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揉揉沈明烟的发顶,也不和沈明烟绕圈子,“闹这么一出,不就是不想去。”
  沈明烟被看穿,红了脸:“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捧着脸做作:“他们会说我任性的。”
  周行朗抬眸,剜了人一眼,一语道破:“又不是第一次了。”
  沈明烟佯装羞赧笑了两声,没拒绝周行朗的提议。
  连着一周都没怎么睡好觉,她现在人都是怏怏的,也懒得下去和人打交道。
  周行朗让她好好休息,沈明烟也顺水推舟,只打了电话告知贝苔一声。
  管家带着贝苔上楼时,沈明烟正窝在沙发上闭目假寐。
  贝苔人还没进门,沈明烟就先听见对方的嚷嚷,连家乡话都冒了出来。
  “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句沈明烟之前也听唐苑说过,又不是赶着去剧组,唐苑今天也会过来。
  沈明烟一睁眼就看见贝苔正瞅着她那海龟壳炉衬,想伸手又怕碰坏,只睁着一双眼睛圆溜溜打转。
  一路上听了陆星洲不少科普,贝苔现在觉得沈家连块地砖都是镶金的,她好奇。
  “这个,是在有什么名头吗?”
  虽然不懂,但是被这资本主义熏陶久了,贝苔也将不懂装懂学了个两三分像:“是不是哪个朝代留下的古董?”
  骗周行朗沈明烟做不到,但是诓骗贝苔还是绰绰有余。
  沈明烟也不吭声,就那样抱手倚着笑意:“唐朝的,据说还是宫里的物件,你可别给我碰坏了。”
  贝苔刚伸出去试探的小手手瞬间收了回来,还念念有词:“我去,那得一千多年了吧,不会是唐太宗……”
  视线缓缓下移,直到看见龟壳下方小小的字体时,贝苔一双眼都瞪直了。
  “made in a?”她后知后觉,“沈明烟你居然骗我?!!”
  沈明烟笑歪在沙发上。
  ……
  罗旭找到钟樾的时候,对方正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对着人工湖思考人生。
  这个天,湖水还没结冰,湖上还有六只白天鹅,扑腾着翅膀玩水。
  再隔壁,还有一个未收走的画架。
  钟樾到的时候,刚好听见年长的佣人在训人,说那是沈小姐的东西,别给她弄乱。
  可能是钟樾站的位置偏僻,那两人竟也没注意到树后面还有人,只扯着人耳朵教训。
  年小的还好奇:“陈姨,沈小姐是要去参加比赛吗,我之前听周先生说,还要去佛……佛罗伦萨。”
  钟樾刚往后的脚步彻底因为这四个字停住。
  比赛、佛罗伦萨。
  钟樾很难不和余乔给自己的那张报名表联系上。
  还好佣人最后也没将那画收走,钟樾得以看见沈明烟的画作,还是油画。
  问了余乔佛罗伦萨最近的比赛项目时,钟樾更加确定自己方才的猜想。
  果然,沈明烟和他参加的是同个比赛。
  之前还以为钟樾没兴趣,余乔也没多说,这会猛地瞧见对方问了那么多,余乔还以为钟樾终于想通。
  恨不得一股脑将比赛相关的消息都发了过来。
  罗旭赶过来的时候,钟樾刚好收了手机,靠着椅背出神。
  “可他妈找到你了!”
  后脑勺迎来一巴掌,罗旭气喘吁吁,送了衬衫领口喘气,抱怨。
  “我的天,这是后花园还是中央公园,我刚才都转晕了。”
  沈明烟没在宴会上露脸,罗旭自然还不知道沈知清就是沈明烟,只顾着发牢骚。
  “那沈大小姐不会在家里也得开导航吧,我刚才居然还在那边看到一个指向标……”
  叭叭叭一顿牢骚发完,终于发现钟樾安静过了头,伸手搂住人肩膀。
  “咋啦兄弟,搁这思考人生呢。”
  他又叨叨,“刚才在宴上看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和沈明烟碰上了,她也没过去。”
  钟樾终于回神,一惊:“她没出席?”
  罗旭点头,耸肩:“说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过来。”
  刚才在门外,钟樾一股脑都被愤怒占据,哪有闲心去管沈明烟身体舒不舒服。
  不过想想也是,装门拐骗了那么久,估计是打听到自己也会出席,所以才躲着不敢出来。
  罗旭还不清楚钟樾心中的小九九,只当他是厌烦了宴会上和人寒暄,所以才到这边躲清静。
  余光瞥见隔壁的画架时,罗旭咦了一声,狐疑走过去。
  “大小姐居然也学画画?”
  招招手让钟樾过去,压低了声音凑钟樾耳边,“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
  钟樾嗤笑,不语。
  罗旭没等到好友的认同,一转头却撞见钟樾一双笑眼,他手肘碰着人胳膊。
  “你干嘛呢,突然笑得那么开心?”
  钟樾稍稍敛了笑意,他视线依旧落在沈明烟那画作上,只背着手勾唇。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本书。”
  “什么?”
  钟樾别过脸,迎上罗旭一双好奇眼眸,唇间忽的溢出一声笑。
  “《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就是演戏吗?
  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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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不用赴宴, 沈明烟的时间宽裕了许多。
  主建筑毕竟还要招待客人,楼下的歌舞升平吵得沈明烟脑壳疼。
  她索性带了贝苔,直接从小路绕到后边的小别墅。
  沈明烟和周行朗平时都住在这边, 自然的,客人也不会过来。
  陈颖早就因为机场那事记恨上贝苔, 就这谈话的功夫,贝太太已经连着打了五个电话过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手机嗡嗡持续振动, 连沈明烟也注意到贝苔神情的不对,好奇探了脑袋过去。
  “……不接吗?”
  贝苔摇头, 到底还是没关机, 只是将手机调成静音。
  然而架不住贝太太微信的轰炸, 简而言之就是贝苔是姐姐,应该让着陈颖这个妹妹。
  还有什么沈明烟再怎么好也是个外人, 陈颖才是她亲表妹云云。
  这种话贝苔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筐, 生气和恼怒是必然的,但是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气急败坏去反驳。
  只是默默将原先订好的机票改签了。
  沈明烟不喜欢掺和别人的家里事, 一来贝苔是个成年人, 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二来母亲的记忆离她太遥远了, 贝苔口中那一堆剪不乱理还乱的亲戚关系沈明烟更是碰不着。
  沈家家大业大, 难免会有几个想不开的喜欢惹是生非。
  “后来我哥发了一次火之后, 就都消停了。”
  沈明烟说得云淡风轻, 贝苔却听出豪门世家背后不为人知的秘辛。
  她好奇多嘴一句:“怎么……发的火?”
  兴许她回去之后还能学学。
  “也没什么。”沈明烟声音淡淡。
  大人向来不将小孩子放在眼里,特别是沈穆那时刚离开沈明烟。
  落叶归根,沈穆后续的丧事是在北城举办的。当时有亲戚小孩看沈明烟不顺眼, 趁着人没注意将沈明烟推下湖。
  这事往小的说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正常的,往大点说却是蓄意杀人。
  沈明烟那时发高烧昏迷不醒,醒来却得知那个小孩被家里大人送去疗养院了。
  过程她不知情, 就只知道周行朗只给了对方两条路。
  要不承认自家小孩脑子有病,要不就法庭上见。
  碰巧那小孩家长准备升职,身上背官司不好看,最后只能忍痛选了第一条路。
  解气是解气,然而周行朗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贝苔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