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不再,流水始多情7
  西念琴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张冰块脸变得更冰了,整个人就像是从冰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寒气。
  当时他正在书房同段玉清商量着寻找段玉清家的小公子和苏离之事。
  他向段玉清交代了苏盈盈的死。
  段玉清叹道:“苏琴师琴艺高超,也不愧为一个才女啊,没想到竟如此早丧。”
  西念琴皱眉道:“如今川蜀竟出现了这种能让人化于无形的毒,段神医,为了川蜀百姓,请段神医务必协助弄明白此毒,找出解药。”
  段玉清垂下了眼睛,他正为女儿的失踪而忧心如焚,金刀峡派出去的人也找了一天一夜了,可是也依旧没半点消息,难道真是凶多吉少?他又哪有心思去帮西念琴查毒的来历和下毒的人。
  但是,若非金刀峡帮忙寻找他女儿,恐怕他们更难以找到。他只得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只要庄主有吩咐,段某自当尽力而为。”
  西念琴微微放下心来。
  段玉清道:“尊夫人的毒……”
  西念琴慢慢啜了一口茶,淡淡道:“哦,内子已经没事了。”
  段玉清抚了抚颌下几根青须,摇头叹道:“尊夫人果然不愧为药王之女,能解‘情花血咒’之毒,段某实在是自愧不如……”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
  西念琴皱了皱眉头:“外面什么事?”
  有小厮在外面禀报:“有急事禀报庄主。”
  西念琴与段玉清对看了一眼,西念琴皱了皱眉头:“进来。”
  小荷一进门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西念琴磕了一个响头,抬起脸来,只见她双眼红肿,泪珠滚滚,她双唇颤抖着:“禀告庄主,小公子……小公子他……”说到这里,她舌头打结,看着西念琴那冰冷的脸,眼泪流得越发狠了。
  西念琴见她神色有异,忍不住动容,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公子怎么了?”
  小荷流着泪,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来:“小公子不见了。”
  “什么?”西念琴和段玉清均是一惊,西念琴一张脸更是变得死灰,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段玉清看着西念琴的神色,心中很是明白他的心情,他见他神色恍惚,连忙问小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庄主。”
  小荷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说是庄里的人都说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小公子。
  西念琴听完话震怒了:“那为何到如今才发现?”
  小荷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段玉清见西念琴发怒,连忙劝道:“庄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无用,如今看来,还是派人立刻找寻方为上策,”他低头想了想,道,“小女段兰香与苏琴师之女苏离也失踪了,如今连贵府的小公子又失踪了,看来不是单一事件。”
  西念琴听他的话讲得有理,点点头道:“你说的对,这的确不像是单一事件,只是川蜀何时竟有掳劫婴孩的人贩子吗?”
  段玉清仔细想了想,摇摇头,确实是没有。
  而且细细想来,就算是要掳劫婴孩,自然是平民百姓家的更好下手些,哪些人贩子敢不要命了,特意来掳走赫赫有名的川蜀霸主金刀峡庄主的儿子,还有备受金刀峡庄主信任的金刀峡的御用大夫段神医家的小公子?
  怎么看,这都是像与金刀峡有仇的人刻意所为。
  只是这些话,他又怎敢当着西念琴的面说出来,若是说了,岂不是责怪他树敌太多,以至于连累了他的女儿也被掳?
  西念琴看了看段玉清的眼神,心里已经明了他要说的话了。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荷,皱眉道:“起来吧!”
  小荷伏在地上没有起身,却道:“婢子还有事要禀报!”
  “说!”
  “夫人……夫人也不见了!”小荷说。
  “什么……时候的事?”西念琴更加震惊了,连段玉清也糊涂起来了。
  “婢女今天早晨见过夫人一次后,就一整天没看见夫人了,庄里的其他的人都说没看见,这是婢子们找寻夫人时在竹林里发现的一支金钗。”小荷双手托起一支带着泥土的金钗,递给西念琴。
  段玉清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嘴道:“庄主,这可是尊夫人的金钗?”
  西念琴接过小荷手中那只金钗,点点头道:“嗯。”
  这的确是青青头上的那只金钗,只是,何人会要掳走青青呢,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妓女,难不成,那人是将她当作孙春蕊,所以……
  段玉清看着那只沾着泥土的金钗,金钗华丽珍贵,钗上的一只金凤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连城,必定是主人心爱之物,婢女仆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夫人的金钗,想来那只钗必定是夫人常用之物,而且对那钗十分爱惜。
  而一个人若非在无法自保的情况下,一定不会遗弃自己心爱的首饰,段玉清想到庄主夫人的惠质兰心,天仙般的容貌,若是这样的一个美人落在了仇人手中,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他忍不住道:“庄主,尊夫人处境堪舆啊。”
  西念琴沉默着点了点头。
  对于青青的处境他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他和孙春蕊的儿子,究竟是什么人,竟敢闯进金刀峡里来掳走他的儿子,这人未免也太胆大了,这简直就是不将金刀峡和西念琴放在眼里,公然在挑衅他。
  他心中震怒,竟然将一个手边的茶杯握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