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母后,到底……”皇甫月楼依旧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又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和眼神,让他的身上一阵一阵的犯冷,好似她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果然,皇甫月楼正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却看到皇后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心里不由得一怔,“母后,你怎么了?快,快来人……太医……太医……”
  鲜血从皇后的嘴角流出来,皇甫月楼慌张得手足无措,大声叫着周围的人,一时之间,房间里一片混乱。
  皇后看着皇甫月楼的慌张,原本痛苦的脸上渐渐的浮出一抹笑容,她知道皇上已经口头上下旨,可能过一会儿,废后的诏书就会下来,她没有办法看着自己被贬为庶民,她是一国皇后,即便是死的时候,她也要以皇后的身份死!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咬断了舌头!
  随即,当太医赶到的时候,皇后却早已经断了气。
  “太子殿下请节哀,皇后已经薨了。”太医跪在地上禀报,看着紧紧抱着皇后身体的太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皇甫月楼依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无法接受她的死,更加无法接受她死的方式!
  想到惠帝,皇甫月楼眼神一凛,这事情一定和父皇有关,没有多想,皇甫月楼再一次走出了房间,他要去找父皇要个说法,他到底对母后做了什么,才让母后下了这样的决心!?
  御花园内,皇甫月楼找到惠帝的时候,惠帝正和静妃一起悠闲的赏着花,两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他们都不想浪费时间,以后的日子,即便是没名没分,静儿也会守在心爱的男人身边。
  这样甜蜜的一幕更加刺痛了皇甫月楼的双眼。
  “父皇,母后死了,咬舌自尽!”皇甫月楼比想象中的要平静,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惠帝的双眼,似乎不想错过他丝毫的表情。
  惠帝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咬舌自尽?以他对皇后的了解,他能够猜出皇后为什么会这么做!
  看来这个女人,即便是死也要霸占着皇后的位置呵!
  反倒是静儿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有些震惊。
  “父皇,您当真是有了新欢,什么都忘了!难道父皇逼死母后,就是想将这个女人捧上后位吗?”皇甫月楼从来不曾恨过静妃,反而喜欢她多一点儿,但是,此刻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恨。
  静儿心里一怔,也是疑惑的看向惠帝,惠帝则是一脸阴沉。
  “朕逼死你母后?你母后对你说,是朕逼死她的吗?那朕告诉你,朕是要废了她的后位,不过不是因为静儿!”惠帝冷冷的说道,皇甫月楼的无礼,他能够理解,毕竟死的是他的母后,可是,他现在却有必要让他知道真相!
  看皇甫月楼眉心紧蹙,一脸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惠帝再次开口,“你的好母后偷了虎符,私通乱党,你觉得她还有资格当这个皇后?你的好母后十多年前,甚至狠心对朕的小公主痛下杀手,哼,要不是朕的女儿命大,早就死在了她和皇甫湛的勾结中。”
  皇甫月楼一听,原本脸上的责备渐渐松动,身体踉跄的倒退一步,母后杀素素?偷虎符?
  没有谁比他更加知道,这两条罪,即便是皇后,也免不了一死!
  “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是要废了她的后位,贬为庶民,朕要留她一条性命,是她自己不要的!”惠帝对皇后本来就没有感情,除了一个儿子,他几乎没有临幸过她,即便是十多年的相处,又有一个儿子,他们的情谊也全部被皇后的所作所为抹杀掉了!
  “不……母后不是这样的人……”皇甫月楼无法相信母后竟然做了这些事情,但是,他却记得,母后十多年前是多么的恨静妃受到父皇的专宠,而那个小公主……
  心里浮出一丝苦涩,当时就连他也看出了母后对那个小公主的不喜欢,心中的坚定慢慢的动摇。
  “是不是这样的人,朕比你更加清楚。”惠帝淡淡的说道,“哼!不过,她就算是死,朕也不许她玷污了我南越国皇后的高贵!我皇甫皇室容不得这样的皇后存在!”
  皇甫月楼从伤心震惊中抬头,对上惠帝那冰冷坚定的眸子,心里又不好的预感。
  “来人,立刻传朕旨意,皇后私偷虎符,勾结乱党,即刻废除她皇后的身份,贬为庶民,不得入皇陵!”惠帝的眸子里射出一道历光,他不会让伤害他小公主的人好过!即便是死了,他要她做鬼都不安生!
  “父皇,儿臣求你,母后已经死了,求你看在儿臣的面子上,收回成命。”皇甫月楼跪了下来,此刻,他只想为母后争取最大的权益,可是,惠帝的坚定让他心里没底。
  惠帝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摆驾回御书房!”
  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死了的蛇蝎女人身上,重新找回女儿的他,开心还来不及呢,不是吗?
  “父皇……”皇甫月楼大叫出声,静儿见状,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趁着惠帝还没走远,快速的上前拉住惠帝。
  “怎么了?还要赏花吗?朕陪你去另外一处赏。”惠帝面对静儿,语气又变得格外的温柔,好似刚才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亲昵的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现在,他一想到静儿和殷素,心里就说不出的幸福。
  “逝者已矣,皇上何必将怒气发泄在一个死人身上?人都已经死了,就算了吧!即便是有怒气,也该消了!”静儿轻声说道,试探的看着惠帝,她知道,惠帝的决定向来不容改变,但是她却想要试一试。
  “静儿,她差点儿害死我们的女儿,是她造成我们和女儿分别十五年。”惠帝眉心微蹙,但是语气却依旧平和。
  “皇上,我们已经找到素素了,不是吗?况且你不是说要举办宴会,将女儿介绍给所有人吗?要是现在废后,恐怕会让别人嚼舌根,素素现在怀有身孕,就当是为素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别再计较皇后的这件事情了,好不好?”静儿直视着惠帝的双眼,温柔的询问,让惠帝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沉默片刻,惠帝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纵然是再想将皇后挫骨扬灰,看到静儿求情,他也只有就此作罢!
  “好,朕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收回成命!”惠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但是看向皇甫月楼的时候,眸光又变得冰冷,握着静儿的手,“那你陪朕去御书房,朕要亲自安排这次宴会。”
  “好。”静儿点头,跟着惠帝离开,转身之际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皇甫月楼,见他松了一口气,才放心下来。
  皇甫月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静妃居然为母后说情?!对于这个女人,他看不透,但,不管她为母后说情是出于什么考量,他的目的也是达到了。
  能够让母后以皇后的身份大葬,这是他唯一能够为母后做的了!
  皇后的葬礼并没有如皇甫月楼想象的风光,惠帝虽然没有削去皇后的后位,允许皇后入驻皇陵,但是,葬礼举办得格外低调,说是不必为这些小事将宫里喜庆的气氛搅乱了。
  皇甫月楼默默的接受,他知道,惠帝现在的心情很好,每天都是笑容满面,亲自准备着专门给小公主举办的宴会。
  皇上十五年前失踪的小公主失而复得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锦都,再随之传遍了整个南越国,惠帝为了感谢上天对他的厚待,大赦天下,特令三年内免收税赋。
  百姓一片欢腾,都各自在家中感谢皇上的恩德,同时替皇上找回小公主而庆祝!
  锦都的文武百官,名门望族都接到了皇上派发的邀请帖,邀请他们进宫一同庆祝小公主的归来。
  这样的事情还从来不曾有过,以前的一些宫廷宴会,最多只是邀请一些达官贵族,这一次的人数之多,史无前例,他们几乎能够想象得出,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公主带给惠帝的是多大的喜悦。
  这天,殷素一早起床,静妃就亲自带着宫女,将惠帝命人给殷素做的衣服以及首饰送来。
  殷素看着这些东西,心里顿时浮出浓浓的暖意,她看到的不是衣服首饰,而是惠帝对她的情谊。
  “这些都是你父皇精心为你准备的,全是他亲自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他刚才还说亲自送过来,我想他要是亲自送来的话,我这女婿恐怕又要不让你出门了!”静妃眼里闪过一抹戏谑,楚天祈对殷素的在意,她这个过来人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的放心,素素能够找到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
  殷素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尴尬,随即皱眉瞪了在一旁的楚天祈一眼,从地宫出来那天,他将她掳走之后,两人第二天才出现在大家面前,皇上甚至派了人来请他们一起用膳,谁知这个九王爷直接朝着门口大吼,说他们没空,不许任何人打扰,那之后,只要她一出门,就总是感觉到别人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暧昧,沁儿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但宫里其他被派来伺候她的宫女则是时不时的用那种暧昧至极的眼神看着她,甚至只要一遇到楚天祈和她共处,她们就会非常“识趣”的都回避,让她心里一阵郁结。
  这像是什么话?她好歹也是一个孕妇,现在好似被看成了一个贪念楚天祈男色的‘欲女’一般!
  每一想起,她都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掐掐楚天祈,可这个将她‘陷害’到如此境地的男人却是一脸享受的模样,让她更加无可奈何!
  “娘,谢谢你和父皇,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殷素情不自禁的扑进静妃的怀抱,这种亲情让她十分眷恋,特别是怀孕之后,她好似对亲情变得更加敏感。
  楚天祈微微蹙眉,最好的礼物?
  那他送她的呢?不就被比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一丝醋意,怎么能够败在岳父的手上?他堂堂九王爷怎么能够甘居第二?
  不,不行!楚天祈当下决定,要在短时间内,让现在她口中这个‘最好的礼物’变成第二好的礼物,一定要将这个岳父比下去!
  他怎么能够让他的王妃心中最好的礼物是别人送的呢?必须是他送的才行,不是吗?
  “我们都亏欠你,你父皇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让你挑选。”静妃想到惠帝那心疼女儿的模样,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笑容,要说以前自己在他的心中是唯一,但是现在,她却一点儿也不相信这句话,不过,她却因此而感到高兴。
  一旁的楚天祈看到殷素眼中的感动,眉心皱得更深,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岳父的杀伤力太强了!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沁儿伺候你换衣服!”沁儿虽然不忍心,但是还是上前打断这对母女的拥抱。
  静妃和殷素不舍的分开,随即沁儿示意静妃领进来的那些宫女将衣服首饰都送到内室,不多久,一身红色华贵宫廷装的殷素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衣服考量到殷素怀孕的状况,经过特别的设计,穿在身上,十分合适。
  房间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楚天祈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他不得不说,一身红色衣服的她,像极了妖艳绽放着的罂粟花……妩媚动人,散发着致命的魅力,让人一眼便沉溺在那诱惑之中,无法自拔。
  楚天祈下意识的上前,眼里满是宠溺与爱慕,但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却是一变,“换下来!”
  “什么?”殷素本以为会听到一句赞美,毕竟刚才在镜子中,她是觉得这身装扮不错的,却没有想到他会说——换下来?!
  “重新换一件!”说着楚天祈没有让她来的反应过来,就一把将殷素抱进了房间,关上门,第一时间就是重新去静妃送来的那些衣服中寻找着,要是素素真的穿成这样出现在宴会上,指不定会招来一些胆大的狂蜂浪蝶,素素的美丽只要他看到就好了,他不想让别人饱眼福。
  “喂,楚天祈……你别脱我衣服,你给我停下!”殷素见楚天祈不断的脱她身上的衣服,大声叫道,不满他的举动。
  “你别挣扎,听话,很快就好了!”楚天祈沉着声音,打定主意不让她穿这一身衣服。
  这样的对话倒是让外面的沁儿和静妃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其他的宫女则是捂嘴偷笑,她们的公主跟驸马还真是恩爱。
  宴会上,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就连惠帝都满脸笑容的坐在高位上,明显的心情大好,等待着他的宝贝小公主的到来,众人也都不禁暗自期待,想要一睹这小公主的风采。
  皇甫月楼坐在离惠帝不远处,静静的喝着酒,似乎无心这次宴会。
  惠帝见他如此模样,以前也是知道他喜欢殷素,可是,别说殷素是九王妃,现在又是他的妹妹……他们更加是不可能了,惠帝在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缘分?
  “月楼,今天很多达官贵族的千金都来了,你是不是也该认真的选妃了?”惠帝试探的说道,希望能够有一个女子吸引皇甫月楼的目光,转移他对素素的情。
  惠帝的话同时让在座的官员与贵族都开心起来,要是自家女儿能够当上太子妃,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在场的女子都是面含羞涩,心中期待自己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皇甫月楼没有注意他们分毫,心里微怔,选妃?
  脑海中浮现出母后临死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要违逆你父皇的意思,保住太子之位’!
  父皇要他选妃,他怎么能拒绝呢?
  心里浮出一丝苦涩,他心爱的女人成了妹妹,他连最后的一点儿期待都没有了,其他女子对他来说,都一样,什么都不是,那他索性选一个又如何?反正都不是她!
  一抬眼,皇甫月楼正看见盛装打扮的殷素和楚天祈以及静妃走进宴会大殿,心里猛然一紧,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抖了抖,当中的酒微微洒出几分。
  她今天好漂亮,一身浑然天成的高贵,让人眼前一亮,都不由得为之惊艳,果然不愧是他南越国的小公主,流着皇室的优良血统!
  “好啊!正好今天这么多佳丽都在,那就请我亲爱的皇妹给皇兄选一个太子妃吧!”皇甫月楼起身,声音之大,响彻整个大殿,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惊。
  而殷素一进门就接到这样一个任务,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的太子妃要她来选?这是什么情况?
  正文 第一一六章 最大赢家,众人惊滟
  皇甫月楼的话传进大殿之上所有人的耳朵里,众人的视线都不由得投向了刚走进来的女子,一身合身的华贵宫廷装,即便是身怀六甲,都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众人都不禁暗自猜测,这位难道就是惠帝失而复得的女儿吗?
  那浑然天成的高贵,果然是具有皇室之风,即便是在这样的大型场合,依旧比任何女子都来得耀眼。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众人似乎是看呆了。
  “咳咳……”楚天祈看到这些人的视线,不由得微微蹙眉,非常不满意他们用那种惊艳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刚才他已经尽全力选了一件比较不起眼的衣服,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反而让衣服增色不少。
  心里不禁暗自懊悔,早知道他就不让她来,他‘小心眼儿’的习惯反正在这个皇宫里已经人尽皆知了,再霸占着殷素不让她出门,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吗?
  可是,现在他即便是想拉着殷素离开,也不行了!
  听到楚天祈的咳嗽声,众人才稍稍移开视线,知道自己这样直直的看着小公主是一件多么不敬的事情!各自敛下眉眼,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皇妹,皇兄的这个太子妃,就麻烦皇妹了。”皇甫月楼端着酒杯起身,径自走到殷素面前,举杯仰头一口喝尽,那眼神之中的光芒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在场的人除了一些知情人士,其他的都不禁赞叹,这太子对小公主还真是感情深,连太子妃这样要陪他度过一辈子的女人,都交给小公主来选,可见他是多么看中这个小公主。
  千金小姐们原本对殷素心中的那丝嫉妒渐渐的消失,一脸柔和的笑意,尽量表现自己最温柔婉转的一面,借以来得到这个未来小姑子的青睐。
  但是,楚天祈、凌风、初尘却是知道皇甫月楼如今心里的苦楚,不过,他们心里的幸灾乐祸却是多过同情,少了一个大情敌不说,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皇甫月楼身为殷素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样一来,他连爱上她的资格都没有了,不是吗?
  顿时一想,凌风和初尘也是觉得自己虽然比不过九王爷的幸运,但是比起皇甫月楼,要幸运太多了!
  殷素对上皇甫月楼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听着他这一声‘皇兄’‘皇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由得微微蹙眉,索性也就如他说话的态度开口,“皇兄就不怕皇妹我选出来的太子妃你不喜欢?”
  皇甫月楼长相俊美,仪表堂堂,要是配上一个无盐女,那该是什么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