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他的肾?
  医院的暖风很足,即使是冬季,从温暖气候回来的叶云舒只穿着件单薄的连衣裙也不觉得冷。
  叶之柔有意无意抚摸叶云舒手臂肩膀,一来二去宽松的连衣裙变得紧贴不少。
  姜黄色的绒线衬得叶云舒皮肤像白瓷一样细腻,她身材本就高挑纤细,这些年都没什么变化,叶之柔一面说着没用的话,一面故作亲昵,在两人身后,叶母拿手机拍了不少叶云舒的照片。
  渐渐地,叶云舒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爸妈的意思呢,你既然回国了就先在家里住一阵,好歹都是一家人。”叶之柔放开了她,脸上又挂起了傲慢的神情,“现在叶家倒了,你也有一份责任,别想着自己回国外过逍遥日子去。”
  “你身上可一样流着叶家的血!”
  “你这是想道德绑架我?”叶云舒不怒反笑,一句话戳穿了叶之柔的阴谋。
  “你!”
  饶是叶之柔再怎么铺垫绕圈子,她的一番说辞也早在叶云舒意料之中,于是不急不徐地说:“这个家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好像只有爸爸。”
  “那么爸爸今后的医药费我可以全包,哪怕把他接出国养老。”
  “你刚刚说错了,我和我爸爸才叫叶家人,不包括你和你母亲,还有那位绿帽子江先生哦。”
  “叶云舒你这个贱人!”
  叶之柔气红了眼,扬手便朝叶云舒的脸上招呼过去。
  谁知叶云舒的手段更狠,揪着叶之柔的领口用力一扯,她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衫瞬间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叶之柔心痛得地惊声尖叫!
  叶方方听到了声响急忙跑来,见是叶云舒,慌慌张张地扑进了叶云舒怀里,“妈妈,妈妈,圆圆不见了!”
  叶云舒心头一颤,当即没了跟叶之柔瞎扯的心思,抓着叶方方的肩膀问:“怎么回事?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叶方方一下子哭得六神无主,“我,我去了tolite,回来就发现弟弟不见了,滑梯上也没有……”
  “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叶云舒,瞧你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这还不是报应吗?”叶之柔捂着衬衫,几乎笑出了眼泪,眉眼间尽是幸灾乐祸。
  而叶方方小朋友非常担心的弟弟,此刻正坐在豪华餐厅,享用一盘由澳洲和牛与新西兰龙虾制成的美味披萨。
  他吃得满脸满手都是酱汁,活像个饿了好几天的小难民,坚持用儿童餐具来进食大概是这位小难民仅剩的礼仪和风度。
  陆宸霖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对叶圆圆母亲的打分降低了十分。
  叶圆圆埋头吃着,突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问陆宸霖,“叔叔,你把我抓走,是要卖我的肾吗?”
  陆宸霖正抿着咖啡,听罢差点喷出来。
  他正要说话时手机突然响了,刚接通助理慌乱地在那头说,“少爷,蔡蔡小姐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遗传性双肾急性肾衰竭!”
  医院楼下,叶云舒内心焦灼,反过来拉着叶之柔不松手。
  “是不是你!”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又是你使的诡计?”叶云舒怒指着叶之柔质问道。
  叶之柔顿时心生一计,气定神闲地看着叶云舒,“你不是想去国外逍遥快活吗?我偏不让!现在你儿子在我手里,你要是想跑就永远找不到他!”
  这一刻叶云舒兴许是被气昏了头,全然信了叶之柔的鬼话,拿起手机毫不犹豫拨了110,叶之柔也被吓傻了,姐妹两人带着叶方方上了警车,刚好错过前来通知叶圆圆家长的助理。
  去了警局,在调取了监控之后。
  叶圆圆最后走向了监控死角,而他失踪又不满二十四小时,无法立案。
  叶之柔又一口咬死自己是和叶云舒开玩笑,两人又是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亲属关系,最终事情不了了之,等离开警局时已是暮色四垂。
  此时叶云舒已冷静不少,在怀疑叶之柔绑架的真实性同时,她还希望再周旋一番。
  如果真是叶之柔的诡计倒还好办,她最担心是叶圆圆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
  “叶之柔,你不过就是要钱,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
  “你把圆圆放了,我现在就给你钱怎么样?”叶云舒站在冷风里望着她,目光淬了十足的冷意。
  叶之柔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她知道,这个妹妹能给自己的可不止钱这么简单。
  “说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叶之柔握住了叶云舒的手,“姐姐也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叶云舒一把甩开了她,“干脆点,你要什么?”
  叶云舒真的变了,那个被她从小欺负到大的可怜虫短短五年竟变成了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她可真是能耐了!
  叶之柔心内一凛,嘴上不饶人,“你要是现在把你的护照和机票全烧了,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
  “就这么简单?”叶云舒可不敢相信。
  “你现在烧了,我带你回家见那个什么方方圆圆,他就在家里,被妈妈带走的。”
  叶蔡蔡的化验报告很快交到了陆宸霖手里,快到叶圆圆一张皮萨都没吃完,陆宸霖心情沉重地翻开一页页细读,那张报告上用加粗黑体写着几个醒目大字:建议器官移植。
  “叔叔,我想吃那个巧克力可以吗?”叶圆圆盯上了不远处的巧克力塔,端着盘子跃跃欲试,获得陆宸霖点头后,他端着盘子跑了过去。
  助理盯着叶圆圆,在陆宸霖耳边说,“陆少,要不要用这孩子试试?他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而他的家人……我看对他漠不关心。”
  陆宸霖有片刻恍然,握着检测报告的手僵在半空。
  助理又说,“如果这孩子,如果他和蔡蔡小姐有血缘关系,他们年纪也是相仿的,刚刚好……”
  “他的家人见到了吗?”陆宸霖冷声打断了助理的话。
  “没见到,听说他妈妈带着另一个孩子先走了,他并不受宠。”助理想了想,无意间添油加醋说,“听人说他还有家人住院了,恐怕正是缺钱的时候。”
  陆宸霖又将目光移到了化验报告上,肾衰竭……
  蔡蔡是他哥唯一的孩子,与嫂子双双丧命后。
  陆宸霖几乎是把这个孩子当亲生女儿抚养,他自然是不愿让这个孩子出什么差错,可三个月内寻找合适的供体哪是这么容易的。
  “不如,咱们先给这孩子做个配型?”助理在一旁心急如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