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惺惺作态了
  “什么?”
  三人面色俱是一惊。
  丁姨疑惑道:“刚才二少过来给老夫人问好,不是还好好的吗?在哪儿出的车祸,严重吗?”
  霍山连忙解释:“不严重、不严重,你们别担心。车子就撞在家里的树上了。二少人没事,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了,一直大笑个不停,跟……跟疯了似的。”
  说到后面,霍山的声音已经很小,但众人还是听得真切。
  霍老太太放下碗筷,抬手。
  丁姨会意,立刻扶她起身往外走。
  温思暖暗松一口气,起身跟上。
  “叫救护车了吗?”霍老太太边走,边关切道。
  霍山摇头:“还没有。二少看着没什么问题,就是样子有点怪异,我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就先来请示您了。”
  现在的霍家,纷繁复杂的消息,已经够多了。
  霍老太太皱眉:“那也不能看着他疯啊,马上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是。”
  霍山应声,正要去办,温思暖忽然开口,轻道:“奶奶,我以前在医馆见过这种病人,知道怎么治,不如让我过去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再请医生,行么?”
  霍老太太迟疑片刻,点头道:“也好,你是自家人,自然比外人更放心。”
  “奶奶放心。”
  温思暖说完,冲着老太太和丁姨点点头,转身跟着霍山快步出门。
  林荫道上。
  红色超跑翘在路沿上,车头抵在大树上,凹陷变形。
  不远处的地上,霍厉义哈哈大笑着,满地打滚。
  几个佣人在旁边,试图按住他,又怕弄伤他,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所措。
  只能眼睁睁看着霍厉义那身名贵的运动装滚满落叶草屑,笑出的眼泪和灰尘将俊脸染成黑一块花一块,活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温思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疾步过去,语气关切:“呀,看起来很严重啊!再这么笑下去,恐怕会窒息而死的。来,麻烦大家帮我按住他的手脚,我要给他施针。”
  有胆小的佣人,害怕道:“二少最喜欢健身,力气太大,万一弄伤他怎么办?”
  霍山急得跺脚:“这个时候,还管伤不伤。都给我用力,千万按住了。”
  有免死金牌,佣人这才一拥而上,按猪似的将霍厉义按在地上。
  温思暖从袖中取出银针,飞快在他耳后各扎了一针,动作干净利落。
  针取下之际,霍厉义的笑声果然停下来,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脾气,瘫在地上。
  丁姨扶着老太太赶到,立刻把看到的情形转述给老太太:“三少奶奶真厉害,二少爷已经没笑了,只是像累着了,趴着呢!”
  刚才隔着老远,霍老太太就听见那笑声,忍不住嗔道:“那么个笑法,不累才怪呢!”
  温思暖退开,霍山立刻招呼佣人把霍厉义从地上扶到路边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霍厉义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似的,茫然地看看四周:“哇,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怎么全都这么看着我?”
  他一动,又惊觉全身都疼,忍不住叫起来:“哎哟,我怎么了?你们谁打我了?”
  众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全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霍山清了清嗓子,压住笑意,嘴角抽搐道:“好了好了,二少爷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佣人们各自散开。
  丁姨扶着霍老太太上前,解释道:“二少爷,您刚才不知道怎么忽然大笑不止,撞了车,还满地打滚呢!幸好三少奶奶救了您!”
  霍老太太点头确认:“是啊,阿义,你快谢谢小暖。”
  霍厉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嫌弃地撇撇嘴:“奶奶,她救我?您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霍老太太脸色微沉,语气严肃:“你好好看看你的车,这是能开玩笑的事?”
  霍厉义看看众人,皱眉嘟囔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嘛!奶奶您说是,那就是呗!”
  他扭着酸痛的身体,站起来对着温思暖,勉强道:“谢谢你啊!”
  温思暖爽朗道:“不客气。”
  她憨厚一笑,眼底精芒一闪而逝。
  霍老太太满意,这才向温思暖道:“小暖啊,阿义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温思暖轻轻摇头:“不用,这会儿去医院,应该也查不出来了。根据我的经验,他这属于微量元素轻微中毒的征兆。不过,这种微量元素一般在女性化妆品里的含量比较高,比如口红啊,粉底啊之类的。”
  霍老太太灰蒙蒙地眸子一转,表情严肃起来:“阿义,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霍厉义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反驳道:“奶奶,没有的事。你别听丑……弟妹胡说,要真是口红粉底那些中毒,那些化妆的女人,岂不是一个个早就笑疯了?”
  温思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二哥,这你就不懂了。每种化妆品里面,各种微量元素的含量都很少,而且品种都不同。这些微量元素可能本来都是无毒的,但是碰到一起就会起化学作用,有些效果会被放大数万倍。”
  她朝着霍厉义的车看了眼,好奇又天真地轻笑道:“二哥,你这种情况,我看至少也混合了百多种不同品牌的化妆品呢!你这是同时接触了多少女孩子呀?”
  丁姨和霍山听着,面露尴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霍老太太握着丁姨的手一紧,语气冷沉:“阿义,你年纪不小,性子也该收一收。你要是再这么不务正业,就别怪奶奶替你做主了。”
  “做主”两个字,老太太咬得极重。
  霍厉义瞬间变了脸色。
  他不敢反驳,只凶悍地瞪向温思暖,无声说:丑八怪,你果然是个害人精!
  温思暖身体一抖,瑟缩着躲到老太太身后,怯怯道:“奶奶,二哥好凶!我以后,还是不说实话了。”
  “恩?”霍老太太灰蒙蒙的眸子一睨。
  霍厉义立刻强挤出笑意:“弟妹,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呢?别怕别怕,我不吓你了。”
  霍老太太冷哼一声:“你说实话,小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最近接触了很多女孩子?”
  霍厉义下意识地想狡辩,但见丁姨和霍山都替老太太盯着自己,只好悻悻道:“是……是有那么几个吧!可是奶奶,不是我要找她们,是她们非要缠着我。”
  “行了。”霍老太太冷冷打断他:“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你天天好吃好睡还健身,这身肌肉都是摆设?”
  霍厉义被揭穿,嗫嚅着低下头:“奶奶,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温思暖从老太太身后探出头,叮嘱道:“二哥,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哦!你上次过敏就是因为接触了不同的女孩子,这次又是。要是你下次再这样,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了哦!”
  “你敢咒我?”
  霍厉义眼睛一瞪,触到老太太的表情,又急忙缓和语气:“好好好,谢谢弟妹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他说得皮笑肉不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不走心,完全是为了安抚老太太。
  温思暖却一本正经道:“二哥,如果你真心想感谢我,不如送我一样谢礼呀!”
  她还真是敢装疯卖傻,蹬鼻子上脸啊!
  霍厉义刚要发怒,看老太太侧头听着,明显持默许的态度,只要咬牙答应:“好,你想要什么?”
  温思暖歪头认真地思考了下,道:“我还没想好,想好再找二哥要啊!总之,先谢谢你呀!”
  她扬唇一笑,黑框眼镜后的眸子纯真无邪。
  明明看着是个人畜无害的学生,但总有种被人套路的奇怪感觉。
  霍厉义皱眉,迟疑片刻。
  算了,一个乡下出来的丑丫头,见过什么世面?
  就算有点小聪明,量她也说不出什么好东西。
  何况,还得给老太太面子。
  念及此,霍厉义爽快地应下:“行,依你。”
  正在此时,一辆车子顺着林荫道驶入,在他们身边缓缓停下。
  后排车门打开,张波西装革履走下车。
  看到众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礼貌道:“老夫人好!二少好!三少奶奶好!”
  他语气温和,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儒雅的书卷气。
  霍老太太对着虚空里报以微笑,吩咐道:“霍山,带张博士和三少奶奶去财务室。”
  “是。”霍山应声,带着张波和温思暖率先离开。
  霍厉义盯着温思暖的背影,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奶奶地心太偏了,这么好的老师,请给这么蠢的人,真是浪费!
  他恹恹地向老太太告辞:“奶奶,没事我就先走了。”
  霍老太太叮嘱道:“去吧!记住小暖的话,对公司的事,也上点心。”
  “知道。”
  霍厉义不爽温思暖,但对老太太还是极尊重。
  他恭敬地弯身行了礼,才转身上车。
  火红跑车虽然刮花了点,但不影响使用。
  霍厉义坐进车里,立刻就闻到馥郁的化妆品味道。
  他连忙打开窗户,又打开送风系统。
  似想到什么,他又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咯吱窝。
  咦,居然真的不笑了,连平时的痒感都没有了。
  难道,那个丑八怪还真有两下子?
  ……
  西苑,主卧。
  风吹动窗帘,送来阳光温热的气息。
  次床上,男人侧身,摸索着打开手机,看清上面的时间时,那双带着朦胧睡意的眸子,瞬间迸发出鹰隼般锐利的光。
  “白宇!”
  他朗声一喝,卧室的门立刻被人推开,白宇毕恭毕敬地走进来:“三少。”
  霍厉霆撑着身子坐起,轻斥道:“已经中午了,为什么不叫我?”
  白宇上前,便扶霍厉霆起身,边解释道:“对不起,三少!是三少奶奶吩咐的。您连续熬了几天,入睡又特别特难。三少奶奶特意叮嘱不让人打扰您,希望您能好好睡一觉。”
  霍厉霆微怔,忽然意识到喉咙不再嘶哑干疼,身体竟也是前所未有的舒展。
  他的确,是好好睡了一觉。
  萦绕身边的寒意,霎时消弭。
  霍厉霆开口,语气轻缓:“医院那边什么情况?”
  “呃……”
  白宇迟疑片刻,含混道:“医护人员正在积极治疗。”
  霍厉霆眸子一凛:“马上备车,去医院。”
  言落,他径直驱动轮椅往外走。
  白宇连忙上前阻拦:“三少,是医生建议您别去的。宋小姐有专门的看护和医生帮助,李医生还请了精神科的专家会诊。治疗必然是有个过程的,您这么过去,宋小姐的情绪肯定会受影响,对她的病情更没有帮助啊!”
  轮椅顿住。
  白宇暗松口气,急忙又道:“三少,您好几天不吃不睡,全家人都跟着担心呢!说好的治疗您也没去,老夫人还专门亲自去向神医道歉,说家里发生特殊情况,您才没能按时过去针灸。还有三少奶奶,她又要上课,又要担心您。”
  他顿了顿,又嗫嚅地补充道:“我听丁姨说,三少奶奶不知道怎么,把腿烫伤了……”
  霍厉霆握住轮椅扶手的手一紧,森冷的眸光笔直射向白宇。
  白宇心虚地低下头:“属下猜,应该、应该是三少奶奶过来那天烫的。”
  是了,那杯子极保温,他亲自试过。
  霍厉霆眸光蓦地软下,语气平静如常:“帮我换衣服,吩咐厨房开饭。”
  果然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白宇面上一喜,立刻依言照办。
  ……
  温思暖从主宅回来,正好看到白宇推着霍厉霆从衣帽间出来。
  烟灰色的西装套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深邃立体的五官,因为病弱而略显苍白的皮肤,已经完全不见了昨天的疲惫。
  如果说平时的霍厉霆已经是盛世美颜,那么睡饱之后的他,简直是闪闪发光。
  温思暖欣慰地弯起眉眼,小跑过去,甜甜道:“阿霆,你今天简直帅裂宇宙啊!怎么样,昨晚睡得好么?”
  霍厉霆淡淡点头,目光落在她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腿上,深眸染上丝复杂的情绪。
  白宇笑嘻嘻地冲着温思暖竖起大拇指:“三少奶奶,您可真厉害。全靠您昨天给三少按摩,他才能睡得这么好。中医世家,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嘿嘿!”温思暖憨憨一笑,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治病抓药不行,但是让人睡觉这门手艺,那可真不是盖的哟!我上课的时候,就经常把自己按睡着呢!”
  “噗”,白宇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意识到逾规,连忙捂住嘴,憋笑憋到整个肩膀都在抖。
  原来,三少奶奶每次的那60分,是这么来呀!
  霍厉霆目光平静,嘴角却弯起一抹连他自己的未曾觉察到的幅度。
  佣人很快摆上饭菜,两个人各自落座用餐。
  温思暖笑眯眯地给霍厉霆碗里夹一块鱼,霍厉霆也往她碗里夹一块红烧肉……
  看着两人自然和谐的动作,白宇莫名红了眼圈。
  明明只是短短几天没在一起,怎么像是隔着好几年呢?
  饭吃到一半,白宇的电话响起来。
  他朝着霍厉霆和温思暖歉意地颔首,飞快握着电话转到客厅,才接起。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他脸色倏地惨白,缓缓转头看向餐厅里的霍厉霆:“三少,宋小姐……自杀了。”
  温思暖夹菜的手一抖,上好的盐焗鸡翅掉回了盘子里。
  霍厉霆手中的碗筷,“砰”地拍在桌面上。
  他的面容阴沉冷冽到极致,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寒意笼罩,不透一丝缝隙。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驱动轮椅就往外走。
  白宇秒懂,不敢耽误,马上让司机老贺去开车。
  温思暖就像个透明人似的,怔怔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破一道口子,呼呼地灌着冷风。
  直到外面车子引擎声消失,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浪费啊!”
  她耷拉下眉眼,默默地祈求上天。
  老天爷,求你保佑宋小姐赶紧好起来吧!
  要不阿霆会担心,吃不下睡不好,真的很伤身体的!
  关键,每次都这么浪费粮食……
  ……
  下午。
  温思暖按照约定,继续到财务室学习。
  她背着书包,刚穿过回廊,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神医那边怎么说?”
  略带沧桑地声音,是奶奶。
  温思暖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丁姨的声音响起:“神医仁慈,说等三少有时间了再过去。不过,黑代理特别强调,治疗已经开始,就建议不要中断,至少也坚持一个疗程再说。否则可能会影响以后治疗的效果,不排除可能延长三少治疗的时间和用药。”
  霍老太太重重叹气:“真到那一步,也实在是没办法。宋小姐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已经给院长交代过,他们也保证会尽快让宋小姐康复出院。”丁姨的声音有些感慨:“这个宋小姐,实在是太能折腾。”
  老太太没有接话。
  房间里一时静默。
  温思暖以为她们说完,正准备过去,又听老太太幽幽道:“哎,就是神医行动不方便,要不然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该尽量请他到家里来给阿霆继续针灸的。这样,阿霆也能快点好起来了。”
  丁姨接腔道:“这件事,或许还有商量。我听说那天神医也到医院去替宋小姐针灸了,到家里来替三少爷继续施针,应该也不会太为难吧?”
  霍老太太欣喜:“好,那你赶快联系黑代理问问,但也不要太为难他们。”
  “好。”
  听见丁姨打电话的动静,温思暖赶紧后退几步,拿出手机,飞快给黑泽发了条短信。
  【师兄,若是霍家想请我到家里治病,麻烦你适当推脱,然后答应哟!】
  很快,手机在手里轻震了下,温思暖点开,是黑泽师兄的两个字:【明白】。
  ……
  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霍厉仁正审阅着秘书送来的股权交易书。
  那几个股东,真是实打实地在上面签了字。
  一旦霍厉霆的钱到账,那么这份协议书,就自动生效了。
  他眉心微蹙,微眯的桃花眼里闪过阴鸷。
  阿霆,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呢?
  “笃笃”。
  伴着两声沉闷地敲门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材窈窕地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一丝不苟的盘发,做工一流的旗袍搭配狐裘披肩,举手投足尽显贵妇气质。
  霍厉义神色一脸,脸上立刻浮现出温润的笑意。
  他起身迎过去,客气道:“阿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打电话给我就好!”
  “呵。”白雪如轻笑一声,抚了抚鬓边的发:“阿仁,这里就咱俩,你就不用惺惺作态了。”
  她优雅地屈膝,径直在沙发上落座:“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宋家那个丫头找回来了。你手里我的东西,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霍厉仁看着她,温润浅笑:“阿姨,她是回来了,可我要您让她做的事,她不是还没做到吗?”
  白雪如料到不会这么顺利。
  她抬眸,冷睨霍厉仁一眼:“你让我找她回来,我找了。她自己没本事抢走阿霆,还出了车祸。没发挥你想要的作用,是她的事儿,你不能怪我!咱们一码归一码,我的东西,你该还给我了。”
  她坦然地伸出手,手指上的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霍厉仁狭长的桃花眼微眯:“阿姨,您别着急啊!我们的合作,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险寒意。
  白雪如“噌”地站起身,凤眸睨转:“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威胁我一辈子?阿仁,我看你平日温润孝顺,才信你一次,没想到你这么贪心,你是想一拍两散吗?”
  霍厉仁扬唇轻笑,眉眼明媚如窗外四月的春上,说出的话却带着凛冬的气息:“阿姨,跟您的手段比起来,我还差得远了。您是知道的,我想要的不多。我不会贪心到把你们都赶出去,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您和您儿子的那份,我一定会给足的。”
  另一种可能,不需要再说,白雪如已经很清楚。
  她狠狠地瞪着霍厉仁,眸光冰冷如刀。
  片刻,妥协道:“你还想我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