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面带笑容,北冥颜说的洒脱,可在话音落下时,他却不由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好,既然你做好了决定,那从此何沐晚就是本王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再跟别的男子有任何纠缠!”
  这兄弟两人从小便关系亲密,不分彼此,不管什么东西,他们都可以共享,但只有女人不行。
  自古以来,亲兄弟因为一个女子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为了避免日后的冲突,这件事情,北冥尘一定要一次性把话说个清楚。
  第29章 抓人
  “好好对她!”笑着拍了拍北冥尘的肩膀,北冥颜转身而去,就在他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脸上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眼角眉梢挂上的浓浓惆怅。
  大理寺行动迅速,在得到皇命后,大理寺卿刘文智亲自带人前往洛城调查,被洪水洗涤过后的洛城,此时已经是一片凄凉惨淡。
  洛城知府郑泽润已是年过半百,为了保住城池,他连夜冒着大风带着官兵抢修河坝,身上早已经被海水打湿,北风一扫,袭来透骨的寒凉。
  膝盖不觉一痛,郑泽润险些没能站稳,还好他身边的小卒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看着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终于被堵住的洪水,郑泽润露出了会心一笑,在场的所有士兵,也终于全都松了一口气。
  恰逢梅雨季节,正是海水涨潮之时,滔天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凶猛无情的拍打着刚刚修补好的河堤。
  郑泽润才刚舒展开的眉头,不觉又紧紧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我们这临时修葺的河坝能撑多久,看这势头,一时半会儿是退不了潮了,今晚怕是要辛苦兄弟们守在这里了!”
  “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我们义不容辞!”士兵们齐声大喊着应和道,气势恢宏,完全盖过了隆隆的海浪声。
  “好!今晚我们就一起守卫我们的家园!”郑泽润满意的接过话道。
  什么样的上级,就会带出什么样的下属,郑泽润为官清廉,凡事亲力亲为,是以,官府的那些士兵大都对他敬佩有加,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大家都会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一着凉膝盖就会疼的厉害,这已经是郑泽润多年的老毛病了,身边的侍卫见他脸色不大好,赶紧劝说道:“大人,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弟兄们守着就够了!”
  “是啊,大人,你回去吧,你放心,大家绝对不会让这洪水冲过河堤!”另有一侍卫接过话道。
  “本官没事,本官就在这里,和弟兄们一起!”一口回绝,郑泽润坚定道
  他倒不是对他的这些手下不放心,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习惯了以身作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又怎么能撇下大家,独自回去。
  知道郑润泽的性格,侍卫们也不好再劝。
  众人一刻也不敢松懈,紧紧盯着那越涨越高的海水,却突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传来一阵脚步声。
  “把郑泽润给我带走!”来人二话不说,直接向着手下下了命令。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见几个带刀的侍卫已经上前,将郑泽润押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大人?”
  郑泽润还没出声,倒是他的手下率先开了口,说话间,他们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铲子、铁锹,明显的有要跟对方拼命的意思。
  不想多跟他们废话,刚刚下令的人直接亮出了手中的令牌。
  “大理寺?”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手中所举的令牌,郑泽润一脸惊讶道:“这位可是大理寺卿,刘文智刘大人?”
  “正是本官!”冷冷的回应了一声,刘文智向着手下之人一挥手下令道:“带走!”
  “等等!”郑润泽一头雾水看向刘文智问道:“刘大人一来就让人将下官羁押,不知下官犯了什么罪?”
  “你见财起意,贪赃枉法,私吞朝廷拨下的修河款,导致河坝决堤,民不聊生,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现在倒是问起本官了?”刘文智不耐烦反问道。
  “下官兢兢业业,一心为民,不该动的钱款,下官从未拿过分毫,何来私吞修河款一说?”
  昨天,郑泽润八百里加急,呈上奏章,说明洛城河坝决堤之事,希望朝廷可以尽快拨款,以做修缮之用。
  可他却没想到,修河款没等来,自己倒是多了一个莫须有的贪污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郑泽润着实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大人一向两袖清风,这一次为了及时修补河坝,大人更是拿出了他的所有家当,又怎么可能贪污什么修河款,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对于刘文智所说的罪名,郑泽润的手下,显然并不认同,只听人群中有人替他抱不平道。
  “就是,当时修缮河坝的时候,我们大家可都在场呢,所有的款项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另有人接过话继续道。
  “难道你们不知道账目可以造假吗?你们的郑大人,作为洛城知府,整个洛城就属他最大,想要用假账目糊弄你们这些无知小卒,有什么困难?”眸光阴冷,刘文智不屑道。
  “不可能,我们大人不可能做那种事,你们说郑大人贪污修河款,可有证据?”有人提出质疑道。
  “证据?”唇角一勾,刘文智冷哼一声道:“赃款本官刚刚已经带人搜出来了!”
  说着,刘文智向着身后的侍卫一伸手,当即有人把一个木盒递到了他的手上,将盒子打开,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叠钞票。
  将钞票捏在手里,刘文智挑眉道:“这些正是在你们郑大人的府上搜出来的,一个八品知府,若是两袖清风,十辈子也暂不出这么多钱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郑泽润冷笑一声道。
  虽然生性耿直,但活了大半辈子,这个时候,他也明白过来了,难怪他迟迟等不来朝廷的拨款,原来他递出去的奏折早就石沉大海了。
  “带走!”一脸冷酷,刘文智沉声下令道。
  “大人!”眼看着郑泽润被拉走,洛城府衙的侍卫们急了,手中的家伙不觉举了起来。
  “怎么?你们是要造反吗?谁敢反抗,给本官一起带走!”见状,刘文智声音愤怒,大声吼道。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郑泽润知道,自己的人与大理寺对上,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己终究是难逃一劫,他又怎么能让兄弟们无辜受累。
  “住手!”郑泽润突然怒喝一声,所有人都齐齐向他看去,手上的动作自然也就顿住了。
  第30章 有贼?
  “刘大人,下官愿意跟你回去接受调查,但洛城的河坝依旧还存在很大的风险,希望朝廷可以尽快派人修缮,以免海水再次决堤,殃及城中百姓!”
  向着黑海那不停嘶吼着的汹涌浪涛看了一眼,郑泽润眉宇间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这是自然,郑大人走后,很快便会有人来接替郑大人的工作,你大可不必担心!”说完,刘文智一边转过身子,一边不耐烦地落下了三个字,“赶紧带走!”
  “大人!”知道此行必然是凶多吉少,府衙的侍卫们满是担心的喊着,同时不甘心的跟上了被押着走在前面的郑泽润。
  “都退下!”严厉的将人呵止,随后郑泽润转了语气道:“以后你们要好好守护洛城的百姓!”最后落下这么一句,郑泽润再也没有回头。
  子时,刘府。
  所有房间的烛火都已经熄灭,整个院落黑漆漆的一片,一抹黑影隐匿在屋顶,小心的探查着四周的情况,确定无人之后,他翻身跃下。
  轻轻推开房门,黑衣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这间屋子的主人,今晚并不在家。
  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黑衣人开始在房间里四下翻找,床头、抽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可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难道那些东西,刘文智没有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黑衣人在心中思量着。
  “不可能!”很快黑衣人又否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刘文智行事谨慎,事关身家性命的东西,八成只有放在自己的枕边,他才能安心!”
  “枕边?”突然想到了什么,黑衣人当即向床的方向折了回去。
  刚刚,枕头、被子、褥子下面他全都找过了,既然不在明面上,那么……
  思索着,黑衣人举起手中的火折子,细细的观察着床头的雕花木板,好像有所发现,黑衣人伸出食指轻轻在某处扣了扣。
  果然,里面是中空的,隔着面纱,也可以看出来,黑衣人的唇角明显的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摸到床板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他轻轻按下去,那雕花木板上当即开出了一个暗格。
  两个厚厚的本子映入眼帘,黑衣人立刻伸手把里面的本子取出,翻开去看,他的双眸中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寻了几页比较重要的撕下来揣进怀中,黑衣人又重新将那两本册子放了回去,并将暗格关好,一切恢复原样后,他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抬脚便往外走。
  刚刚走出去,黑衣人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清晰地口哨声,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晃晃悠悠正往这边走着。
  赶紧闪身躲到墙壁后面,黑衣人紧张的探查着那人的动向,眼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黑衣人手中拈了一枚银针,随时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可谁知那人走着走着竟突然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子,原来是起夜,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银针随即收了起来。
  趁着那人在茅房里的功夫,黑衣人足尖轻点,快速施展轻功而去。
  瑞凌王府雪月居。
  屋内烛火已熄,今晚何沐晚早早的便上了床,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回想着白天与北冥尘的几番交谈,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隐隐的透着不安。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他明知顾世崇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并要用毒来控制他,他为什么毫无作为呢?
  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会忍不住为他担心,何沐晚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定是闲的没事干!
  想着想着,她不觉又想到了北冥颜。
  曾经他们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一起看过大海蓝天,听过鸟兽虫鸣,一起放过风筝,打过水仗,他知她喜欢梅花,会特地折了送给她,他甚至还亲手为她画过梅花……
  所有的点滴美好,恍若昨日,可转眼间,他们便形同陌路。
  他们之间一起经历的所有浪漫,都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但让她印象最深的,始终是那一日,他们在雪地里的初遇。
  就在她看清伸手将自己滑落的身子接下之人那张妖孽般的俊脸后,她的一颗芳心便从此沦陷了,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何沐晚的心跳还是会不由的加快。
  如果当初遇上的人是北冥尘呢?那自己是否会像爱上北冥颜那般爱上他呢?不知不觉,这样一个问题就在何沐晚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何沐晚,你想什么呢?”在心中喃喃道,她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
  阖上双眼,何沐晚不想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刚说服了自己准备入睡,她突然听到外面转来了一阵脚步声。
  寂静的深夜,那声音听得格外的清楚,感觉到那脚步声渐渐向着自己的房间靠近,何沐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大半夜的,王府里不会是进了贼吧,怎么办,何沐晚心中七上八下,因为紧张,她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这样想着,何沐晚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四下搜寻,何沐晚抹了桌子上的花瓶,抱起来躲在了门后。
  那贼人果然是冲着她的房间来的,门突然被人粗鲁的一把推开,何沐晚当即举起手中的花瓶向着来人的后颈砸去。
  可因为之前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何沐晚抱着花瓶的双手因为紧张而不停的颤抖着。
  进来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过了身,他的举动,让本就是战战兢兢的何沐晚吓了一大跳,举起的花瓶没能拿稳,直接在头顶脱落。
  还好那闯进来的男人眼疾手快,在花瓶砸到何沐晚之前,一把将她拉开,花瓶“咣当”落地,瞬间摔成了粉碎。
  等何沐晚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已经半倒在了男人的怀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北冥尘右手揽着何沐晚,左手还举着个酒壶。
  虽然屋子里没有点灯,但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的明亮,对上那张熟悉的俊脸,何沐晚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