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堵住她的嘴,拿铁钩子来。”李元昊暴喝道。
  内侍赶紧捏住那宫女的嘴巴,让她口不能言,于此同时,一柄锋利的小铁钩也送到了元昊手中。
  李元昊冷笑上前,挥手给了那宫女两个嘴巴,骂道:“贱人,你要挖朕的心,挖朕的眼,拔朕的舌头是么?朕先让你尝尝挖心挖眼拔舌的滋味。”
  那宫女被捏住脸颊,口不能言,但依旧呜呜作声,从神态上能看的出依旧是在叫骂。
  李元昊伸手将精巧锋利的铁钩直捅进那宫女口中,一顿胡乱搅动,锋利的铁钩顿时将那宫女的口腔捅穿,李元昊铁青着脸,咬牙用钩子勾穿那条蠕动的舌头,用力往外一拉,就听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舌头没勾出来,却被从中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朕叫你胡言乱语……朕乃天之子,岂容你这等贱民诋毁……朕辛辛苦苦为大夏百姓谋福祉,到你口中竟然一文不值,还被冠以暴君之名,朕……”
  李元昊每骂一句,手中的铁钩便在哪宫女口中划拉一下,七八钩划过,那宫女的舌头已经成了一条条的肉糜,嘴巴两侧也被扯裂到腮,皮肉收缩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
  旁边的众宫女身子瑟瑟发抖双手捂脸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都给朕看着,谁不看,朕让她受同样的刑罚。”李元昊怒喝道。
  众宫女只得战战兢兢的将手移开,看着面前已经面目全非的伙伴,又亲眼看着李元昊用钩子将她的两只眼珠子勾了出来,场面实在太过血腥,有的宫女实在挺不住了,接连昏过去好几个。
  李元昊喘着气住手,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宫女兀自不解恨,吩咐道:“拖走,将她吊在雨轩阁中三日,教宫内所有的人看看她,这便是对朕不敬的下场。”
  内侍们赶紧将血肉淋漓一息尚存的宫女架出寝殿,元昊吐着吐沫,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口中兀自怒骂不休。
  缓过神来的宫女们赶紧清理狼藉的地面,将染血的驼绒地毯换掉,又熏香除去房中血腥味,不一会寝殿中便恢复了之前的摸样,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李元昊依旧恼怒不已,好好的一天被这个卑贱如狗的贱婢给毁了,怎不叫他恼怒。帐幕外内侍轻声的回禀道:“皇上,有人想觐见皇上。”
  李元昊喝道:“不见,谁也不见。”
  那内侍迟疑道:“是宥州李济迁求见,也不见么?”
  李元昊一愣道:“李济迁?他不在宥州统领嘉宁军与宋朝作战,回京作甚?”
  内侍道:“那,见还是不见呢?”
  李元昊想了想起身道:“请李统领去泽丰苑等候。来人,替朕更衣。”
  第七二三章暴君(下)
  李济迁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连连磕头,自小和李元昊一起长大的李济迁对自己这个堂弟自然是极为了解的,很小的时候,李元昊便长得比同龄人高大,强壮的身躯盛气凌人的眼神有一种让人不可逼视的震慑力。
  少年时候的李元昊喜欢穿着长袖白袍,头戴黑色高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手下的百余名护卫呼啸来去,而李济迁便是跟随在他身后的其中一员;虽然是有着血肉亲情的嫡堂弟兄,但李济迁知道,在皇族之家谈亲情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所以当儿时的玩伴一个个因有意或者无意间的得罪而被李元昊一个个诛杀之后,硕果仅存的也只剩下那三两个了。
  这其中倒也没什么秘诀,李济迁只学会了一招便足以保住性命,而且还能得到李元昊的信任,当上了十二监军司之一左厢宥州嘉宁军的统领,一切的一切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平时装软蛋,不真地位不争土地金钱,李元昊给什么就要什么,而关键的时候,却要不惜性命维护李元昊的尊严。
  平时的李济迁说话做事都表现的很低调,但也会时常做几件不靠谱的缺德事,让的名声变得很不好;李济迁很清楚,光是低调还不成,一味的当老好人会给元昊一种想拉帮结派的感觉,那样的话,自己的死期便要到了。
  从小到大每次李元昊和他人有了冲突,不管谁是谁非,李济迁都是毫不犹豫的上去打第一拳,哪怕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一定会高呼:元昊先走,我来挡住!
  和宋国作战也是一样,李济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急先锋的角色,像个愣头青一般的将自己的嘉宁军的老底子打耗了不少,但他知道,军队没了可以招募,若是脑袋没了可不会重新长出来。
  但是这一回,李宁明之事却让李济迁害怕了,那可是太子啊,李元昊让他待在嘉宁军中只是想历练一番,可是太子爷立功心切,硬是要去劫宋军的物资,李济迁也实在是拗不过他;李济迁可不想得罪太子,在未来的国主心中自己的印象极为重要,可问题是,越是想左右逢源,便越是要出差错,从来出入宋境都如入无人之境的大夏铁骑,这一回居然被一只送物资的队伍给打的全军覆没,连太子爷也被俘虏了,这是捅了天大的漏子了。
  得知这个噩耗的李济迁一夜没睡,捂着不是办法,只能如实禀报;派人去禀报也不是办法,只能自己去当面禀报,恳请宽恕;凭着自己对元昊的了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元昊看着面前嚎啕大哭的李济迁,皱眉道:“怎么了?你不在宥州都督军务,跑到朕面前大哭作甚?难道是宥州失守么?”
  李济迁磕头如捣蒜,哭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李元昊大惊道:“怎么?难道真的是宥州失守么?”
  李济迁忙道:“不是不是,宥州安然无恙,宋兵龟缩在城池之中,根本不敢露头。”
  李元昊长吁一口气,微笑道:“吓了朕一跳,只要不是宥州失守,还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李大统领哭成这样,说吧,只要不是大错,朕原谅你就是了。”
  李济迁抹着眼泪道:“皇上,太子宁明被宋军俘虏了,臣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
  李元昊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会?你既说宋军龟缩不动,两军又没爆发大的战事,宁明是如何被俘的?”
  李济迁只得原原本本的将整件事跟李元昊说了一遍,把个李元昊听的目瞪口呆。
  “三千铁骑居然打不过护粮队伍?那护粮的队伍有多少人?”
  李济迁道:“细作禀报的很详细,五百宋国马军,一千余护送的厢兵,总计一千五百人。”
  李元昊伸手将桌上的一只瓷瓶抓起,砸在李济迁的脑门上,怒道:“三千铁骑被这一千五百杂牌军给打败了?宁明还被生擒?你给宁明带的是什么兵?难道是三千负担兵么?”
  所谓‘负担’兵是西夏的称呼,是指那些在军中负责杂役和后勤之人,跟正军相对应的一种称呼,自然是老弱为主,没什么战斗力。
  李济迁脑门上的碎瓷片和鲜血也不敢抹,忙道:“弟臣岂敢,三千士兵均是我嘉宁军精锐,协助的将领也是野利先宗和没藏明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太子出战,臣岂敢不给精锐相随,而且太子出兵之后,臣为了吸引宋军注意,派大军佯装攻击庆州北木郎寨牵制,就是想让太子更加安全一些,却不料还是失利了。”
  李元昊怒极,伸足将案几椅凳乱踹,踹的屋内一片狼藉,李济迁吓得大气不敢出,趴在地上任凭头上鲜血滴滴答答流满一脸。
  半晌,李元昊颓然坐下,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将脸上血迹清洗一番,朕有话问你。”
  李济迁磕头道:“臣有罪,臣不敢起来。”
  李元昊道:“朕知道你也是没办法,宁明自负甚高,又读了不少兵书,前段时间朕看他在读《野战歌》和《太乙金鉴诀》,那都是朕少时喜欢读的兵书,他是想学朕,但可惜志大才疏,他永远也成不了朕。他要出战,你也拗不过他。”
  李济迁哀声道:“虽然如此,臣也有责任,臣该多派兵马跟随太子前去,便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李元昊叹息道:“三千铁骑还少么?我大夏精锐骑兵三千,足可敌宋军一万,却被这区区一千五百人击溃,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这是宁明无能;更可悲的是,他居然还被活捉了,他应该当即自尽殉国才是,这个蠢货!”
  李济迁道:“皇上,现在怎么办?臣愿大举进攻抢回太子,但凭皇上一声令下。”
  李元昊皱眉考虑了半晌道:“宋人拿了宁明,想必是要以此来要挟朕,哼,他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朕可以再立太子,断了他们这个念想,朕还有几个儿子呢。”
  李济迁期期艾艾的道:“皇上,现在另立太子,岂非即刻要了宁明太子的性命,宋人见其无利用价值,怕是会当即诛杀。”
  李元昊张口冷笑道:“朕说了,无论是谁也休想要挟朕,宁明被俘,便已经失去了当太子的资格,我大夏江山岂能交给一个为敌国生擒过的人手上,宋人杀了他,是他最好的下场,就怕宋人胁迫他这个软骨头做些什么骇人听闻之事来。”
  李济迁目光茫然,点头道:“皇上英明,臣弟明白了。”
  李元昊再次叫李济迁起身,命内侍拿了清水和药物帮李济迁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又赐了座位,这才问道:“朕觉得这次兵败应该是中了圈套,你确定情报无误?”
  李济迁起身又要下跪,李元昊制止住他道:“坐着回话便是。”
  李济迁道:“绝无错谬,前番七八次我军深入宋境抢夺宋朝廷运送的物资,人数,车数均丝毫不差,都是宋境内的内应给的消息,这次的消息来源还是那些人,绝不会有错。”
  李元昊沉思道:“那就是说,这次宁明的对手是个厉害的人物,押送的将领是何人?”
  李济迁道:“事后我派了斥候探查了一天一夜,回禀说当时大战之时有延州狄青在场,另有一人好像比狄青的官职大,名字叫做……好像叫做苏锦,对……就是苏锦。”
  李元昊惊道:“狄青在场?这一定是中了圈套了,狄青在延州,怎么会出现在运物资的队伍中;不过若参战之兵只有这一千五百,便是狄青带队也赢不了,难道是这个苏锦设下的计谋?”
  李济迁道:“臣回去后即刻打听这个苏锦的底细,再行回禀皇上。”
  李元昊道:“也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朕不给宋人些颜色看看,这口恶气决不能咽下,你既来了,朕便招张元、吴昊、野利荣仁、野利遇乞等人来商议对策,朕要亲临前线,对宋人的无礼行为给予迎头痛击,以报复此事。”
  李济迁赫然站起道:“臣愿为先锋,为皇上扫平障碍,一雪此耻!”
  第七二四章食藤
  庆历二年七月十五,苏锦正式从泾原路使兼知渭州的王沿手接过渭州府的大印,诸般事宜交接之后,王沿也离开渭州回京,早在苏锦的任命下来之后不久,朝廷便已经下旨招王沿回京,授龙图阁直学士衔加刑部郎职;后来王沿又历任虢州知府、知河府等职位,最后加太少保致仕荣归,那已经是以后五年之后的事了。
  渭州府衙在城心的一座广场边上,这座广场其实也是城最大的兵营——营驻扎地,整个泾原路的地盘确实不小,辖下有渭州、泾州、原州、兰州、德顺以及河、熙三线,但实际上最为重要的前沿州府便是泾州原州和渭州了,因为一座南北走向的大山将兰州德顺等地与西夏隔开,这座山便是苏锦来时路上所见到那座大雪山,此山南麓称为陇山,北麓叫做盘山,正是这座大山将泾原路分割成东西两部分,渭州原州和泾州便在其东麓的平原之上。
  整个泾原路驻兵约五万余,渭州是路治所在之地,所以驻兵稍多,约为两万余人,渭州也是最大最坚固的城池,说是最大只是相对而言,整座城市实际上只有两横两纵四条主街,其余的都是小巷里弄,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亦不过三里之遥,其实是个比庐州还小的城市。
  这也比较能够理解,毕竟西北边陲,苦寒风沙之地,城池也不会有多么的大,人口不多,城池也没必要很大。
  只不过那是以前,如今却是个大麻烦事,为了防止西夏骑兵的劫掠和骚扰,行范希筑城固守之策,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被集到城市来,小小的渭州城竟然连兵马在内聚集了十万多人居住,整座城市顿时成了个熙熙攘攘的大集市,成天的喧闹不休。
  苏锦来此第二日便带着人上街去巡视,不出所料,城的商铺少的可怜,就算偶尔有几家,也都是商品寥寥,货源奇缺,这也不意外,战事蜂起,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来此都险些被劫,更何况是商贾梯队,更是不敢轻易的行商到此。
  城南是百姓的集居住区,里边乌七八糟臭气熏天,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百姓们眼神呆滞的拢手站在满是污水粪便的小巷里,默然的着苏锦等人经过;小孩们一个个黑炭头一般的拖着鼻涕跟在苏锦等人身后热闹。
  再这些房,大多数是各种简易搭建的窝棚和土房,只能起一个遮蔽的作用,慢说御寒挡雨,便是简单的防风沙也做不到。
  苏锦的眉头大皱,王沿身兼路使之职,无暇顾及城的事务,都是由通判徐威来负责,那这个徐威来也是没有尽职尽责,城里弄得一塌糊涂,来并没有上心的去做。
  “徐通判,城如此杂乱,你们就没想治理一番么?”苏锦转头问道。
  徐威是个大胖,肚腩都能挡住自己的脚面,跟随苏锦等人走了大半个城市已经是大汗淋漓呼哧哧的喘气,脑里尽是埋怨这位新来的少年知府没事干跑来巡街,府衙一干当地的官员早就约好了来拜见他,反被他晾在府衙不理。
  “徐大人,府尊问你话呢。”王朝高声提醒道。
  “哦,回禀苏大人,下官也想治理,可是如何治理法?这么多百姓在此,每日光是养活他们便要花费巨额财物,哪有钱物来治理,下官也知道城里够脏够乱,可是下官也没办法啊。”徐威神态恭敬,但语气可是一点的不在乎,颇有不耐烦之意。
  苏锦皱眉道:“城现在有多少户百姓?”
  徐威摇头道:“下官不知,每日都有新来的,而且最近也生病死了不少,数字每天都在变动,下官没法教人统计。”
  苏锦强忍住怒火又问道:“既无法统计,那你们平素发放粮食是以何种凭据来发放?无户册无名册,如何能保证人人都有饭吃,又是如何征召他们为军队筑城建寨服劳役的?”
  徐威脸上汗出如浆,支吾半晌道:“粮食和劳役之事还要问刘仓司方可,下官倒没过问。”
  苏锦勃然怒道:“那你过问了什么?你过问的都是国家大事么?岂有此理,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这个通判便是成天浑浑噩噩的游手好闲么?”
  徐威脸色变白,垂首道:“是是,苏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一定改,一定改。”
  苏锦拂然道:“你现在便回你的衙门,召集仓司及有关各司立刻将城百姓登记造册,发放户籍册,给你两天时间,若做不到便
  打铺盖卷离开这里,我苏锦手下不养废物。”
  徐威强忍着回嘴的冲动,一言不发转身便走;苏锦喝住他道:“离去之时怎不向本官告辞行礼?亏你还是读书人出身,礼节都不懂了么?”
  徐威脸色青白,只得拱手行礼,苏锦却早就扭屁股行去,都没他一眼,徐威尴尬的呆在原地,着苏锦等人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儿,人五人的,得罪了老,你在这渭州能呆的久么?很快你就知道这渭州到底谁说了算。”说罢一跺脚转身去了。
  苏锦知道在这个徐威口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亲自问问百姓,之所以对这个徐威发火,便是恼恨他的不作为,从来到渭州的那一天起,苏锦便能感受到这座城上下官员弥漫的一股悲观之气,好像都随时准备跑路一般,做事也是糊里糊涂马马虎虎,也许是从心眼里边觉得西夏人迟早要打进来,建设的再好也没用。
  苏锦最痛恨的便是这些人,不去想着进取,只想着如何规避灾难,一副毫无作为的摸样,而且一到徐威那白胖的身,苏锦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官肥民瘦,必非好官,前朝李唐治世之时,玄宗皇帝都说了‘吾貌虽瘦天下必肥’,放在这里倒成了全城皆瘦,官员独肥了,这些人岂是好官?”
  跟随的众人频频点头,这徐威自称在此任三年通判,这种情形之下居然能养的这么白胖,恐怕是整天的养尊处优所致。
  转过弯来前面有一排茅草房舍,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弯腰在院里的泥地上翻动着什么,众人凑前一,尽是一片片紫色的藤蔓,上面沾着很多的草木灰,不知有何用。
  苏锦拱手问道:“敢问老丈,这是些什么物事?”
  那老者抬头见一群人站在自家门前吓了一跳,着苏锦等人的服饰,均是官府人,眼闪过一丝怨愤和鄙夷,没好气的道:“官爷自然是不认识,此物乃人间美味呢,官爷要不要尝尝?”
  苏锦愕然指着地上粘着草木灰的藤蔓道:“这东西能吃?”
  那老者道:“能吃,我们老百姓什么都能吃。”
  苏锦听出他话语的激愤之意,弯下腰来伸手拿了一根端详半天,掰断了一小截擦干净放进嘴巴里,一股涩麻之味充斥口腔,苏锦赶紧吐了出来,连连吐了几口吐沫,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老者笑道:“这位官爷,滋味如何?”
  吴恒心已经是衙役班头,带着手下的几名衙役跟随左右,那几名衙役都是本地人,吴恒心悄声问他们道:“这是什么玩意?”
  一名衙役赶紧道:“这是马兰藤,山野遍地都是,百姓们饥荒年月便是以此为食,这东西又麻又涩,吃进肚里还会缠住肠,拉屎都拉不出来。百姓们想了办法,用草木灰混合在一起搓揉,在太阳下暴晒之后再清洗一番,可以稍去麻涩之味,但也是照样难以入口。”
  苏锦闻言问道:“那还吃他作甚?”
  那老者晒道:“老汉也想天天大鱼大肉,可是一个月连几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不吃这个难道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