在沉睡,整个金刀峡都处在沉睡中,只有守在檐角、花丛里的侍卫手中的刀剑在夜色里反射着冷冷的寒光。
  马车前的灯笼摇摇晃晃,照亮马儿脚下的道路。
  大门口的侍卫见赶车的人是红冰,立刻毫不犹豫地就放行了。
  夜黑星稀,山路难行,马儿走得并不快,但因为是下山的路,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却也已经走到半山腰了。
  西念琴在马车里坐着,只觉得马儿走得奇慢,他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
  红冰在外忙答道:“快了,师父,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西念琴坐在马车里,心中想着被掳走的儿子小玉台,忍不住就想起了孙春蕊,他忍不住从怀中掏出那只碧玉簪来。
  玉簪朴实无华,玉泽温润柔和,就像他的妻子孙春蕊的为人一般。
  他想起这几天金刀峡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乱七八糟,让人头大。
  每件事情都出现得那般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自金刀峡成为川蜀一霸后,这么多年来,金刀峡里因为有孙春蕊在,大小事情都被处理得井井有条,几乎没有什么需要让他操心的。
  每逢秋末冬至,他便离开金刀峡,一个人躲在锦屏山中的叫琉璃门的那片绝壁上,在那儿赏雪看梅,怀念他心目中的旧情人——苏盈盈。
  他从未想过,这样平静的日子,是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地支撑和默默的付出所换来的。
  他也从未想过,在失了孙春蕊几天的金刀峡竟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短短的两天之内,先是寿宴上出现的不速之客,再次出现了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情花血咒’之毒,而后是金刀峡里的婢女,自杀的自杀,跳井的跳井,接下来,小玉台竟然会被掳走,而那个青青竟也会莫名失踪了。
  他只觉得暗地里像是有一张大网在慢慢地朝着他罩下来,但这张网是从哪儿撒来的,他竟然摸不清一点方向。
  他急切地需要找寻到她。他需要帮助,需要理解。
  他坐在马车里,手中握紧了那只碧玉簪,段玉清也懂医道,问他还不是一样?
  但他为何一定要找孙春蕊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仅仅只是想要让她知道他们的儿子小玉台被掳走的事吗?
  好像也不是。
  想到她此刻正和那个江晓风呆在一起,想到她会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轻笑蜜语,他的心中一股无名火便猛地腾起,竟不住一拳击在马车车壁上,那个江晓风,竟敢霸占他的妻子!
  红冰正赶着马车,只听得身后“蓬”地一声巨响,马车左右摇晃起来,红冰大惊勒马,急忙道:“师父,出了什么事?”
  马车缓缓停下来,红冰跳下车来,只见马车车壁上已被西念琴一拳打出一个大洞,车内木屑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