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任清凤眸光清淡,面色亦是清淡一片,她可没有错过管家在说妄心阁三个字时,脸上怪异的表情。
  挖坑给她跳!
  不得不说这管家好大的胆子,不,或许是他身后的主子,好大的胆子。
  这笔帐,她先记下了。
  想要索求自个儿的待遇,总要先让人看到她的价值,所以她不介意走这一趟。
  只是,她这人,恩偿十倍,仇却偿百倍。
  他们可做好了被她报复的心里准备?
  正文第25章挡我者,必诛!
  任清凤虽然想到妄心阁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可是却未曾想到,连个大门都这般的难进。
  “没有邀请函,不能进!”说话的是妄心阁的守卫,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波澜不兴,浑身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姐,咱们换个地方吧!”
  任清云拉了拉任清凤的衣袖,轻声说道。
  瞧着任清凤阴寒的脸色,知道她是动了真怒,可是这妄心阁的侍卫,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显然这妄心阁也不是什么善地,还是少惹为妙。
  锦好斜睨了任清云一眼,如水的眸子眯起,安慰的拍了拍他手,对着那面无表情的侍卫勾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若是我非要进呢?”
  这天下还有她不能进的地方,血狐的骄傲,从来就会因为换了个地方,就能磨灭。
  不管为何,她今日是一定要进这妄心阁,不说是为了让任碧波看到她的价值,就说居然还有人敢挡她,这笔账都要算上一算。
  想到此,任清凤冷冽的眸光又冷上了三分。
  又是一个想要私闯妄心阁的人!
  妄心阁门前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得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任清凤和任清云兄弟,有些心善的,不由得生出了同情:真是可怜啊,上一个在妄心阁门前闹事的,最后被拖进了乱葬岗。
  这姐弟二人,瞧着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怕今日妄心阁门前又要多了两条冤魂了。
  “杀无赦!”侍卫眼中冷光一闪,杀意逼人。
  任清凤却是优雅的扬起唇角,一步向前,这一步极快,眨眼之间就已然欺进侍卫的身体。
  这速度?
  侍卫一惊,还没回过神来,一股令人浑身汗毛竖立的劲风已经猛的直冲而来,根本容不得他躲闪。
  他只觉的面上一凉,整个人的身体就这般毫不设防的被打的飞离出去,连惨痛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重重的摔落在地。
  直直的趴在地上,侍卫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少女,鼻子里流出两股猩红的液体,眼前似有无数星星在闪烁,伴随着这头晕目眩的感觉,还有一股痛入心扉的疼痛。
  这一拳正打中的鼻梁。
  他的鼻梁断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即使如此剧烈的疼痛,也让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他被人一拳打飞了!
  而且还是一个貌不惊人,身体瘦弱的少女。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营养不良的少女,一拳头就将他的鼻梁打断了,将他打飞出去。
  这……
  这怎么可能?
  妄心阁门前顿时鸦雀无声,刚刚还睁大眼睛看好戏的人,此时都瞪大眼睛,不停的抽气。
  没有人相信,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居然敢在妄心阁门前闹事,更让他们无法相信的是,她不但有胆子闹事,还一拳将妄心阁的侍卫打飞出去,直到现在侍卫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妄心阁的侍卫,每一个都是绝顶的高手,随便一个拉出去,都是以一当百的。
  可是这个少女,她,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
  目光嘲讽的瞥过地上的侍卫,任清凤冷笑,快速闪到对方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侍卫的脖子:“挡我者,必诛!”顿上一顿,冷声:“你还要挡我吗?”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锦好冷冷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黑发,扬了扬自己的小手,似是那侍卫一言不对,那纤细的小手,就会扭断对方的脖子——她不是吓唬谁,她是真的不介意拧断侍卫的脖子,与妄心阁为敌。
  美眸中的光芒如犀利的刀,倏然扫过四周打探的眸光,好似一道闪电划破虚空,一瞬间便让众人打了寒颤,不自禁的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畏惧胆寒就突然浮上心头,所有的目光顿时都收了回来,然而,收回来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请!”
  侍卫虽然被掐着脖子,眸光却依旧没有半点变化,就好像随时死去的人,不是他一般,反而做了个请的姿态。
  任清凤清冷一笑,松开侍卫的脖子,弹了弹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多谢!”
  姿态优雅,不急不慢的走了进去,那悠闲的模样,就仿佛刚刚出手的人不是她一般。
  任清凤早就知道,任何世界都是弱肉强食,你不强,就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死了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惜。
  只有你比别人更强大,才能赢得立足之处。
  她就那么漫不经心的走着,而看热闹的人,不知所措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的盯在了她身上,无法移开眼神。
  由开始的轻视,到震惊,再到现在的惊艳。
  明明是一个容貌平凡,甚至算的上怪异的少女,可是却让人涌出一种清华如水,高不可攀的感觉。
  一身淡绿的罗裙,素雅清淡,没有华丽的刺绣,没有多余的点缀,甚至连最简单的配饰都没有,就那么简简单单,漫不经心的走着,那么的慵懒,那么淡漠,却让人觉得,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装饰,万千精华,都成了她的陪衬。
  这般的漫不经心,却掩饰不住她身上的芳华万千。
  这般的平淡无奇,却遮不住她身上的光芒照人。
  那种清冷如天山雪莲般高贵的气质,不是这么一张平淡的皮囊就能遮蔽的。
  这是一个足够强大自信,足以傲视天下的女子。
  所有的人心中都生出这么个念头。
  不为别的,就为这少女那一双清冷如寒冰的眸子,那是一双卑倪不屑,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进入眼中的沉淀,只那么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仰慕,仿佛只是一个眼神,就胜过世间千万。
  在她的面前,似乎一切都要卑微如尘埃。
  一片静寂之中,只有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任清云步伐僵硬的跟在任清凤的身边,怔愣的看着一旁像是被点了穴道的众人,只见人人的眼中都是惊艳,都是仰慕,还有丝丝畏惧,但全都是几乎恨不得膜拜在地的景仰。
  不光是这些人是这样,就是自己,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即使跪在姐姐的面前,都不是件卑微的事情,反而能生出一种骄傲,一种疯狂。
  他的姐姐,有一种能让人心生景仰的热血沸腾。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明的冲动,仿佛是风,仿佛是云,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膜拜。
  但是,这种感觉他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能让他生出几分欢喜来。
  “想什么呢?”任清凤见身后的步伐微滞,头也不回,蹙眉催促道:“还不跟上!”
  “好!”任清云立刻快步跟上任清凤,将那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子外,挺着胸膛,不想让人因为他看轻了任清凤。
  管它什么感觉?
  他只要知道前面的人,是他的姐姐就足够了!
  正文第26章自作孽,活该霉!
  妄心阁说是阁,实在是委屈了它。
  进了门之后,任清凤才发现所见的景致,如刚刚所见的妄心阁三个字一般,晶莹剔透,气势雄浑,端的是漂亮华贵。
  入眼皆是琉璃碧瓦,绿树红墙,亭台楼榭,风雅至极,却又一派威严气势,奢华程度,居然堪比她所在的西华院,只是更大,更有气势。
  任清凤不由得对妄心阁背后的主子,大感好奇,这等气势,彰显底蕴深厚,财力不凡,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转朱阁,走游廊,忽然任清凤眼前一亮。
  只见一少年,金冠束发,芝兰玉树,五官俊俏,虽然一身白衣,朴素无华,却显得清雅脱尘,飘逸似仙。
  微微倚靠在雕栏上,清风拂过他如墨般的长发,几缕黑发悠悠飘起,连同那衣袂飘飘,让他整个人似要乘风而去。
  黑的发,白的衣,碧的树,蓝的天,这勾勒出一股子动态和静态交杂的美,简直就是一副浓彩淡墨勾勒出的最完美画卷。
  似乎感受到任清凤姐弟注视的目光,那少年忽然抬起了头,任清凤只听得身后传来任清云的抽气声。
  只见那少年有一双极其美丽动人的桃花眼,水波流转,潋滟生光,令人赞叹不已,对着任清凤姐弟露出一抹轻笑,如清风拂面般舒爽。
  任清凤心中又是一动,她这几日所见,不管是偷窥狂,还是薄情郎,都算是人中龙凤,姿色不凡,可是眼前的少年却有着丝毫不输于二人的容貌气度。
  真没想到,这妄心阁中还能偶遇这样令人惊艳的美玉。
  而且,他眸光闪动,显得灵气不凡,同样彰显出此人的气度智慧,绝对能与偷窥狂,薄情郎媲美,只是他的气质偏向温和亲切,不同于偷窥狂的妖娆勾魂,不同于薄情郎的狂妄自傲,反而让人心生舒服。
  二人四目相对,那少年勾唇,上前几步,浅笑:“在下青轩林,小姐是……?”
  青轩林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虽然容貌平凡,看起里毫不出色,可是那灵动秀雅的眼睛,扑闪着,如同天边最明亮的星辰,仿佛集聚了天下的颜色,这满园的春色,在她的眼底都失去了颜色,让他一见,就生出无边的好感。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觉得眼前少女的身上,有一股子让人忍不住亲近,忍不住靠近的气息,虽然不是特别的明显,他却能隐隐的感觉到。
  他性格虽然温和,可是却极少主动想要主动结交什么人,更别说什么女子了,可是眼前这个容貌平庸的少女,却让他忍不住想要认识的冲动。
  “昭王青轩林?”任清凤微微挑眉,上下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少年,脑子中却闪出昭王青轩林此人。
  据说昭王此人,出身卑微,其母不过是鲁王身边伺候的宫女,某次酒后,宠幸了一次,谁知道其母是个有福气的,春风一度,却因此有了身子,生下了昭王,因此得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被封为贤妃。
  不过,虽然封为贤妃,却不是很得皇帝宠爱,只是昭王此人,风度过人,聪慧异常,鲁王甚是喜爱,连带着也高看贤妃几眼,故而也能常见帝王面,不至于门庭冷落。
  任清凤还真没想到,自个儿会在妄心阁遇见昭王青轩林。
  更没有想到薄情郎青轩宇那样的混蛋,居然能有这么一位芝兰玉树的弟弟,实在暴敛天物。
  “小姐好眼力。”身份被任清凤一语道破,青轩林却不以为意,清澈的眸中一片笑意盎然,文质彬彬,道:“小姐气度不凡,双目灵动,青林一见如故……想交之为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明明略显轻浮的话,从青轩林的嘴里吐出,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反感,反而觉得亲切,生出丝丝的欢喜。
  任清云脸色微变,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昭王:传言昭王温和有礼,怎么能对女子说出这样随便的话?
  “我姓任,昭王既然觉得我能一交,成为朋友,我自不会推迟。”任清凤一指任清凤:“这是我弟弟。”
  没有寻常女子的忸怩,也没有寻常女子的大惊失色,有得只是坦然自在,就这么简单的将姓氏告知,仿佛不过是平常之事。
  朋友这个词,对任清凤来说算是个新鲜事物,可是眼前的少年,却让她有种舒服,亲切的感觉,她倒不介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