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掌掴
  凌若尘将人抱回屋放到床上,见天辰脸上的红痕已经消退了不少,身上冰冷肃杀的气势才渐渐收回了些,轻轻抚着天辰的脸,有些严肃的道:“怎么不知道躲。”
  “对,对不起。她说我偷她东西,我,我不知道不能拿的,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天辰垂下头,他真的不知道这些。
  凌若尘抬起天辰的头,勾起一抹浅笑,“不会啊,天辰喜欢就好。至于其余的,以后在慢慢教给天辰。”
  “真的。”天辰慢慢扬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他想学更多的东西,好不再给她添麻烦,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像苏公子一样,让她开心。
  第二日,天还未亮,下山的路口处便有一人影在等候,看着被打湿的衣衫便可猜到此人已等候多时。
  “皇兄这是何意?”凌若尘挑眉。
  凌恒宇冲皱眉瞪他的沧澜讨好一笑后,看着被凌若尘抱在怀里昏昏欲睡的天辰意味深长的道:“皇妹要的小马,可要去看。”
  凌若尘眯了眯眼,马鞭一扬,“皇兄真是生错了地方,可惜可惜。”
  凌恒宇含笑的看了一眼被扔过来的披风,有这样的一个女子甘愿为他放弃身份,入宫为奴,何来的可惜……
  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山中,隐隐约约传来策马奔腾的声音,正是凌恒宇拥有的一个小小的马场。
  当然,这只是流传在外的说法,实际如何,已经看了一圈的凌若尘心知肚明。
  “皇兄果然深藏不露啊,这些马儿上了战场,可绝对是一大助力啊。”凌若尘遥遥的看着远处奔跑着的数十匹矫健的马儿淡淡的道。
  凌恒宇同样看向远方,摇摇头,“皇兄在厉害也不如皇妹不是,此次春猎,皇妹应该收获不小吧。”
  凌若尘看向凌恒宇,目光幽深,让人看不出情绪,半响哈哈大笑,更是笑得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如此手段,如此能力,前世的她到底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无能,才会认为他可欺,可辱,毫无威胁。
  难怪!凌若尘止住笑,漆黑的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凌恒宇,难怪最终你以男子之身,夺了这北月的皇位,成为北月史上唯一的一位男帝。
  看了一眼向前一步的沧澜,只是今生,要么你鲜衣怒马,逍遥天地。要么,我只能折了你的羽翼,让你葬身尸海……
  “皇兄,去看看你说的那群小马吧。”凌若尘说完,率先向马场走去。
  凌恒宇望着凌若尘的背影,心里翻涌的情绪久久不能停息。
  他可以确定,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这个妹妹想要杀了他。
  凌若尘,这才是真正的你么,让人如此的猜不透,看不明。
  明明忌惮着他,却全无顾忌的重用,信任着沧澜……
  “澜,这就是你选择效忠她的原因吧。”凌恒宇看着凌若尘离开的背影低低的道。
  “恩……恒宇,不要在试探殿下,她比你想的还要深不可测,下一次我未必救的了你,不要让我担心。”沧澜抬手抚上凌恒宇的脸,带着爱怜与疼宠。
  ……
  “皇妹,我这今年出生的小马中只有这三匹是白色的,你自己挑吧。”凌恒宇指了指马圈中三匹小马,让底下人牵了出来。
  凌若尘绕着三匹小马转了几圈,看了看,捏了捏,指着其中一匹看起来最挺拔精神的小马。
  “殿、殿下,那匹不是,咳咳,不是最好的,咳咳,咳。”
  虚弱沙哑的声音让凌若尘皱了皱眉,看向被束潇抱着,刚恢复意识不久的小奴隶。
  十九挣扎着从束潇怀里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又呛咳了一阵后恭敬的叩头道:“殿、殿下,那最左边的小马驹是最好的,只要能养活,咳咳,只要能养活,不会比您的奔雷差的。”
  凌若尘看着地上的小孩逐渐变弱的气息,及小孩周身地面渐渐蔓延开的血,凌若尘产生了些许的兴趣,是什么让这孩子如此执着。
  “殿下,太医说那孩子伤的太重,要不是求生意识太过强烈,那孩子早就不行了。”
  “太医说,即使救活了,那孩子也废掉了……”
  凌若尘看向那孩子指出的小马,毛色有些泛黄,精气神也极差,四肢无力,头也耸拉着,几乎完全看不出好在那里。
  凌若尘摸了摸下巴,与那孩子倒是蛮像的,说不定会意外的好用。
  转头看向几个有些愕然的驯马人,勾唇浅笑,“就这匹吧,多谢皇兄了。”
  凌若尘说完走到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昏过去的小孩面前,“小鬼,你能养活那马。”
  十九听到凌若尘的声音,用力掐了一下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让已经有些昏沉意识渐渐清醒,叩首道:“可,可以。”
  凌若尘看着十九自虐的动作,兴趣加重,“你要什么。”
  十九终于听到想要听到的话,抬起头来,眼眶发红,却燃着血光,里面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要报仇,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请殿下帮我。”
  凌若尘翻看着手中影月刚刚送到的消息,殷乐安?
  凌若尘抬眼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倒是个满含祝福,温暖的名字。
  凌若尘继续往下翻看,母亲殷茹,殷家庶女,是个专情的人,一生只有殷乐安母父一人,继承了个小小的马场。
  难怪这孩子懂得看马。
  凌若尘摇摇头继续往下看,恩,马场经营的还算不错。
  咦?这殷茹还喜欢研究一些让人不知用途的东西。
  凌若尘翻出些图样,呵呵,原来是一些来自异界的玩意,有意思。
  想到此,凌若尘又看了一眼十九,这孩子要是也喜欢,那倒是意外之喜了。
  凌若尘开始快速翻看起来,开始一切都很幸福美好,直到半年前,殷茹马场惊马死人,殷茹背上人命官司死在牢里。
  凌若尘看了一眼恨中带着抹不去的痛苦的小孩,看向最后一张纸,讽刺一笑,果然!
  凌若尘扔掉手里的纸张,看向殷乐安,淡淡的没什么起伏的道:“殷乐安,你想如何报仇,又要向谁报仇。”
  “我要将殷情和齐、齐瑄他们挫骨扬灰。”殷乐安顿了一下后一字一顿的道。
  “齐瑄?你能做到吗,亲手杀了他,你的母父。”凌若尘捏住殷乐安的下巴,迫使殷乐安与她目光对视,问道。
  殷乐安苍白的脸更白了些,狠狠的咬了咬唇,哽咽道:“他不是我母父,他不配!母亲是喜欢收集些对他来说无用的东西,是花了好些银钱。但母亲从未少了他吃穿,更是对他始终如一,他怎么可以背叛母亲,怎么可以和那殷情合谋算计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牢里,又怎么可以回到殷家主宅,在母亲尸骨未寒之时与那殷情苟合。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我为什么不能,他不是我母父,他不配,他更不配成为母亲的夫……”
  “殿下。”束潇有些不忍的看着昏死过去的,满脸是泪的小孩。
  凌若尘挥了挥手,“留下吧。”
  束潇一喜,将殷乐安小心的抱在怀里告辞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