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婚纱齐备了,自然少不了首饰钻戒,蒋楚风拉着符黛各个商厦转,恨不得把她拿玉石裱出来。
  符黛看着他败家,简直心惊肉跳,死活不肯再看,蒋楚风夹着她径直往里走,“最后看一样,看完了咱就回去。”
  符黛郁闷道:“你是嫌钱烫手吗?”
  蒋楚风咧着嘴直言道:“你不花我没动力赚。”
  符黛头一次觉得,花钱也是件愁人的事。
  这些高端的商厦里不像其他处一样熙熙攘攘全是人,而蒋楚风所到之处,都是贵宾级待遇,有什么东西都是老板捡好的捧到面前。
  符黛看见老板小心翼翼端上来的丝绒盒子,不免拧眉:“又是什么东西啊?我可不要项链耳环了,我平常都不戴的!”
  蒋楚风安抚地揉了揉她,接过盒子打开来递到她面前,“结婚戒指总要有的。”
  饶是符黛,看见盒子里璀璨的鸽子蛋也吃了一惊。符黛小心取出戒指,觉得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戴手指头上久了不得压折了。
  符黛的手不大,那枚鸽子蛋戴上去更是十分惹眼,符黛左看右看,都觉得没安全感,这要走在街上,不是成了小偷的目标?
  “戴着硌手,还是拆分成对戒吧。”
  富人家的太太老板见过不少, 还没有人说这鸽子蛋硌手的,哪个不是一门心思要,这位蒋九太太倒奇了。
  蒋楚风捏着她的手指头道:“就数黛黛会替我省钱。”
  符黛现在是真的骑他头上了,扬起下巴,轻哼道:“我就是嫌它丑,你要做小点好看点,我十个手指头轮着戴。”
  蒋楚风笑得眼睛都眯弯了,纵容道:“那选几样你看中的,到时候轮着戴。”
  符黛看他这人说风就是雨的,十分无奈,拿头顶拱了拱他的胸膛,声音软软的,“哎呀我就是说说,你可别折腾了,不然我们家连嫁妆都陪不起了!”
  “哪里用你陪什么嫁妆,乖乖等着嫁给我就行了。”
  符黛听着这话虽然很受用,可规矩在那儿,她一个女儿家说了也不算,符秋生可是早就开始筹谋了,举凡有什么稀有的古董玉器,都藏到了仓库里等着给符黛添嫁妆。
  符秋生别的不说,眼光是一等一的好,也不是没鉴过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所以说起来符黛的嫁妆还是挺足的。
  从商厦出来,蒋楚风原本要去西药厂看一看,怕符黛跟着无聊,就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符黛勾着他的手,不舍之意明显,蒋楚风一乐,干脆就带着她了。
  西药厂这边,一直是蒋行舟兼顾得多一点,在药品的研制上,他更是主力。
  符黛一直对蒋行舟抱有一种十分崇拜的心思,觉得能研究出来治病救人的东西,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是以每次见他,眼神都要比看别人亮一些。
  蒋楚风蒙了把她的眼睛,佯装凶她,“去一边玩去!”
  符黛隔着衣服都能闻到他散发出来的醋味,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起身在周围溜达。
  蒋行舟温和地笑了笑,难得开起玩笑来:“弟妹要多来几次,我在这西药厂的地位怕是不保了。”他们老蒋家这个醋坛子,不得先把他发配得远远的。
  “七哥哪里的话,我顶多加把劲让她眼里只有我。”
  蒋行舟对他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行为表示强烈不适,收起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新药基本都已经步入正轨,价格呢就是当初定的,不过如果大批量进入医院和门诊,价格就不在我们控制范围了。”蒋行舟一伙计算了研究成本,最终的价格已经是足够良心了,刚刚够收回本。
  “我们是商人,只管赚钱,至于其他的,就是他沉铎的事了。”
  蒋行舟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大抵跟沉铎那边通过气了,略微放下心来,“这样也好,有政府出面,也不至于把价格炒得太高,到时候人都买不起,研制药品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两人聊了一阵,又去场子里视察了一圈,符黛跟着去凑热闹,见机器里不断跑出来的药丸子,十分好奇:“这药丸子怎么搓这么圆的?”
  蒋楚风忽悠她:“那机器里藏着几百双手呢,你去看看。”
  “尽胡说八道。”符黛虽然不相信,可听他说得这么瘆人,就没胆子去看。
  药厂西侧的一栋楼,是蒋行舟他们的研究室,除了数量可观的书籍,就是些瓶瓶罐罐的器皿,蒋行舟带两人去了楼上的休息室,没闲一会就被叫学生叫走了。
  符黛叹道:“我听七哥还在大学给人讲课,回来还要研究这些东西,可真够辛苦的。”
  “怎么没听你说我辛苦呢。”蒋楚风又不是滋味起来。
  符黛看他每天省下大把时间来耍流氓倒是不说辛苦,没什么诚意地给他捶了捶肩:“行,你最辛苦好了吧?”
  蒋楚风抓着肩上的小手占便宜,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不能光嘴上说啊。”
  符黛一下将他的脸挤了起来,笑着骂他:“你就没一刻是安分的,我不理你!”
  蒋楚风拉着她坐到自己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私密话,直羞得符黛一个劲掐他。
  毕竟不是自己家里,蒋楚风还不至于太过分,免得闹起火来难受的反而是自己,只是乐此不疲地捏着符黛的手指头。
  符黛看见茶几的书本上放着蒋行舟替换的眼镜,想起什么,取过来给蒋楚风架到了鼻梁上,镜片后他狭长的眼睛一瞥过来,将他的霸道压住了几分,却又转化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惑来。
  符黛一瞬间就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没留心就真给说出来了。
  蒋楚风眉目一凛,拍了记她的屁股,“说谁禽兽呢!”
  符黛看着他一挑眉一瞥眼的神采,心跳都漏了一拍,道:“还好你没去学校教书,不然真是误人子弟。”
  说的好像他是一个祸水一样,蒋楚风扶了扶眼镜,靠在沙发背上,像只慵懒的豹子,“黛黛怎么能以貌取人呢,要不今天晚上我给你上两节课,没准能让你收获颇丰呢。”
  符黛默默地摘下了他的眼镜,决定今晚就赖在自己母亲屋里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