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
  唐初露很不喜欢被摆在视线中心,像动物一样被别人参观。
  她冷下脸来,对店员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向你们的老板起诉,不过在那之前请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连警察抓人都要讲究证据,你们凭什么靠着自己的印象没收顾客的卡?”
  那个店员听她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猛地推了唐初露一下,“你还有脸要这张卡?我看这张卡就是你从哪里偷来的,指不定是想拿这张卡到别的地方去行骗!”
  “你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说出这样的诋毁人的话!你不怕我告你诽谤吗?”
  “哟,你还挺会装的,以为自己很懂法是吧?你这卡都是偷的,还敢用法威胁别人呢?”
  唐初露气得脸色发白,深知跟泼妇无法讲清道理。
  唐父在世的时候虽然不会在物质上惯着她,但是对她精神世界的教育很花心思,唐初露在人际交往方面一直都很单纯,经常打交道的也都是一些学术上的专家,彼此都很有素质。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胡搅蛮缠的状况!
  那个店员像是欺负别人欺负上瘾了一样,她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初露,“你口口声声说这张卡是你丈夫的!怎么连密码都不知道?说谎也不知道说一个令人信服的,张口就来,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唐初露眉头一皱,在这件事情上她无法反驳这个店员。
  她确实是忘记问陆寒时这张卡的密码了,而且她也已经把他有可能设置的密码都试过了,没一个打得开。
  不过也是,像陆寒时这样的程序员,怎么可能用某个人的生日作为密码?一般肯定都是用一些无规律的数字,不然被身边有心人很容易会被套出来。
  唐初露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粗心大意,忘记密码也就算了,居然连手机都忘记充电。
  而且她也是倒霉,碰到这样的店员,狗眼看人低。
  如果要是是个通情达理的服务员,应该也会愿意借她手机,让她去问一下陆寒时。
  她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想走都走不开。
  这个店员拿着她的黑卡,耀武扬威地在她面前喷着唾沫,一脸说什么都不肯把卡还给她的表情。
  唐初露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跟这样的人再继续说下去,往周围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扫了一眼。
  结果就这么一眼,她就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乐宁。
  她似乎也是过来买衣服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保镖,整个人的样子和在医院当医生时完全不同,一身上下全是金光闪闪的名牌,活像一个暴发户。
  她在人群里面看热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唐初露现在的处境,还兴致勃勃地和旁边的路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唐初露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些煽风点火的话都是从乐宁口中传出来的。
  难怪这些围观的路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就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原来都是乐宁在背后搞的鬼。
  唐初露眸子一冷,刚要去叫保安,结果后背忽然传来一个力道,刚才那个店员竟然直接推了她一把。
  “像你这样的小偷,我们店不欢迎,别脏了我们的地方,赶快滚吧!”店员的声音尖锐又洋洋得意。
  唐初露踉跄了一下,这下是真的被惹恼了。
  她转过身子直接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用力从她手里将那张黑卡抢了过来。
  谁知道她刚刚拿到黑卡,就被那个店员反应过来,连忙也伸出手来抢。
  那个店员一手死死抓着黑卡不放,一手扯着唐初露的头发一直往后面扯,用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把她给拉开。
  唐初露只觉得后脑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整个头皮都要被人掀开来一样,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趁那个店员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在那个店员脚上踩了一下。
  店员吃痛地喊了一声,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唐初露见状,连忙抢过那张卡跑了出去。
  店员回过神来后,马上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保安,嘴里面骂着难听的话,踩着高跟鞋,指着唐初露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偷,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你,我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买不起衣服,还到我们面前来做戏,你虚荣心这么强,就应该去卖!你就是卖一万年,你也买不起我们这里的衣服!”
  身后的叫骂声还在继续,唐初露也有一种想要回去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冲动。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她继续留在那里也只会吃亏。
  看着唐初露的背影,乐宁得意洋洋地收回了手机。
  刚才那一幕她已经都拍了下来,唐初露狼狈的样子永远地留在了她的手机里面,她要时时刻刻拿出来欣赏,才能安慰她被裴朔年卖了的心情。
  那天她在邵华强床上醒来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知道自己跟裴朔年再无可能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联想到这件事情跟裴朔年之间的关系,以为自己阴差阳错地走错了房间,但是听到邵华强那句话之后,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裴朔年的计划!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自己订婚,那天晚上说让她去爬邵朗的床也是在骗她,他从一开始打算的就是要把自己送给邵华强,拿自己当做筹码让他在邵华强之间周旋!
  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她虽然心里隐隐知道裴朔年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但也没有想过他能对自己这么无情。
  她埋怨,愤恨,穿好衣服之后就找到他,流着眼泪向他控诉为什么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
  而裴朔年却是一如既往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还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却冰冷得让人胆寒。
  “宁宁,我说过,只要你听话,就什么都给你的,可你总是去挑衅露露,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