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算账
不会错，看程媛的表情便可知。
温凉震惊万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照片。
程媛倚在沈赫宽厚的肩膀上，两只手勾在他的臂弯，抬眸望向沈赫脸庞的方向，面上和眼晴里满是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幸福的笑。沈赫倒没有看她，在看镜头，嘴角勾着他标志性的谑笑。
服务生把帐单和卡还了回来，温凉回过神，立即把钱包放回原位。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只有温凉自己知道，她的心正在翻天覆地的震荡。
片刻，程媛回来，对神情和先前一样平心静气的温凉说：“我们走吧。”
温凉不动声色的看眼她收起的钱包，站起身。
两人在餐厅门前道别，各自走了。临别前，程媛说过几天要回函城探望父母，等再回海城再约温凉。温凉淡淡的说了声好，心却闷闷的痛。
这里离医院只有10分钟的路程，但温凉走了足足有半小时。她走的很慢很慢，满脑子想的全是那张照片，还有程媛曾经说过的，有关她与她男朋友的事。那些温凉早就一听而过，忘得无影无踪的事，此时全都清晰的倒流回她脑中……
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亮了下，显示有信息进来，沈赫瞥眼没有理，继续像看小丑一样的挑眼瞅着在说话的一个股东。
此人之前在沈佑恺弹骇他时第一个表态支持沈佑恺，现在沈佑恺被沈赫打回原形，他怕沈赫报复，今天的董事会一开场就先发制人对沈赫发难，要求沈赫必须向所有股东说明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是否有资格继续担任“盛世”总裁，还需大家重新表决。
沈赫回海城的当晚，警察就收到消息将他带回了警局，当时他正和沈修泽打台球打得正酣，沈修泽不放心他要跟着一起去，却沈赫拦住了。
几个小时后，沈赫安然无恙的从警局出来，同一时间，沈赫背负在身上数月的所有罪名通通被撤消。
此事甫一披露，立即引起轩然大波，媒体公众纷纷猜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沈赫绝口不提，并拒绝一切媒体的采访。这更使得大家好奇，也让股东们大为不满，认为沈赫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于是当此股东提出这一要求，马上就得到了除沈修泽以外的其他股东的赞成。
可是，沈赫态度一副视他们如草芥的，感觉和他们多说个标点符号都是浪费。这让此股东更有了借题发挥的借口，现在正恼怒的质问沈赫什么意思，是不是也想把他们这些老臣都踢出局。
沈赫耐心差不多耗尽了，看这人还要往下说，他讥诮的笑了声，“还没说完？大家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对方正说得高昂激愤，突然被沈赫这么无礼的一打断，噎了下，旋即更为气恼，啪一声，手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沈赫！”
这时，沈赫手机又亮了下。沈赫懒得再理他，拿起手机。
是“禾睦”院长发来的消息。
点开，看见上面的内容，沈赫眼眸狠狠一缩。
操！
他低骂了句。
以为沈赫在骂那个股东，与会的所有股东全都惊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根本无暇关注这些人，沈赫蹭一下站起身。用力过猛，椅子翻倒在地。依然无视众人惊愕的神情，沈赫阴怒着一张脸，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炸开了锅。向沈赫发难的股东气得脸胀成了茄子，“太嚣张了，还当不当我们是股东！”看向沈国连，“老沈，你看看！”
早在刚开会时，沈国连就已被沈赫不屑的态度气到脸色铁青，一直紧绷着脸坐在位子上一语不发，此时面对众股东的指责，更是觉得自己这张脸没地方搁。
但是，在沈赫面前，他既摆不了父亲权威，也无法用董事长的头衔压他，哪一样沈赫都不屑一顾。这些股东有所不知，他在沈赫心里恐怕连他们更不如。
见沈国连脸上怒气尽现，为给他台阶下，也为平息大家的义愤填膺，始终也未发一言的沈修泽出声道：“各位请先不要动气，沈赫应该有紧急事务去处理，我想稍后他会重新召开会议跟大家解释。”
他不会解释的。
沈修泽了然于胸。
“哼！我看他是趁机滑脚开溜！”发难的股东不买账，这时候不踩沈赫更待何时，“就他这个样子，没有资格担任‘盛世’总裁，我建议重新推举。”
其余股东也都怒气难消，纷纷点头赞成，“对，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懂尊重我们的人。”
其中一个十分欣赏沈修泽的股东提议：“我认为修泽就很不错，无论能力还是头脑，不比沈赫差。我提议由他担任。”
沈修泽一听赶忙拒绝，“谢谢钱叔叔厚爱，但是修泽还有自知之明，目前我能力还无法担负这个重任，还是沈赫更能担当。”
沈修泽的话是谦虚，也是事实，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刚才说那些话很大程度是发泄怒气。
重选总裁毕竟是大事，不能意气用事，经过片刻的冷静，大家情绪都得到平复，此事只好暂被搁置。
散会后，沈修泽欲给沈赫打电话，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想到他离去时那愤怒的模样，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没这么做。
他的判断是对的，沈赫现在怒不可遏，刚飞车抵达“禾睦”，迈着急而怒的步子坐电梯去心外科门诊找温凉。
辞职。
温凉竟然向院长提出辞职！
一定是林立珵鼓动她的。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温凉不在办公室，沈赫问护士，都说不知道。强忍怒火，沈赫直接去找林立珵。
听见门被人不客气的推开，正和护士交待病人护理事宜的林立珵惊了下，转过头。护士也吓一跳，转头看见沈赫的脸，她又是一吓。
护士只见过沈赫几次，每一次沈赫都是笑容满面，对人亲和有礼的模样，哪里是像现在这般阴沉沉，布满骇人戾色的。护士不由打了个寒噤。
“出去。”沈赫冰冷的视线如钉子一般定在已回归镇静从容的林立珵脸上，命令护士。
护士一秒不敢迟疑，赶紧飞似的出去了。
沈赫反脚把门一踢，门板发出巨响被关上，整个办公室都震动了下。
沈赫依旧望着林立珵，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林立珵，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请你喝罚酒。”
阴寒的气息渐渐朝自己逼近，林立珵却丝毫不怵，不客气的问：“你想做什么？”他不明沈赫为何又突然来找他，还态度这般阴骇。
“你做了什么，还来问我？”沈赫阴恻恻的轻哼一声，眼神里的光已尽是冰寒。
“不知道，把话说清楚。”林立珵对沈赫的容忍也到了他极限，但还是极力保持最后的风度。
“温凉辞职了。”
林立珵面容刹露出惊诧。
温凉辞职了？！
“怎么，不知道？”沈赫冷笑，“林立珵，少跟我装蒜。今天，我们就来算一算你我的账。”
林立珵不是装，他确实不知道。那天温凉说要考虑考虑，尽管他为温凉的犹豫感到失意和不安，之后却没再催问她。他到底还是不想勉强温凉的。如果温凉最后决定留在这里，他也尊重她的决定，大不了他离开“禾睦”，转投海城其他医院。总之，他不会与温凉分开，让沈赫有机可趁。
林立珵紧盯沈赫，眼睑微微抽跳，放在桌上的手掌不禁握紧。
在费城与沈赫见面的那次，林立珵就感觉到沈赫掌握了他的某些事，当时他内心就惶惶不安，不过很短暂，因为他认为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看沈赫表情，还有他说话的语气，那种感觉又袭上林立珵心头。
快速压下内心的不安，林立珵面上依旧一派镇定自若，轻蔑的笑了笑，“什么账？”
沈赫挑唇，极讽刺的，“作为沈佑恺的好搭挡，他落难，你没去慰问一下？”
他揶揄道，可吐出的气息分明阴鸷。林立珵脸庞倏得一变，笑容僵固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立珵别开眼，不再看沈赫，看向窗外，心底的惶恐浮到眼底。
这个反应在沈赫意料中，他鄙夷的勾了勾唇，视线从林立珵紧握着的拳头上收回，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支烟，“你和沈佑恺早就认识。”
他说，把烟叼到嘴上，弹开火机点燃烟。
林立珵握紧的拳头一下又再握紧，镇定的表情却是不变。
沈赫冷笑的看他继续装，往下说：“当时方谨言发现‘倍宁’存在问题时他也告之了你，一开始你和方谨言一样要阻止‘倍宁’继续销售，于是也发了一封邮件给‘盛世’，只是邮件不知怎么被当时负责‘倍宁’研发的沈佑恺收到了，他找到你，给了你一笔丰厚的封口费。在金钱的利诱下，你抛却了职业道德，反还劝方谨言息事宁人，接受‘盛世’贿赂，但是正直的方谨言固执己见，坚决捍卫医者的道德和他做人的原则没有同意。”
一席话，沈赫没有半分停顿，一气呵成的说完。强装镇定的林立珵在他话说到一半时，镇定的表情就再撑不住，惊恐的转过了头。
此时，他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惨白一片，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根根暴凸，呼吸也像被窒住了。
除了惊恐，林立珵表情还夹杂着对沈赫如何会知晓这些事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沈赫没有解释，只又鄙夷而讥讽的笑了声，“我真是替方谨言不值，他到死都不知道，他不但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甚至还伙同对手一起陷害他，致使他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并为了一己私欲，在看出他有轻生的倾向后，非但没有开导他，还用言语暗示他这么做是正确和唯一的选择，最终让他下定决心了断自己。”
林立珵手脚冰凉，浑身不受控的微微颤抖，他想嘶吼否认，可脖子像被人用力掐住，快要喘不过气，更别说发出一丝声音了。
他死死盯着沈赫，隔着冰冷的镜片，他清晰的看见沈赫眼中迸射出的冷蔑和鄙夷。
沈赫微微俯下身，对着林立珵惨白的俊脸吐出嘴里的烟雾，“林立珵，我很想知道，当别人都赞誉你是君子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心虚？”他虚眯眼眸，拇指掐着小指指尖。
林立珵喉结艰深的一滚，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沈赫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更为鄙夷的音节，直起身，“托你的福，让我尝了一回亡命天涯的滋味。”
诮弄的说完，他语气一转，得意了笑了声，“可惜，你偷给沈佑恺那份新药的研发资料是假的，一切都是我设的局。”
又一抹惊愕掠过林立珵面庞，沈赫还是不解释，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一道略显僵硬还带着颤巍巍的声音在下一秒陡然从门口传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赫身形猛一顿，林立珵也怔住。
温凉抬起像灌了千斤铅块的脚，艰难的走进来……
温凉震惊万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照片。
程媛倚在沈赫宽厚的肩膀上，两只手勾在他的臂弯，抬眸望向沈赫脸庞的方向，面上和眼晴里满是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幸福的笑。沈赫倒没有看她，在看镜头，嘴角勾着他标志性的谑笑。
服务生把帐单和卡还了回来，温凉回过神，立即把钱包放回原位。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只有温凉自己知道，她的心正在翻天覆地的震荡。
片刻，程媛回来，对神情和先前一样平心静气的温凉说：“我们走吧。”
温凉不动声色的看眼她收起的钱包，站起身。
两人在餐厅门前道别，各自走了。临别前，程媛说过几天要回函城探望父母，等再回海城再约温凉。温凉淡淡的说了声好，心却闷闷的痛。
这里离医院只有10分钟的路程，但温凉走了足足有半小时。她走的很慢很慢，满脑子想的全是那张照片，还有程媛曾经说过的，有关她与她男朋友的事。那些温凉早就一听而过，忘得无影无踪的事，此时全都清晰的倒流回她脑中……
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亮了下，显示有信息进来，沈赫瞥眼没有理，继续像看小丑一样的挑眼瞅着在说话的一个股东。
此人之前在沈佑恺弹骇他时第一个表态支持沈佑恺，现在沈佑恺被沈赫打回原形，他怕沈赫报复，今天的董事会一开场就先发制人对沈赫发难，要求沈赫必须向所有股东说明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是否有资格继续担任“盛世”总裁，还需大家重新表决。
沈赫回海城的当晚，警察就收到消息将他带回了警局，当时他正和沈修泽打台球打得正酣，沈修泽不放心他要跟着一起去，却沈赫拦住了。
几个小时后，沈赫安然无恙的从警局出来，同一时间，沈赫背负在身上数月的所有罪名通通被撤消。
此事甫一披露，立即引起轩然大波，媒体公众纷纷猜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沈赫绝口不提，并拒绝一切媒体的采访。这更使得大家好奇，也让股东们大为不满，认为沈赫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于是当此股东提出这一要求，马上就得到了除沈修泽以外的其他股东的赞成。
可是，沈赫态度一副视他们如草芥的，感觉和他们多说个标点符号都是浪费。这让此股东更有了借题发挥的借口，现在正恼怒的质问沈赫什么意思，是不是也想把他们这些老臣都踢出局。
沈赫耐心差不多耗尽了，看这人还要往下说，他讥诮的笑了声，“还没说完？大家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对方正说得高昂激愤，突然被沈赫这么无礼的一打断，噎了下，旋即更为气恼，啪一声，手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沈赫！”
这时，沈赫手机又亮了下。沈赫懒得再理他，拿起手机。
是“禾睦”院长发来的消息。
点开，看见上面的内容，沈赫眼眸狠狠一缩。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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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暇关注这些人，沈赫蹭一下站起身。用力过猛，椅子翻倒在地。依然无视众人惊愕的神情，沈赫阴怒着一张脸，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炸开了锅。向沈赫发难的股东气得脸胀成了茄子，“太嚣张了，还当不当我们是股东！”看向沈国连，“老沈，你看看！”
早在刚开会时，沈国连就已被沈赫不屑的态度气到脸色铁青，一直紧绷着脸坐在位子上一语不发，此时面对众股东的指责，更是觉得自己这张脸没地方搁。
但是，在沈赫面前，他既摆不了父亲权威，也无法用董事长的头衔压他，哪一样沈赫都不屑一顾。这些股东有所不知，他在沈赫心里恐怕连他们更不如。
见沈国连脸上怒气尽现，为给他台阶下，也为平息大家的义愤填膺，始终也未发一言的沈修泽出声道：“各位请先不要动气，沈赫应该有紧急事务去处理，我想稍后他会重新召开会议跟大家解释。”
他不会解释的。
沈修泽了然于胸。
“哼！我看他是趁机滑脚开溜！”发难的股东不买账，这时候不踩沈赫更待何时，“就他这个样子，没有资格担任‘盛世’总裁，我建议重新推举。”
其余股东也都怒气难消，纷纷点头赞成，“对，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懂尊重我们的人。”
其中一个十分欣赏沈修泽的股东提议：“我认为修泽就很不错，无论能力还是头脑，不比沈赫差。我提议由他担任。”
沈修泽一听赶忙拒绝，“谢谢钱叔叔厚爱，但是修泽还有自知之明，目前我能力还无法担负这个重任，还是沈赫更能担当。”
沈修泽的话是谦虚，也是事实，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刚才说那些话很大程度是发泄怒气。
重选总裁毕竟是大事，不能意气用事，经过片刻的冷静，大家情绪都得到平复，此事只好暂被搁置。
散会后，沈修泽欲给沈赫打电话，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想到他离去时那愤怒的模样，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没这么做。
他的判断是对的，沈赫现在怒不可遏，刚飞车抵达“禾睦”，迈着急而怒的步子坐电梯去心外科门诊找温凉。
辞职。
温凉竟然向院长提出辞职！
一定是林立珵鼓动她的。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温凉不在办公室，沈赫问护士，都说不知道。强忍怒火，沈赫直接去找林立珵。
听见门被人不客气的推开，正和护士交待病人护理事宜的林立珵惊了下，转过头。护士也吓一跳，转头看见沈赫的脸，她又是一吓。
护士只见过沈赫几次，每一次沈赫都是笑容满面，对人亲和有礼的模样，哪里是像现在这般阴沉沉，布满骇人戾色的。护士不由打了个寒噤。
“出去。”沈赫冰冷的视线如钉子一般定在已回归镇静从容的林立珵脸上，命令护士。
护士一秒不敢迟疑，赶紧飞似的出去了。
沈赫反脚把门一踢，门板发出巨响被关上，整个办公室都震动了下。
沈赫依旧望着林立珵，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林立珵，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请你喝罚酒。”
阴寒的气息渐渐朝自己逼近，林立珵却丝毫不怵，不客气的问：“你想做什么？”他不明沈赫为何又突然来找他，还态度这般阴骇。
“你做了什么，还来问我？”沈赫阴恻恻的轻哼一声，眼神里的光已尽是冰寒。
“不知道，把话说清楚。”林立珵对沈赫的容忍也到了他极限，但还是极力保持最后的风度。
“温凉辞职了。”
林立珵面容刹露出惊诧。
温凉辞职了？！
“怎么，不知道？”沈赫冷笑，“林立珵，少跟我装蒜。今天，我们就来算一算你我的账。”
林立珵不是装，他确实不知道。那天温凉说要考虑考虑，尽管他为温凉的犹豫感到失意和不安，之后却没再催问她。他到底还是不想勉强温凉的。如果温凉最后决定留在这里，他也尊重她的决定，大不了他离开“禾睦”，转投海城其他医院。总之，他不会与温凉分开，让沈赫有机可趁。
林立珵紧盯沈赫，眼睑微微抽跳，放在桌上的手掌不禁握紧。
在费城与沈赫见面的那次，林立珵就感觉到沈赫掌握了他的某些事，当时他内心就惶惶不安，不过很短暂，因为他认为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看沈赫表情，还有他说话的语气，那种感觉又袭上林立珵心头。
快速压下内心的不安，林立珵面上依旧一派镇定自若，轻蔑的笑了笑，“什么账？”
沈赫挑唇，极讽刺的，“作为沈佑恺的好搭挡，他落难，你没去慰问一下？”
他揶揄道，可吐出的气息分明阴鸷。林立珵脸庞倏得一变，笑容僵固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立珵别开眼，不再看沈赫，看向窗外，心底的惶恐浮到眼底。
这个反应在沈赫意料中，他鄙夷的勾了勾唇，视线从林立珵紧握着的拳头上收回，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支烟，“你和沈佑恺早就认识。”
他说，把烟叼到嘴上，弹开火机点燃烟。
林立珵握紧的拳头一下又再握紧，镇定的表情却是不变。
沈赫冷笑的看他继续装，往下说：“当时方谨言发现‘倍宁’存在问题时他也告之了你，一开始你和方谨言一样要阻止‘倍宁’继续销售，于是也发了一封邮件给‘盛世’，只是邮件不知怎么被当时负责‘倍宁’研发的沈佑恺收到了，他找到你，给了你一笔丰厚的封口费。在金钱的利诱下，你抛却了职业道德，反还劝方谨言息事宁人，接受‘盛世’贿赂，但是正直的方谨言固执己见，坚决捍卫医者的道德和他做人的原则没有同意。”
一席话，沈赫没有半分停顿，一气呵成的说完。强装镇定的林立珵在他话说到一半时，镇定的表情就再撑不住，惊恐的转过了头。
此时，他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惨白一片，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根根暴凸，呼吸也像被窒住了。
除了惊恐，林立珵表情还夹杂着对沈赫如何会知晓这些事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沈赫没有解释，只又鄙夷而讥讽的笑了声，“我真是替方谨言不值，他到死都不知道，他不但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甚至还伙同对手一起陷害他，致使他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并为了一己私欲，在看出他有轻生的倾向后，非但没有开导他，还用言语暗示他这么做是正确和唯一的选择，最终让他下定决心了断自己。”
林立珵手脚冰凉，浑身不受控的微微颤抖，他想嘶吼否认，可脖子像被人用力掐住，快要喘不过气，更别说发出一丝声音了。
他死死盯着沈赫，隔着冰冷的镜片，他清晰的看见沈赫眼中迸射出的冷蔑和鄙夷。
沈赫微微俯下身，对着林立珵惨白的俊脸吐出嘴里的烟雾，“林立珵，我很想知道，当别人都赞誉你是君子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心虚？”他虚眯眼眸，拇指掐着小指指尖。
林立珵喉结艰深的一滚，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沈赫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更为鄙夷的音节，直起身，“托你的福，让我尝了一回亡命天涯的滋味。”
诮弄的说完，他语气一转，得意了笑了声，“可惜，你偷给沈佑恺那份新药的研发资料是假的，一切都是我设的局。”
又一抹惊愕掠过林立珵面庞，沈赫还是不解释，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一道略显僵硬还带着颤巍巍的声音在下一秒陡然从门口传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赫身形猛一顿，林立珵也怔住。
温凉抬起像灌了千斤铅块的脚，艰难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