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齐悦吃饱恢复淑女一小口一小口的做派时,四阿哥这才搁下碗筷,转脸对苏培盛吩咐道:“今天这道鸭子做的好,记得赏厨房,让他明儿也做一道,进给齐格格。”
  齐悦听到四阿哥的这番话,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吃相被他看在眼里,眨巴眨巴眼睛看下四阿哥,撒娇道:“爷对我最好了。”
  点个菜就算对她最好?
  四阿哥可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小格格对好的标准也太廉价了。
  到底还是年纪小,只在意吃喝,四阿哥心里又给齐悦贴了一个标签。
  因为时辰早,所以四阿哥也没有马上拉着齐悦去帐子里谈心,只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悦的屋子,有些嫌弃,还是太小了,搁不下其他东西。
  他见到里屋桌上放着一本书,便顺势拿起,有些讶异得看向齐悦,“你爱看书?”
  齐悦听出了他语气的惊奇,确实,在这个时间段吧,满族姑娘是不会学什么诗书的,她们嫌没用。
  而汉家的姑娘又往往因为不是八旗成不了秀女,入不得宫门,所以四阿哥府中,齐悦还是头一个看书的格格。
  虽然说四阿哥到格格院里就是为了睡觉,可是偶尔兴致来时,还是会和格格聊会天的,只是限于格格们的知识水平,往往他在那说的滔滔不绝,一抬头才发现,几个格格要么只知道点头要么早就神游九天外,让他也没意思起来。
  齐悦当然不会那么做,她可不想和四阿哥一直处在肉/体关系上,那样实在太不保险了。
  她要慢慢和四阿哥从单纯的运动关系上深/入一点,最好能有个共同的爱好,这样相处起来会更容易,感情升温得也快。
  她不服气地点点头道:“当然爱看,这还是奴才从家里带来的呢。”
  不过很快得又低头不好意思道:“只是奴才愚笨,诗词上有限得很,只是看看罢了。”
  能养得起闺女看书,那就不算是个普通旗人家了。
  四阿哥饶有兴趣得问了一句:“那这么说,你最喜欢哪一句诗词。”
  齐悦眼神闪躲,冲他摇了摇头,“都很喜欢,选不出来。”
  撒谎!
  四阿哥一眼就瞧出她没说实话,只是碍于齐悦不肯说,他也就没追问。
  书旁还有个绣完的荷包,四阿哥一翻开就笑了,“这是你绣的?”
  那荷包上针线不算细密,图案却很有趣,是一只长相奇异的红色小鸟,看着表情就让人发笑。
  齐悦这个本来是绣着玩的,图案参考了上辈子的一个游戏,如今见四阿哥拿它取笑,故意委屈着一张脸反问道:“爷觉得很丑么?”
  额,四阿哥看着小格格那你敢说丑我就哭的神情,将到嘴边的批评悄声咽了回去。
  小格格年纪小脸皮薄,要是真说了恐怕当场就能哭出来。
  一想及此,四阿哥斟酌了下字句,开口道:“嗯······有新意,不错。”
  齐悦闻言就喜笑颜开道:“那就送给爷了,奴才给您戴上。”
  她没等四阿哥反应过来,就冲到四阿哥身边,蹲下快速伸手,从四阿哥腰上解下他那个原本的荷包,将自己这个强行挂了上去。
  俗话说的好,说得多不如做得多,荷包是随身戴得物件,四阿哥常常能看到,而一看到呢,就会理所当然的想起她来。
  四阿哥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真的头一次见到这么胆大的格格,敢直接伸手往他身上动的。
  没打算惯着齐悦,四阿哥伸手就准备解下来。
  齐悦才不肯呢,因为刚刚玩笑的缘故,屋子里早就撤下了人,她便使劲拦着四阿哥的手,不让他动作。
  夏日四阿哥穿得本来就薄,齐悦动作间又没个忌讳,猛不防得就碰到了一个地方。
  四阿哥倒抽一口气,荷包什么的都忘在了脑后,眼眸泛着幽光看着怀里的齐悦,这可是小格格主动的!
  ······
  数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两人这才叫了水擦洗。
  只是齐悦身子已经被来回折腾得没了力气,一时间颤巍巍站不住,还要云莺在底下撑着才把她扶起来洗了一遍身子。
  等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去,因为战斗主动方四阿哥消耗过大的原因,不多久他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齐悦却还没睡,睁眼望着四阿哥青涩的脸庞,贼兮兮得偷笑着。
  她心中还挺满意的,年轻的四阿哥精力十足,思维开阔,动作多样,非常赞。齐悦给了一个五星级好评。
  她挪了挪身子,悄悄的凑上前,像滴水似的亲一口四阿哥的嘴唇,见他眼皮子轻微跳了跳,心里明白他是在装睡呢。
  就故意像是倾诉衷肠一般悄悄凑到他耳朵边,轻轻念了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最盼望的。”
  说完,齐悦就将头贴紧四阿哥的胸膛,似乎用行动表明了她的选择,满足得睡了过去。
  在黑暗中,四阿哥睁着一双眼睛,感受着嘴唇上遗留着的柔软触感,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说实话,齐悦对他的那一片真心,掏出来都让他觉得烫的慌。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手上用力,将齐悦揽得紧紧,沉默得进入了梦乡,只是不知道为何,嘴角却不自觉得上翘着。
  第10章 昼余暇初开玩笑
  等到第二日清晨,齐悦果然又被床边的动静吵醒,只是她这次学了乖,并没有起身,而是趴着望向帐子外的四阿哥。
  “睡吧,不用你伺候。”四阿哥正在洗脸呢,听到里面的声响就忙说了一句,心里头还有些无奈。
  他今天起床已经有意识放轻了,没想到齐悦的耳朵这么尖,还是醒了。
  齐悦却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下床趿拉着睡鞋,迷迷糊糊走到四阿哥背后环抱住他,用脸蹭着他的背撒娇。
  四阿哥愣了愣,这还真是大胆.
  心底却因为她的亲近而柔软下来。
  真粘人,小格格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他了,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他身上。
  四阿哥伸手轻拍了拍齐悦的手,倒没有拉开,只是板着脸斥责了一句,“没规矩。”
  齐悦贴着背嘿嘿傻笑起来,说得这么温柔,一点都不吓人.
  “怎么不继续睡?”,四阿哥发觉奇怪,问了一句道。昨天这会齐悦还困得不行呢。
  “今天要给福晋请安呢。”齐悦回道。
  她心里也痛,她也想睡觉,只是今天要是敢不给福晋请安,扫了福晋的脸,福晋回头就能一巴掌拍死她。
  四阿哥没说话了,虽然他不喜爱福晋,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福晋没脸,就是再新鲜齐悦,上下尊卑还是要分的。
  一旁伺候的人忙加快了速度,等四阿哥洗漱完,打算转身看齐悦时,齐悦却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呢。
  俗话说的好,刚起床是一个女人颜值的最低点,忙捂了脸退回到屋子里,“不能看不能看,还没洗脸呢。”
  四阿哥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这会子才害起羞,刚刚怎么胆子那么大?
  他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冲着里面喊,“真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说罢就装势真的起身,果然听见里面慌急的脚步声。
  只是似乎太着急,四阿哥听见沉重的一声响动,紧接着就传来齐悦呼痛的诶呦声。
  他忙转了身子走进去查看,只见齐悦跌倒在地,眼睛都红了,看他进来,眼泪就唰得一下掉落下来。
  四阿哥连忙上去把她抱到床上,齐悦方才摔得其实不是很重,眼泪是反射性流出来的,只是见四阿哥过来,就一边靠着他哭一边抽抽噎噎得抱怨,“疼死了,都是爷不好。”
  四阿哥也被吓到了,许是相处得太放松,他难得开了一次玩笑,结果就看到小格格摔倒在了地上,惊慌过后就是生气,“还敢说,让你走路这么急。”
  “我······我怕爷真的走了嘛。”齐悦小脸蛋上哭得通红,双眼却期期艾艾得望着他,显然是真怕他刚刚就离开。
  四阿哥心忽的被揪起来,话也卡了壳,他用手慢慢得擦干净齐悦的脸,速度很慢,力度轻柔,像擦拭珍宝一样。
  “爷逗你的,下次慢点知道吗?”,要真摔出个好歹来,他要心疼死。
  齐悦这才止住了眼泪,嘴里还小声应着:“嗯。”
  四阿哥就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紧紧地,仿佛心都贴在了一块。
  这是四阿哥十来年从未感受过的,他拥有过很多女人,却没有人这么明显得表示过他的重要。
  只是没过多久,就有没长眼得小太监王以诚躬身上前,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回主子爷,这早膳是该摆在齐格格这儿吗?”
  齐悦见有下人进来,也知道感情不急于一时,便装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脱离开四阿哥的怀抱,侧着身挪到了一边。
  四阿哥顿时就觉得怀里空落落的,眼神冷漠得扫了王以诚一眼,表情很不耐烦,这个蠢货,没瞧见现在是什么时候么。
  王以诚看着四阿哥黑脸,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求饶也不敢得就一个劲磕头请罪。
  齐悦看着他发抖的身子,心里倒有些不忍,开口岔了一句道:“说起早膳,今天正好想吃些粥,公公去看看膳房里有吗。”
  王以诚得了这句话,感激得又磕了个头才敢退出去,走出西屋门前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尘土,苏培盛还在外面呢,不能让他看笑话。
  他想起刚刚进门时苏培盛那张和善笑脸心里头就有气。呸!老混蛋还真阴险,刚刚就是他守着门的,结果自己进去问他,还有脸装没事让自己回话。
  苏培盛瞧着王以诚出门的身影,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算他走运。要不是齐格格心善搭了一句话,王以诚准得被拉下去打板子。
  他暗道一声可惜,下次可就没这么好挖的坑了。
  其实真说起来,苏培盛倒不是和王以诚有多大仇,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别老想着出头,主子爷身边的总管太监有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他苏培盛!
  谁也别想爬上去,敢生出这个心就别怪他一脚踩死!
  ······
  里屋,齐悦见都有人要提早膳了,也就没有多耽搁,在两个丫头服侍下洗漱完,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准备请安时的打扮。
  四阿哥也饶有兴致得看着,他的品味比云莺要高,云莺捧上来那些首饰大都不入他的眼。
  挑挑拣拣大半天,才勉强选了白玉的一套簪子,又在昨儿苏培盛送来的首饰中取了对三连环的耳环,给齐悦戴上,这才满意得点点头。
  齐悦转过去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果然比之前要好看许多。
  不过这里面四阿哥的打扮只能占据很不重要的一成,剩下九成都归功于她长得好看,齐悦臭美了一句道。
  等都收拾好,早膳也送到了,果然有粥。
  吃完后,四阿哥就没有在齐悦屋子里多停留了,他嫌弃地方小,没有活动的地方。
  只是临了要出门,四阿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齐悦道:“我瞧你那几本书边上都卷边了,翻来覆去就这几本估摸着都看厌了,要不要让人给你送几本新的解闷。”
  齐悦闻言忙点点头,什么话本啊游记啊诗词都行,她都快无聊死了,这位爷的主意正好解救了她。
  四阿哥看着她的乖巧倒是有些欲言又止,又摸摸齐悦的头叮嘱了一句,“听话,爷过几天就来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