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农夫山泉有点甜
  下午六点钟,天还没完全黑,篮球场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吸收了一天的热量,电池板蓄满了能量,此时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
  “砰!”
  一个起跳,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撞上球框后面的钢化玻璃板,便反弹回她所在的方向。
  险些砸到她的脸。
  何清清在心里咀了一句脏话,她的运动细胞真是太不发达了。
  顾明扬一连几天都在教她怎么打篮球,可她只想学基本的投篮,脑子根本接收不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
  “肌肉记忆、肌肉记忆……”
  到底要投多少次球才能形成肌肉记忆,让她能够准确地把球投进球框里呢?
  何清清不太高兴地,待在原地拍着篮球。只有做这个简单的动作时,篮球才能乖乖听她的话。
  还没等何清清发掘出自己的更多篮球天赋,手下的篮球就不知道滚到哪个方向去了。
  如果我有罪,上天会用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叫我来练习这该死的篮球。
  何清清心想,我太难了。
  蹲在地上默默地画圈圈。
  也不知道宋敏求现在在干什么,回来了没有。上次还留小纸条说,会继续教她打篮球的呢。
  “何清清?”
  于是,再一次的,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一次,何清清没有迟疑,而是立马站起来。
  看清了来人,何清清才缓缓开口,语气笃定。
  “学长,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也许是她的眼神过于湿漉渴望,宋敏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又很快收回。
  要是宋敏求不动作还好,他一摸她,她就觉得自己简直委屈的不行哎!
  显然宋敏求也察觉出她此时情绪的低落,他心想,要是她现在做出什么亲密举动,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反正怎样他都不讨厌是了。
  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足以支撑他们过多的亲密行为。
  两人只能干瞪着眼,说一些无关风月的话。
  “篮球,练习的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何清清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提不起劲来。
  “就那样吧,反正也投不进去。”
  “其实顾明扬有教我的,只是动作太复杂了,我记不住……”
  “我只想学投篮的。”
  她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宋敏求也没有不耐烦,认认真真地听她讲话。
  “那我教你。”
  “好啊!”
  于是,小宋老师开始了他的篮球教学课。
  “首先要学会正确的投篮姿势,看我的动作。”
  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点,宋敏求慢动作地投了一个球,饶是再慢,对于何清清这个体育笨蛋来说,也无异于对牛弹琴。
  “看清楚了吗?”
  何清清木讷地摇摇头,算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宋敏求重复了几遍动作,又问一次。
  “看清楚了……”
  其实她还是没有看清楚,只是不想让宋敏求觉得她那么笨蛋。
  “你过来做一个。”
  完蛋,要打脸了。
  何清清不情不愿地挪到球框前,心里有些发虚,宋敏求会不会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浪费他时间啊。
  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何清清凭借仅存的记忆,摆了一个看起来挺像样的姿势,轻轻投了一个球。
  没进。
  她知道她的姿势有多么不标准,可还是不想听到否定的声音,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
  耳边却传来宋敏求的夸赞。
  “做的很好啊,手抬得再高点就好了。”
  “真的吗?”
  “嗯,你先做个投篮的预备姿势,我得纠正一下你的动作。”
  何清清抿了一下嘴角,心脏一下被香软甜蜜的棉花糖包裹着,整个人从内到外甜丝丝的。
  不仅是因为宋敏求这么耐心地对待她,还有啊,被人肯定的感觉可真好。
  和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何清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非常积极认真地学习着篮球。到最后,她都能接连投中两个球了呢。
  “耶!”
  何清清朝着宋敏求比了一个胜利的“v”,宋敏求笑着和她比同样的手势。
  “学长,我们回去吧!”
  “好。”
  因为运动出汗的缘故,何清清急需补充水分,本想着买两罐冰汽水,可到了那边的自动售货机一看,只剩下一瓶农夫山泉矿泉水了。
  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喝寡淡无味的矿泉水。
  她想喝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的冰阔落啊啊啊!
  “学长,只有一瓶水了。”
  而且还是矿泉水,何清清一下垮起个小脸。
  “没事,你喝吧,我不渴。”
  “可是你也流了很多汗诶。”
  “要不我们一起喝吧。”
  话一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脸红心跳。一起喝,那不就意味着他们的口水要相接触么。
  宋敏求没有回答,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过头了吧。
  那算了吧,何清清在心里默默地说。
  头顶上传来了不同的答案。
  “好啊。”
  “哐当”一声,最后一瓶矿泉水从自动售货机里滚落下来,一听到这声音,何清清就开始暗暗地期待了。
  毫不费力地捏开瓶盖,何清清抿了一小口,然后递给旁边的宋敏求,没敢抬头看他。
  宋敏求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听起来是真的渴了。
  努力忽视他发出的吞咽声音,何清清把注意力集中到远处哄闹的人群。
  但是他发出的声音实在有点大啊。
  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被他不断起伏的突出喉结所吸引。
  啊,想起来上次偷摸他喉结时的手感,是硬硬的。刚滋润过的喉咙不知为何,又开始干涩发痒,好想喝点水。
  宋敏求把水还回来,何清清猛灌了两口,有些如狼似虎、迫不及待似的。
  她隐约听到了低低的闷闷的笑声。
  是他在笑吗?何清清没有深究,细细地滤着口中这一汪清泉,农夫山泉,好像真的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