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宍户亮与正选
  二十二 宍户亮与正选
  双休日的第一天被东京都大赛占去,第二天凡妮莎便不想再出门,推掉了青学邀请的比赛观看,借着一整天的时间把文艺社下个月的文章写完,又稍作了复习就到了晚餐的时间,凡妮莎这才稍稍闲下来,带着温蒂出去遛狗时正巧遇到刚比完赛回来的手冢国光,稍稍寒暄了几句。虽然手冢国光似乎不善言辞,但怎么样也能把今天的两场比赛说得清楚:
  “恭喜呀,进入了关东大赛!”
  “嗯,谢谢。”
  “这两场比赛怎么样啊?”
  “第一场银华中学弃权,第二场对战山吹,3-1胜利。”
  “银华为什么弃权啊?”
  “……”手冢国光言简意赅,但沉默不语却不是他的习惯。于是凡妮莎抿着嘴歪头看着他,片刻后手冢国光才回答道,“他们误喝了乾的乾汁,没办法比赛。”
  凡妮莎也同手冢国光一起沉默了下来,虽然也在乾贞治的动态里知道他似乎在研发些什么,但威力这么大,也是……
  “平时,也是辛苦你们了。”
  手冢国光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一丝不太稳重的情绪,无声地瞧了凡妮莎一眼,继续告诉着凡妮莎第二场,与山吹对战的情况。
  “山吹的实力不错,千石清纯与亚久津仁都是强劲的对手,乾那里有视频,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找他要。”
  千石清纯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更让凡妮莎在意的是亚久津仁这个名字。但从手冢国光那显然是得不出太详细和主观的内容,于是简单知道了比分后,凡妮莎就与手冢国光告别,准备找乾贞治要来视频看看。
  乾贞治很快就回复了凡妮莎,并附上正常比赛的视频,同时似乎从不二周助那了解到什么,将青学要去名古屋进行修学旅行的消息告诉了凡妮莎。
  这下凡妮莎便更好奇自己会去哪里了,可虽然如此,从未和迹部景吾发过消息的她还是决定到学校里见面了再问一问。
  然而当她来到学校时,却又开始怀疑现在是否合适问这个问题。只见男女生们都没了太开怀的笑容,不少人窃窃私语着,又或是有些女生愁眉苦脸,甚至连生性活泼的铃木菜奈也没有往日打招呼时的活力。
  凡妮莎有些疑惑,于是刚坐到位置上便开口向铃木菜奈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凡妮莎加入的是文艺部,也从未在她嘴里听说过网球这个词,他们自然而然地将凡妮莎当作不关注网球比赛的文学女孩,便向她解释道:“冰帝网球部在东京都大赛上输给了不动峰,唯一参加比赛的正选宍户亮前辈也被剔除出了正选。”铃木菜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眉梢眼角都低垂下来像只淋了雨的可怜小狗。
  凡妮莎的确没想到冰帝对上不动峰,竟然只派了一名正选。当时她记得乾贞治对那位未能上场的不动峰网球部部长的介绍是九州双雄之一,即使是手冢国光与不二周助都在感叹这名为橘桔平的男孩将不动峰的网球部领上了正轨,甚至险些打败他们。
  ——想来宍户亮就是输在橘桔平之下。
  “那,冰帝就止步东京都大赛了吗?”凡妮莎问道。
  坐在凡妮莎身后的男生还要激动一些,赶忙解释道:“还会有败部复活赛!冰帝对上输给青学的圣鲁道夫,这回冰帝一定会赢的!”
  凡妮莎的性格便是这样,如果知道了解决方法,便不会再为之前的过失牵挂太久,她相信有了这次的教训之后,迹部景吾一定会对接下来的对手有更深的了解,但——
  中午的餐厅里,坐在二楼专属网球部正选成员的餐桌旁的那些男孩中,无比明显地缺少了一名队员。
  凡妮莎和同学在排着队等餐时微微抬头,正正好隔着几株绿植看到迹部景吾那张脸。他依旧倨傲地抿着嘴唇,将学校餐厅当作五星饭店一般食用着午餐,丝毫看不出输给不动峰对他造成的影响。
  再往前走一点,凡妮莎便能看见其他人的神情,他们都不算开心,但也没有太过失落,只有其中那名叫做凤长太郎的男孩,始终垂着眼,味同嚼蜡般吃着午餐。凡妮莎回想起那时网球俱乐部里的一面,也的确,凤长太郎似乎和宍户亮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宍户亮被剔除出正选,那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文艺社虽然不强制要求部员在课后留下来进行活动,但每月至少会有一次的鉴赏活动,这是每个部员必须要参加的,包括凡妮莎。
  这回进行的是电影鉴赏,比起日本的经典书籍,日本的影视剧凡妮莎倒是看得更少一些,尤其是再早一些年份的日本电影,凡妮莎看得便更少了。而这回播放的则是叁十多年前的老电影《忠犬八公物语》。
  凡妮莎从小到大都有着家养狗的陪伴,从提图斯到ACE,它们似乎像那些超级英雄一般拥有了超能力,直到凡妮莎上中学了,依旧能健健康康地将忠诚从母亲卡洛莱那延续给女儿凡妮莎。
  而到了日本,温蒂也很快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凡妮莎不得不承认在领养温蒂之前她是打算过养一只猫的,但这也许就是命运,在她看来,温蒂就是最好的。
  所以即使她还在学习着悲伤,但在看到秋田犬阿八无论如何都在每天的固定时间去到那个车站,等着永远回不来的主人时,凡妮莎依旧被沉沉的难过给席卷了身体。
  等待与想念类似,都不是可以用正面或负面来形容的情绪,但无望的等待显然是痛苦的。她小时候会在韦恩庄园里等布鲁斯回来给她讲睡前故事,而男人回来的时间总是不定的,好在还有提图斯,还有阿尔弗雷德的陪伴,不至于让凡妮莎因为不确定的等待而焦急悲伤。可如果自己像阿八那样,独自地、等待着不会再回来的某个人呢?
  凡妮莎在文艺部室里留到最后,直到黄昏降临,天边烧起了逢魔时刻才有的橙红色时,她才从无法自控的沉默中回过神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又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而惊讶了片刻,这才提起书包来,走出空无一人的社团室。
  别说文艺部室了,就连学校里也快没什么人了,凡妮莎也不急着回家,她今天正好想尝尝便利店里的泡面,温蒂和小B的伙食也拜托钟点工准备了,于是便慢吞吞地往外走着,享受傍晚时刻夕阳的温暖与即将入夜的凉风。
  文化类的社团活动室到校门口大多会经过一片树林,凡妮莎因为半出神几乎算是机械般的脚步声就在树林边被打断——比起硬底皮鞋踏在路面上的,与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更响的是从树林里传来的,‘砰砰砰’的闷闷撞击声。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凡妮莎很轻易地便认出这是网球击打在硬处上的声音。
  ——会是谁呢?
  凡妮莎心里稍稍有了点猜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穿过灌木与树林,往发声处走去。她果不其然地在树林后的空地上看到了反戴帽子的长发男孩,当然,还有常常与他形影不离的凤长太郎。
  “宍户前辈,你的手臂已经在发抖了,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
  宍户亮的运动衫早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湿了个透,连马尾的发梢都被汗水黏在了后颈处,但被劝说的男孩却还是不断地将网球往墙上击打,明晃晃的一片粉白已然出现在这上边。
  凡妮莎又看了一会儿,凤长太郎虽有心劝说,但却始终不会真动手阻止,只能站在一边捏着毛巾和运动饮料,等待着对方自行停下。于是凡妮莎低下头左右看了看,伸出了右脚不轻不重地往旁边一踩,折断一根干燥的树枝发出了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随后更是有意无意地发出一声轻呼,正正好打断了宍户亮的练习。
  “谁?!”宍户亮显然不悦极了,质问的声音也无比得冰冷。
  凡妮莎走上前来,逆着被错落枝叶分割得稀疏的夕阳光影,来到宍户亮与凤长太郎面前:“抱歉,我只是听到了声音过来看一看。”
  “梅莫林德同学!”凤长太郎先叫出了凡妮莎的名字,随后宍户亮似乎反应过来她是谁了一般收回目光,总算准备休息一下,拿过凤长太郎手里的毛巾。
  “凤同学,宍户同学,打扰到你们了吗?”凡妮莎露出淡淡的笑容,按理来说她与这两个男孩不算相熟,打断了宍户亮疯狂的练习后也应该立马走人,但大抵是凤长太郎无计可施,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出现都会投去求助的眼神,于是凡妮莎便留了下来,明知故问地说道。
  宍户亮没好气地切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又马上被凤长太郎打断:“没有的,我只是在陪宍户前辈练习网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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