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
  不过即便是心中存了担忧,但眼下太后还是不愿就此罢休,她将伽罗碧池推了出来,笑脸盈盈的看着凤祁夜道:“祁王,你如今虽是娶妻,但你贵为王爷,岂可只能守着唐氏一人,伽罗公主这孩子心悦你许久,甚至还不惜从伽罗国千里迢迢的赶来,以哀家的看法,你倒不如将伽罗公主娶入王府,与唐氏一道伺候你。”
  “只是……”
  未等凤祁夜答话,太后就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只是公主身份贵重,总也不能委屈了公主,不若……”
  “太后这话倒是可笑。”
  凤祁夜不顾太后转眼间难看下来的脸色,他扯出一道极为嘲弄的笑容来,凤眼中凌厉与不屑,让太后压根就提不起打断的胆子。
  而伽罗碧池原本眼中的期待,却也在这时熄灭了,她揪紧了手中的帕子,知道凤祁夜说这话,定然是要回绝太后的。
  不出她所料,凤祁夜悠悠道:“若是照着太后这说法,那这京中钦慕本王的女子,岂不是都要进了王府?再说了,本王与如歌二人感情深厚,早在求娶如歌之时,本王就已发誓,从今以后,王府中只会有如歌一位王妃。”
  唐如歌本来是站在一旁看戏的,但在听见凤祁夜这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凤祁夜,脑海中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话,凤祁夜什么时候说过?
  太后一张脸上的假笑已经绷不住了,她脸色这一瞬间冷了下来,只看着凤祁夜一字一句道:“祁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听得太后这话,凤祁夜原本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他此刻只看着太后,缓缓道:“难道方才本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本王的后院,只会有如歌一人!”
  “若是有人擅自给本王安排人,那这后果,本王可就不负了。”
  凤祁夜这话中的意思极为明显,分明就是在指着太后说。
  饶是太后这么好的定力,在此刻也是忍不住了,她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唐氏!你就是这般蛊惑王爷的吗?”
  唐如歌本是作壁上观,可突然被太后提及,一双眼睛睁大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于是就将一双眼睛看向了凤祁夜。
  你造成的后果,你来负责承担!
  “这一次,还是要看王妃如何做了。”
  看出唐如歌眼中的意思,凤祁夜低低一笑,在唐如歌耳边说道。
  两人这副模样,落在其他人眼中吗,就是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伽罗碧池低下头去,将眼中的妒忌给遮掩住了。
  唐如歌没有办法,只能在太后一双充满怒火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当日求娶我时,却也是这番话,若是王爷后院中有了旁人,这王妃一位,不要也罢!”
  说完这话后,唐如歌一颗心却是悬了起来,要是太后真的不顾脸面给凤祁夜安排一个王妃,自己上哪找这么好的身份啊?
  好在太后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她只能是看着唐如歌与凤祁夜两人离开。
  入夜以后,宫中却仍是灯火通明的,太后宫中,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眼前的的女人。
  “哀家老了……”
  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在这幽静的宫殿中异常明显,一听这话后,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来说道:“太后的容貌,却还是宛若刚入宫时呢!”
  “不……”太后眸光微冷,她看着妆镜中的女子,她如今已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即便保养得再好,却也掩不住眼角的沧桑,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
  “哀家已经老了,再也不是先帝在时的那副模样了。”
  说到这,太后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她转而看向嬷嬷,道:“如今的哀家,竟是连区区一个亲王,都得礼让一二!”
  嬷嬷不敢接话,她知晓太后说的正是凤祁夜。
  太后在这仍是冷冷的说道:“哀家这么多年来的经营,皆是因为凤祁夜而毁于一旦!若不是!若不是皇上护着他!哀家早就……”
  “太后娘娘!”
  嬷嬷一听太后这话,立刻下意识的阻拦道。
  她对上太后一双极为冷漠的眸子,当即低下头去,却也还是安抚道:“您如今贵为太后,一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了!”
  “呵!”
  太后垂下双眸,缓缓地将护甲取下,她缓声道:“什么尊贵!还不都是假的?当今皇上并不是哀家亲生的,说到底,哀家也只有言儿一个嫡孙!当初若不是凤祁夜,如今坐上这皇位的,该是哀家的儿子!”
  “娘娘,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您总该向前看,现今的皇上,对您颇为尊重。”
  “这又如何?”太后眸光微冷,“皇帝与凤祁夜一母同胞!自是向着凤祁夜的!若不是陈妃那贱-人早早便被哀家除去,如今这太后之位!只怕也不是哀家的!”
  嬷嬷一听得这话,顿时噤声,惟恐气头上的太后将怒火迁移到自己身上来。
  当今谁人不知,皇上并不是太后亲生,而是陈妃所生,因此太后现在却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花架子,根本没有什么权利。
  因此,太后才会想方设法的给祁王府中添人,如今皇上并无所出,且还病着,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毫无意外,就是祁王继承大统,正是因为如此,控制祁王便尤为重要了。
  显然,太后也想到了凤祁夜,她眼中是刻骨的恨意,若不是凤祁夜,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该是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当年凤祁夜杀了我儿!这天下怎么会沦落到一个庶子来继承大统?”
  “娘娘,无论如何,您都是嫡母,这是您应得的。”
  “不!哀家不要这些!”太后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笑容来,她轻飘飘道:“哀家要这天下,都归言儿所有!哀家要陈妃的两个孩子,都不得善终!她陈妃,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吏官之女,怎敢与先帝一同葬入皇陵?”
  太后呵呵笑着说道,她这一丝语气在黑夜中如同鬼魅,嬷嬷缩紧了脖子,根本不敢说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