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来接你回家了
  季星苒懂事的话语如同一把钢刀插在苏眠月二人的心窝上,尤其是苏眠月这个亲生母亲的感受,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心态这般成熟,坚强的便是一般大人也做不到,这个年纪应该是在父母的宠爱下健康成长才对啊。
  脚步轻移,苏眠月将季星苒抱入怀中,隔着面巾在他的额角落下一吻,声音哽咽的道:“娘来接你回家了,以后娘亲会保护好星苒,不会再让星苒受苦了。”
  “娘?”季星苒身子明显一僵,慢慢转回身看向苏眠月,胖嘟嘟的小手搭在苏眠月的面巾上,几度想要伸手拉下来最后都强忍着没那么去做,嘴里嘀咕道:“我一定是又在做梦了,小姨来了娘亲也来了,怎么可能嘛。”
  “不是做梦,真的是小姨和你娘亲来了。”碧芜蹲下来握着季星苒的手将苏眠月脸上的面巾拽下来,声音轻颤的道:“你看,你和你娘亲长的这般相似,现在相信了吧?”
  “真的不是做梦吗?”在苏眠月和碧芜的脸上来回扫视,季星苒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见二人都是重重的点头,季星苒这才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爹娘不会不要我的,他们都是骗人的,我是有娘亲要的孩子,呜呜。”
  再成熟也终究是小孩子,季星苒说完这句话后便趴在苏眠月的肩上痛哭起来,完全不顾是否有人能听得见这声音。
  苏眠月和碧芜相视苦笑,她们来到这便没打算偷偷带着季星苒离开,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们还是希望能将季星苒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好在她们也做了这样的准备。
  “星苒乖,娘亲和小姨即便不能救你出去也会留下来陪着你,星苒不哭了。”苏眠月温柔的拍抚着季星苒的后背,眼眶再度泛红起来,“星苒可是一国储君,这般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以后星苒想要流泪只能在自己人面前,绝对不能让敌人看了笑话懂吗?”
  “嗯,星苒不哭鼻子了,星苒只是看到娘亲太高兴了。”季星苒嘿嘿笑出声来,抬起小胖手抹了抹眼泪,又用衣袖帮苏眠月擦干眼泪道:“娘亲也不哭了,星苒会一直陪在娘亲身边的。”
  碧芜看着母子二人相拥的画面,心里却无法真正的高兴起来,今日的重逢并不代表安全,他们要面临的险境只会比眼前更为严峻。
  那边已经将虫子碎尸万段的君不悔,听到这边传来的哭声忍不住皱眉,暗道:女人就是女人,不急着救人,先哭哭啼啼的做甚?亏的他牺牲这么大的陪着季星苒演戏,这两个女人该不会以为季星苒能发现她们的存在,他君不悔却感觉不到吧?
  就在君不悔想要开口将几个暗桩打发走之际,忽然耳根动了一动,心念一转便朝苏眠月三人的藏身之处而去,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本少主滚出来。”
  “本宫该称呼你一声君公子、北辰国帝君,还是那劳什子的少主?”被发现的苏眠月抱着季星苒从大石后走出,嘴角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只是细看却不难发现,这个弧度里充满了嘲讽之意。
  “还是唤我一声君公子便是。”君不悔面色不改的开口,虽然只着里衣却还是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做派,甩了一下衣袖道:“倒是没想到燕国皇后驾临,大家也是老朋友见面了,燕后也不必如此生疏,还请到里面一聚。”
  “本宫能拒绝吗?”苏眠月不动脚步的问了一句。
  “很遗憾,不能。”君不悔大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那边正在擦汗的几个暗桩道:“你们几个忠心护主,以后便跟在本少主身边做事吧,现在本少主有客人,没空问你们的名字,谁的腿脚勤快去厨房那边通知一声,准备点好酒好菜,本少主今日要和故友不醉不休。”
  苏眠月嘴角微抽,暗骂:这货分明是借着演戏的机会在报复自己刚才的揶揄,在这种地方不醉不休那是缺心眼,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才是真的。
  碧芜不动声色的落后一步守护着苏眠月母子,尽管她的武功在这里不够看头,但能为苏眠月母子挡住暗箭还是可以的。
  目睹这一幕的面具男看着君不悔等人越走越远,听着他们说着带刺却又察觉不到问题的话语,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左右二使刚刚陪着面具男击杀了一些叛变之后想要撤离的药人,不过碍于炸药的威力并未穷追猛打,终究是看着不少药人消失在视线中。
  倒是面具男一改本色的没有因药人的损失而动怒,好似他珍视不已的药人已经不再重要。
  “主上,可要派人去将那些药人灭了?”左右二使对了一个眼神之后,由右使开口询问道。
  除非面具男对他们有隐瞒,否则这批药人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存货,所以面具男无所谓的态度让他们不解,反倒是他们心里都痛的要命,这个基地的药人可是他们亲手培育出来的,虽说不是第一批,却是投资最大的一批。
  “不怕那些炸药尽管去追。”面具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对二人道:“将外围的人清点一下都撤回来,从即日起严密防守内谷,再有人闯进内谷你们就自己把脑袋拧掉吧。”
  左右二使只觉得背后发寒,忙拱手领命而去,至于药人的事,他们不敢再想。
  站在巨石之上的面具男,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冷笑开口道:“苏眠月,这就是你给本座的下马威吗?很好,本座最喜欢你这样带刺的美人儿。只可惜……”
  黑袍下的手攥握成拳,面具男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良久才阴森森的开口道:“即便本座不能行使男人的权力,你苏眠月也要成为本座的女人,本座一定会让你臣服在本座的脚下,甘愿为本座的奴隶,为本座效力!”
  看不到苏眠月窈窕的背影,面具男一撒黑袍人便消失不见,而刚刚走到君不悔暂住的山洞中的苏眠月只觉得通体发寒,朝洞口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可心底隐隐的不安正在逐渐扩大。
  “入了狼窝,怕是再难安枕。”苏眠月苦笑一声,抱着季星苒落座在君不悔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