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洞房花烛
  “不是说这太子是棒打鸳鸯吗?可是这看起来似乎不是如此。”若是棒打鸳鸯,新娘又怎会笑的如此开心。
  “太子是咱们齐国除皇上以外最为尊贵的男子,哪个女子嫁给他都是荣幸,怎会不高兴?要我说,太子棒打鸳鸯就是谣言!”周遭议论。
  “那什么汾阳王世子,怕是苦求未果,让人传出来的臆想罢了。”
  “……”
  周遭人议论纷纷,一字一句皆如凌厉的小刀,扎在宇文志的胸口。
  而年韵的笑,更是其中最为致命的一把。
  他不想她受伤,也不想让她嫁给宇文昊。
  可是,他所作所为,却换不来她一个心疼的眼神。
  喉间涌出一口血腥味。
  眼前一黑,重重倒地。
  **
  年四重将年韵背上了花轿后,年韵才将盖头搭在自己的凤冠上。
  送嫁的队伍饶临淄城一周,才踏进皇宫大门。
  皇宫喜宴设在玉皇天,齐孝帝和皇后坐在上首,百官侧入座。
  宇文昊抬手牵了年韵出来,才发现年韵又着了红盖头掩上,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年韵本以为要跟着宇文昊走,却不想整个人直接被宇文昊抱了起来。
  “我与父皇说你腿上有伤,不宜走动,我抱着你,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你身量几何。”压低的声音唯有二人能听到。
  盖头遮挡了年韵的目光,听到宇文昊的话,水眸一惊。
  咧咧嘴,“你这样算不算是假公济私啊。”
  百官视线交错,所幸年韵看不见,否则她必然说不出这等话来。
  宇文昊勾了勾唇,“方才你出了王府为何不盖盖头?”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年韵说着,倒是抬了抬小脑袋,隔着红盖头邀赏一样,“你不在乎市井流言,但是我不能任由他们颠倒黑白,往你身上泼脏水。”
  从盖头下看,年韵只能看到宇文昊红色的前襟,小手抓了又松开。
  一直到玉皇天前,宇文昊才将年韵放下,自己走到另一片软垫前,跪下。
  年韵是看不见外面的,但是脚下红色软垫,倒也知道该跪下。
  齐孝帝发了几句官方的话,星官才道,“一拜。”
  年韵没嫁过人,可是这一路行的仪式,倒是和普通人家娶嫁之礼所差不多,这皇室娶嫁也这么的通地气儿?
  跟着一拜。
  “二拜。”
  转过身,朝天地一拜。
  “对拜。”
  年韵麻溜的往右转。
  这一转,众人就惊住了,年韵只记着方才正跪下的方位,可是现在二人已经朝后拜过天地,应当朝左转,才是夫妻对拜。
  可现在年韵规规矩矩,蒙着盖头,一本正经的朝着宾客处正经一拜。
  众人自然是僵住了。
  赶紧赶紧的从中挪开一提道,谁敢受太子妃一拜啊。
  年韵还没发现不对劲,年四重和章佳氏坐在一边,也是忍不住扶额。
  倒是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年韵脑袋中警铃大作。
  转错了!
  那……她现在要不要转回去?
  小短腿儿正准备挪动,就见身后传来窣窣的声音,倒是宇文昊起身,走到了她的对面,再对跪相拜。
  年韵揪着手,心里面可瘠薄闹腾了。
  她这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竟然被自己给丢脸丢大发了。
  抿紧了唇,恼怒涌上心头。
  纵使被宇文昊扶了起来,心头还是不舒服,可是又怪不得别人,只能怨自个儿。
  待星官宣布礼毕的时候,宇文昊才抱着年韵前往东宫。
  一路上,年韵的手拽在宇文昊的衣服上,拽的可紧可紧了。
  听到东宫的宫女太监的声音,年韵才欲哭无泪的和宇文昊解释,“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就是……
  就是有点儿紧张,所以忘了。
  “没事……”宇文昊语气犹带笑意,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年韵心头过不去啊,忍不住嘀咕道,“三辈子就修来这么一次婚事,却被我自个儿给搞砸了……”
  宇文昊顿了一顿。
  年韵一直埋着头嘀嘀咕咕,说着自个儿的不是,没有发现宇文昊的异色。
  一直到了房内,将年韵放下,宇文昊才轻咳,“你在这里等着,我晚上过来。”
  年韵才想起来宇文昊还要去玉皇天受百官贺词。
  “去吧去吧……”小腿儿蹬在床沿上轻轻的甩着,语气中仍旧带着对自己的懊恼。
  宇文昊出门,年韵就乖乖在房里坐着。
  这坐着坐着,肚子就响了。
  早上忙着化妆,按照规矩也是没有用早膳,现下拜完了堂已过了晌午,自然饿,可是按照规矩,她也不能让人送吃的过来。
  摸了摸床垫,扣扣索索从床垫下摸出几个花生瓜子儿桂圆。
  又悄悄的放到嘴里,这一下,负罪感更重了。
  可是肚子饿啊。
  吃了几个觉着没有人会发现,就干脆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嘎嘣嘎嘣吃的肆无忌惮。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吓得年韵赶忙将瓜子壳儿桂圆核刨回床垫下。
  “郡主,不对,奴婢现在该唤您太子妃了。”却是欺雪端着一盘点心进来,“太子说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个时候该饿坏了,让奴婢给您送些点心。”
  年韵口中的枣子噎了一下。
  欺雪将盘子递到年韵的盖头底下,几块白白的点心,长得挺可爱的,可是……
  “郡主快吃吧……”欺雪小心翼翼的望着,“今儿个东宫里还有喜嬷嬷,可不能被喜嬷嬷看见了。”
  年韵只能咬着牙,又撑着肚子将几块儿点心给吃完,差点儿没被噎死。
  欺雪赶紧倒了茶,给年韵润润嗓子,收拾了干净,才敢离开。
  遂,年韵在宇文昊的房里,撑着肚子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晚上。
  一行宫女端着金盘,跟在宇文昊身后。
  喜嬷嬷扫了一眼新房,一切完好,才满意的高声道,“请新郎拿起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年韵赶紧的端坐了身子,见着一根金杆子挑了自己的盖头。
  大概是因为在东宫已经住了两年,和宇文昊也熟的透亮,现下被挑了盖头,年韵不紧张,倒是一脸哈巴狗似的朝着宇文昊笑,小屁股不自在的挪了挪,生怕被人看出底下压着的花生壳儿。
  喜嬷嬷又道,“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
  宇文昊坐在年韵身边,和年韵交了双臂,年韵矮了宇文昊一截儿,宇文昊得压低肩膀,才能够与年韵相并。
  新婚的合卺酒该是情酒,可是年韵不会喝酒,加上说十六再行周公之礼,皇后就命人换了酒,喝起来甜甜的,只是染了半面红颜。
  等行完了常规礼,喜嬷嬷才道,“皇后吩咐,等太子妃年满十六再行周公之礼,可今日毕竟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喜之日,所以今晚龙凤烛仍会通明一夜。”说是年满十六再行周公之礼,却实际也没有阻止宇文昊,毕竟宇文昊今年二十有三了,平常男子这个年龄也应该抱俩了。
  这话说的旁边的宫女都红了脸。
  可是自家的太子妃实在是小,都十五了,看着还小小的一团。
  年韵点头,宫人退下,房内才留宇文昊和年韵二人。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年韵是来过的,只是现在都换成了喜庆的,看起来倒是让人心头欢喜。
  宇文昊盯着年韵,“怎么?可是还有哪里不满意?”
  “没有没有!”年韵连忙摇头,盯着宇文昊,虽然心中有些羞意,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半晌,忍不住憋出了一句话,“我觉得,咱们倒是像老夫老妻了。”
  对!
  非常熟了。
  宇文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看着年韵,听着她嘀咕。
  “不过成了亲有了正式的名分,往后太子表哥你要再找我,是不是就不用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了。”虽然周公之礼是定在她年满十六,可是现在他们也是正式的夫妻了,别人也没道理再说了吧。
  宇文昊僵了一僵。
  半夜三更……
  偷偷摸摸……
  怎么听起来,那么不舒服呢。
  “行了,你赶紧睡吧,我让欺雪来伺候你洗漱。”宇文昊抬手,捏了年韵的脸,不出意外的捏出了一把粉,“你从南阳王府出来的时候,我差一点儿都要以为南阳王府偷着把你给换掉了。”
  妆画的甚浓,不好。
  年韵反应过来,连忙差着自己的脸,从床上跳下来,“我也觉得,就跟脸上抹了一层猪油膏似的。”
  欺雪打了水进来,替年韵净了脸,宇文昊倚在床榻边缘,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褪去身上繁琐的嫁衣,细眸轻眯,心头有了一点儿奇怪的感觉。
  蓦的想起来,今儿个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能跟老夫老妻似的了?
  年韵洗干净,看着宇文昊,发现他还跟一尊大佛似的端坐着,好奇道,“你不洗漱吗?”
  宇文昊这才收起了胳膊,去洗漱。
  年韵从镜子里看了自己的脸,伤口还比较明显,但是应该过几日就好了。
  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榻,因为之前已经和宇文昊一同睡过了,加上宇文昊恪礼,既说了她年满十六再行周公之礼,年韵对其是十足的信任。
  宇文昊洗漱完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闭上了眼睛,给他腾了个位置。
  躺上去也准备休息,可是这身下不舒服啊,说不出哪儿不舒服,就是想动。
  这一转身,正好将小家伙揽入怀中。
  这温香软玉入了怀,却蓦的想起了一件事。
  他们成亲了。
  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
  这想到此,大掌就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十分自然的滑入小家伙的亵衣下摆,贴上细软的腰身,入手软滑爱不释手。
  原本内心平静的年韵骤然被惊动,下意识的伸手摁住宇文昊的手,一手抵着宇文昊的胸口,水眸紧张的盯着宇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