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身上的鲜血溅到刘长歌脸上,刘长歌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生疼,就像是被浇了铁水似的。
  这毒实在太可怕了。
  刘长歌快速替他包好伤口,又喂他服下了解毒丸,他终于冷汗涔涔的醒来了。
  “长歌,现在什么时候了…”他问道。
  “已经寅时了。”
  “我该回去了…”周南从床上爬起来,“皇上还在我那里…要是他起来不见我人…定会对我起疑心…到时候就麻烦了…”
  “周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他也会起疑心的,你还不如干脆留在我这里养伤。之后的事情等你伤好再应付也不迟。”
  “不行…”
  周南就连喘气都极为困难,“你说得对…长歌,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暂时叫我看上去…容光焕发…一切正常…不会叫陛下起疑心…”
  刘长歌沉默半刻,才叹息着道,“我自然是有这种药,但这药对身体的危害相当大。而且只能撑三日,三日之后,你便会口吐鲜血,难以为继。”
  “那三日后,太医们能从我的脉象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吗?”
  “这个倒是不能。他们只会看出你歹单精竭虑,心血耗尽,至于真正缘由,他们是查不出来的。”
  “那便再好不过了。”周南脸上岀现笑容,“三日之后,我若是能熬过去,我便亲自来向你道谢。
  我若是熬不过去…你也别太伤心了,生死有命,我早已看淡。好了,长歌,给我服药吧。服过药后我要回宫去了。”
  刘长歌只能拿药叫他服下。
  服过药后,他便加快脚步回到了将军府。他才刚刚回去,便听到了沈修宇暴怒的吼声,“周南,你在哪里?!”
  他心中一凉,都近乎绝望了,却被小菊一把给扯进了厨房里,不由分说的将一套干净的服饰塞给了他。
  “将军快换上!”
  小菊看周南的衣服换的差不多了,这才走出厨房,“皇上,将军在厨房绐您弄早膳呢!”
  沈修宇朝着厨房里一看,看见周南正在往灶台里面添柴火,这才满意下来。
  他抓着周南的手把周南拉出了厨房,“来,陪朕回床上躺一会儿。”周南乖顺的跟他回到了床上,躺在了他怀里。
  只听沈修宇说道,“朕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死在了战场上,醒来又不见你踪影,着实叫朕吓了一跳。以后朕不起来,你便不准离开,听见没有?”
  “是,陛下。”
  沈修宇在他柔顺的发丝间摩鲨了好一会儿,直到上朝的时间到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三日的晨间,沈修宇忽然察觉到耳边人的呼吸停了。
  他睁眼一看,只见周南身下的枕头已经全然被鲜血给浸透了。
  周南瘦骨嶙峋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已经将那被子攥破了。
  柔嫩的薄唇更是被咬得残破不堪。
  他为了不发出声音,简直用尽了所有办法。
  “周南!周南!”
  沈修宇只感觉像是有一柄锋利长刀直直的捅入了他的心脏,叫他连呼吸都掀起难以忍受的痛。
  “你怎么了,周南?!”他颤抖着将周南抱起。却发现周南身上凉得跟死人一样。
  他彻底失了分寸,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便抱着周南向外冲去。
  他一路狂奔到了太医院,将生死不明的周南交给了傅太医,颤声道,“快救他!快救将军!”
  傅太医一替周南诊脉,发现周南的脉象弱得几乎都没有了,连忙替周南诊治起来。
  整个太医院上上下下的忙活了两个时辰,才把周南的命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沈修宇为此甚至推迟了早朝,寸步不离的守在了太医院,直到傅太医说周南已经脱险了,他才急匆匆的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的气氛异常沉重,沈修宇阴沉着一张脸,叫众臣都惧怕不已。
  消息稍微灵通点儿的朝臣都知道,周南突发急病被送到太医院去了。
  周南现在可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枕边人,还是圣上心尖上的宠儿,他出事了,那皇上能有好心情吗?
  陈玄霖之前被周南弹劾,处理烂摊子处理的焦头烂额,上朝的时候还迟到了,也没来得及跟群臣通气,便向沈修宇求情道,“陛下,臣母家的叔叔已经将侵吞的白银全部都吐出来了,还望陛下看在他知错就改、将功赎罪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
  “朕绐他生路,谁给朕的百姓生路?朕今日若不严惩他,改日朝中其他大臣纷纷群起学之,那朕的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当了?陈玄霖,朕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心怀百姓、格局远大的良臣,没想到你竟如此自私!心心念念就只想着你的母家,弃天下百姓而不顾!”
  沈修宇雷霆震怒,吓得陈玄霖连忙跪下,连连磕头,“臣知错了,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他叩头叩得血肉模糊,沈修宇都不为所动,直接叫人将他拖了出去。“还有事吗?”
  沈修宇问众臣们。
  众臣们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应答。沈修宇站起来,“那便退朝吧!”
  退朝后,沈修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去了太医院。
  周南已经醒了,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真的醒了。
  沈修宇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忍不住眼眶一热,冲上去抱住了他。周南还很虚弱,就那样倒在了他的怀里,叫他又惊惧的大叫起来,“傅太医!快进来看看!将军又闭眼了!你不是说他已经好了吗?”
  傅太医急忙走了进来,将周南平放在床上,替周南诊脉。诊过脉后,他对沈修宇说道,“皇上,将军确实已经没事了。将军之所以昏迷过去,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虚弱了。等到修养两日便会好了。”
  “那就好。对了,朕还没有问你,将军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将军忧思过滤,导致心力交瘁,不堪重负,心脉俱损。”傅太医说道,“只有解开将军的心结,才能叫他彻底好起来。”“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修宇喝退傅太医。周南最大的心结便是匈奴,但对敌匈奴实在太危险了。
  他宁可不解这个心结,周南还能多活两天。
  沈修宇细细的看过周南身上的每一处,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周南脖子上的那串避孕的串珠。
  第64章 情蛊
  “这是何物?”
  沈修宇黑眸微眯,他可不记得周南有佩戴这种串珠的习惯,除非,这幅串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功效。
  他轻手轻脚的将那珠串从周南的颈项间取了下来,放到鼻间一嗅,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麝香能够避孕,这是他这个不通晓医理的人都知道的!
  他心中掀起滔天怒意,却忍着没有发作,带着那串珠出去了。
  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万一那珠串不是用来避孕的呢?
  “傅太医,你将这个珠串拿去检查一下,看一下这玩意儿的功效是什么。此事不准透露绐任何人。”
  “是,陛下。”
  傅太医接过那串珠,小心翼翼的取下一颗,摸索了一番,便将那珠子打开了。
  珠子里面果然是空心的,被白色粉末给填充得满满的。傅太医放在鼻尖闻了闻,便知晓了那当中的药草。
  “陛下,这是用来绝育的,长期佩戴,可使有孕者滑胎,使无孕者不育。”
  “你确定?”沈修宇多问了一遍。
  “老臣确定,如若陛下不信,可找一宫女来试验。”
  傅太医的说辞很少有这般笃定的时候,但今日,他却底气十足道,看起来,这东西确实是用来避孕的。
  —时之间,沈修宇只觉得气血逆流,胸中的怒意简直要将这山河焚尽。
  “贱人,贱人!”
  他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矢口大骂道。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傅太医不知他为何发怒,却也受惊不轻,跪下连连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你好生绐朕守着周南,待到他彻底好了,再来告诉朕!”
  沈修宇说完,便拂袖而去。
  他没有回去养心殿处理那些堆积成山的折子,而是去了练武场。
  路上,他叫了一队禁军过来,叫他们陪自己练练。
  “陛下,臣等惶恐。”
  禁军头领周其羽单膝跪地,不敢上前,沈修宇不耐烦的催促道,“等一下朕说开始,你们便一齐上来,不准对朕留情!要是被朕看出来你们有所保留,那便是抗旨不尊!后果,你们是知晓的!”“是,陛下…”
  周其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对自己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听皇上的,但是切记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要伤了皇上,否则要是追究起来,我们便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知道了,统领。”
  沈修宇深吸一口气,对他们道,“开始罢!”他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都当成周南,一个个的将他们绐击飞了出去。
  练武场上,求饶声、惨呼声不绝于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修宇便将这些人全部都打倒在地。
  “没劲!”他怒叱一声,便拂袖而去。
  周南不醒,他的怒意根本发泄不出去,就像铁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施不到力。
  他回到养心殿,将手头积攒的折子给处理完,便将徐大师给传进了宫里。
  徐大师听说他心情不好,一路都察言观色。
  “徐大师,朕身旁有一人,表面上对朕侍奉周全、恭敬有加,背地里却坐着朕不想叫他做的事。朕想问你,可有什么东西,能叫他从此都对朕死心塌地,忠贞不渝?”
  沈修宇一面说着,一面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徐大师心想只有以情换情,才能叫对方忠贞不渝,但又考虑到对方尊贵的身份,以情换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硬着头皮思索了一番,终于想到了一样东西。“陛下,你是想叫那个人发自内心的爱上您吗?”
  “也可以这么说。”
  “草民倒是有一计策,只是此计有些阴损,草民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大师踌躇道。
  “你尽管说,能帮的了朕便不算阴损。而是为君分忧了。”
  “是,陛下。若是想让那人对陛下死心塌地,可以在他和陛下身上分别种下一只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