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T服装厂惊魂
  随着双方耐心的逐渐消蚀,对抗逐渐变得残酷、血腥起来。
  zs集团家大业大,我们这是蚂蚁和大象掐架,高家坳纵火案不久我们承受的压力就越来越大,渐有四面楚歌之感。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惊惶不安,不知下一个会轮到哪个点,会轮到谁!
  6月9日夜,半夜时分刘小景打电话到巡道房,哭着急呼我赶紧来,不时在打砸声中尖叫哭泣,说石头哥不得了了,呜呜,店让人砸了……从电话里我能听出,背景里似乎隐隐有玻璃碎裂之声。歹徒正在打砸,守店的刘小景等女孩不停尖叫、哭泣,魂飞魄散。
  我推出摩托飞驶到七号码头老坑道家,叫起桔子、赵多连夜飞车赶到海涛路时,只见qt服装店、qt牌内衣销售店的玻璃全部被砸碎,歹徒早已经不知去向,三个女孩挤在里间床上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赵多赵余赶紧抱着她们安慰,我检查一遍,由于装了细密的防盗网,无法进行其他破坏,这是用汽枪打,或用木棍伸进去一块一块玻璃戳碎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慌,吓唬姑娘们。
  冲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孩下手,这彻底激怒了我。这种惶恐不安的日子实在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军心不稳,不等官司打出结果,重新拉起的天都公司队伍就散架了。我不会允许这一局面出面,听着刘小景和另两个女孩心有余悸地啜泣,想起高家坳村那把大火,想起林老汉的死,我没有丝毫犹豫,便决定出重手严厉反击!
  我们报了警,海涛路派出所和南城区治安大队同时出了警,但条子们勘查一番录了笔录就撤走了。我并没指望他们,因为我知道这是大流氓荆拥军在制造恐慌,是要硬逼我李三石收手。如果我认怂退却,那么以后我在天都也就无立足之地了。擒贼先擒王,现在我心里已经开始谋划一个大行动!
  见我一个劲猛吸烟,桔子便在黎明前的夜色中抱着我警告道,“石头我不准你去与他们拼,董事长不是都说了要动脑子吗?打打杀杀是最没出息的了……”正在收拾缝纫店的赵多闻言呛了一嗓子,说,“凭啥?啊?凭啥就不能打不能杀,噢我们就该受人家欺负,听凭人家又打又杀,连手都不能还?石头哥,这种时候我不允许你装怂,就该以牙还牙收拾这些王八蛋,男人不能给女人撑腰要你们男人干啥?”
  桔子厉声呵斥道,“赵多你个死丫头有完没完?我告诉你,再胡说看我不揍你!生怕火烧不起来,是吧?你难道不明白,人家巴不得我们现在打上门去呢!”
  平时桔子就象个大姐姐,关爱着这几个小妹妹,但这回赵多却顶开嘴了,一步不让,她说,“你打我我还得说,你也不想想看,这些王八蛋欺人太甚,都骑我们脖上了我们还认怂?他们会没完没了的,到时饭店、服装店、建筑公司生意都没得做,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姐妹俩谁也不让谁,一直到去海明花吃早餐时,两人还小声争执较着劲。饭后将桔子送回小南方,我单腿撑地,桔子下车后摘下头盔,我刚要走她又喊等等,胆颤心惊地道,石头你得答应我一定听我的话,刚才这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西毒是大公司,我们小南方、qt都刚开业不久,这个时候硬拼不明智。
  我只得扭动钥匙熄了火,点头笑道,姐你让大姨传染了,耳朵都叨叨出老茧了。桔子说你别嫌我叨叨,你答应我,我们依靠警察,不去和他们拼。我说,我答应你,保证不拼。真是的,还拼?以为是前几年啊?你放心,再说都已经报了案。去吧,放心经营好你的小南方!
  桔子很满意,敲了一下我的头盔说这才是姐的乖弟弟,千万不能听赵多那几小的气话。她们小年轻气盛,你现在是公司总经理,你得掌好舵,让大家有奔头。
  她虽然絮叨,但让我心里感觉温暖,有肖凤和桔子两个姐姐疼爱,我感觉人生不再有缺憾。就在这时,贾姐打着一把洋伞,提着小包从外面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嘴里脆声道,看姐弟俩真亲,嫂子好眼热哟。姐弟俩有话咋不进去说?看这日头一回就来劲了。
  我向她点头打了招呼,桔子和她寒暄几句,说想起几件事嘱咐一下石头呢,贾姐你去忙,我一会也回店里了。贾姐走了,桔子正要再教育我,我的传呼唧唧唧响了,拿出一看,是陈公馆的电话,李秋月发来的,“我在陈公馆,你在哪?马上滚回来!”
  “谁的?”桔子问,眸中分明有一丝惊惶不安的神色。
  我说李秋月突然来了,肯定有大事,我得赶回去。桔子说那你快去吧,李大姐来了肯定有事的。又嘱咐我道,石头这段时间我们肯定很难过,白天你补补觉,要养足精神好与他们熬!
  回到大港火车站,远远望见巡道房前停着一辆白色丰田面包,正是我们在鸢都市“缴获”的那辆田坤的车,现在已经挂上都南县车牌。
  赵大和尚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槐树荫下的石桌边,石桌上摆着他随身带的茶具。抬头望见我回来,他依然无声静坐。等我驶到门前停车,他才睁眼与我寒暄了一下,说连夜赶来,他已经歇过劲来了,李部长还在屋里补觉。
  我将头盔挂在车把上,走进屋内一看,真是鸠占鹊巢,室内已经大变样,当中拉起一道蓝色的大布帘,将房间一分为二。庄爷爷的大铁床已经挪到布帘外,掀开帘一看,爷爷的大床上已经挂上蓝色的蚊帐,里面一个白生生的玉人正睡得香。墙边靠着陈小春当年戏水的大木盆,盆还是湿的,这妇人分明大洗了一番,现在正在大睡。
  李秋月总教育我,说女人的美丽是睡出来的,我没敢打扰她,走回室外一屁股坐在大和尚对面,问道,“睡恁香,不象有急事的样啊,急星赶火地呼我干嘛?”
  赵一龙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道,“石头,来先品茶。”说着,端起小泥壶,给我倒了一小盅,格外提醒道,“饮茶贵在品,不准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