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
  但梅姐电话刚拨出,恰好被我发现,便冲过来摁下摁键!
  其实,从得知桔子受害时我就怒发冲冠。我一直记着肖凤大姐的叮咛,实在不想多事,对方来者不善,五个内保已经败下阵来,以一敌四老子既没那个胆量,更不是他们对手。可这些人就是冲着我来的,老子能当缩头乌龟吗,这就象有强盗闯进你的家里强奸了你的姐妹,只要你是个带把的男人,再无血性也得吱唔两声哪。
  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也会万劫不复。此时你只需退一小步,在江湖上将再无立稚之地!
  硬拼是不行的,我思维快速转动着,正在穷思应对这四个大汉之策。忽听楼上一个东北人瓮声瓮气地叫嚣,“李三石个哭包怂,躲在那个女人裂子里还不赶紧出来,你爷爷王驹子今儿不找着你,我特么日遍银河女人,再砸了个鸟舞场,哈哈哈……”
  大汉放肆的笑声震得一楼都隐隐震颤,吊灯上尘埃簌簌坠落,门厅内所有人都胆寒了。楼梯上,大刚子眼看挡不住东北人,便急问马建,“平时就知道吹,你们到底是不是李三石的人,都这时候了赶紧找他啊?”马建和杨滨滨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他们压根就不是老子的人,还找个鸟啊。
  王驹子?!
  听到这三个字时我心里硌顿一下,不禁暗喜,也瞬间看透了柯云露借刀杀人的伎俩。
  三年前,关山虎派手下干将王驹子带人夜里二点洗劫了孤山区北方国留商厦四楼的珠宝柜台。刘希玉偶尔路过,发现停在国贸后门的面包车正是春香车行失窃的在修车辆,便赶回车行叫人。当时我恰好在孤山村,当时就判断他们是对国贸动手了。于是我让于冰、尚春香报警,自己便和张华山、刘希玉带着车行的十几个弟兄紧急包围了面包车。我们提前解决了王驹子留在面包车上接应的三个人,并用刀扎穿了面包车的轮胎,割断了方向盘下的线盒。
  王驹子带着人撤退时,与我们发生混战,这群盗匪战斗力强悍,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到底还是突了出来。可面包车已经开不起来,就这么一耽搁,警察包围了他们,王驹子虽然逃跑了,但有五人落网。本来大功一件,却因我们有两个弟兄手痒了趁乱偷了两包首饰,结果功过相抵既不追究也不奖励。而号称千杯不醉、喝遍天下无敌手的王驹子当天晚上因饮酒误事,回去后受到关山虎处罚,被切掉了左手小手指,并将他逐出师门。
  这是一个很讲“酒德”的九指大汉,酒或许是老子唯一的胜机。
  因此见梅姐正要报警,我一把摁住了电话摁键,“梅姐,不能报警,这四个东北人我来解决。我劝你和顺子哥今夜就带钱走吧,隐姓埋名让姓曹的再找不到你们,否则你们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银河迭遭大难,梅姐不敢求北霸天救场,却要报警。以我对北霸天的了解,我已经知道梅姐和常顺的处境。
  “轰……咚咚咚……”
  楼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打断了我的话。此时这四个东北大汉嘻嘻哈哈地与大刚子等人互相推搡在一起,已经冲到了一楼的楼梯顶端。一楼的楼梯顶端是花岗岩罗马柱,柱顶是一个在水流冲击下不断滚动的绿色水晶球,房顶的射灯照射下色彩斑斓晶莹剔透,价值不菲,也很有情调。但其中一个东北大汉一脚踢下水晶球,巨大的石头球轰然坠落楼梯上,然后顺着楼梯咚咚咚一路滚了下来。刚进来准备吃夜宵的几个夜客站在门厅内被吓了一跳,水晶球滚了一圈停在地毯上不动了,几个客人仓皇躲避才没有被砸到。
  也难怪西毒、柯境界一直骂我是哭包怂,老子望着楼梯上的大汉,心里隐隐生惧,膝盖竟然控制不住地阵阵发软。关山虎手下果然都是猛人啊,一对一的干,老子肯定不是这些大汉的对手。也幸好这些狂徒已经醉了,现在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王驹子的“酒德”上,这也是我和银河唯一的机会。于是,我没有犹豫,嘴里叼着烟走到一楼楼梯的立柱前,对正死死拦在楼梯中央、用五根木棍构筑防线的大刚子、马建和杨滨滨等冷冷地道,“放开,让他们下来!”
  四个东北大汉都赤着臂只穿着大裤衩,嘴里哈着醺人的酒气,肉瘤脑袋大金链十分瘮人,一律左手拿着弹簧刀、右手提着椅子腿,与大刚子的人推搡在一起。马建见我在一楼发号施令,便脱口大骂,“陈三,让你狗日的看着楼梯,你大晚上架着墨镜乱晃悠,凭什么放开他们啊……”
  我没理会马建这个墨城市的乡下小混混,对大刚子冷静地道,“刚哥,放开他们。老子就是李三石,谁特么敢下楼梯,那就是个死!”在这一片撕打吵嚷声中,我声音不大,但那冷酷的声音象寒冰,冷静得让他们心里颤抖。包括那四个东北大汉在内,楼梯上、大堂内的所有人顿时都愣了一下,一齐看着我!
  “让开!”大刚子看着我坚定的目光,觉得诧异,心里似乎明白点啥,虽然仍将信将疑,但还是选择相信我,喝令挡着楼梯的众人片身让开一条缝。
  王驹子身上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青龙,嘴里叼着烟此时还站在楼梯顶端,闻我与大刚子的对话,竟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用怀疑的口吻说,“咦,李三石会是你个小白脸?长青下去遛下,片去这哭包怂一只耳朵,让他当一条独耳长虫,送给关爷当见面礼吧,俺们再回关爷麾下!”
  最前面的大汉领命,笑看着我呵呵乐道,“你是李三石,哪咋不哭呢,呸,小奶狗特么吹牛叉……哥几个瞅瞅,看这小奶狗这小嫩脸,啧啧啧,快赶上刚才那高个小美妞腚白了……”
  另三个大汉闻言,则齐声哄笑。笑得是那么放肆,根本是目中无人。
  长虫就是蛇,它是没有耳朵的,长一只耳朵的蛇更是怪物。而大汉嘴中的高个小美妞,自然指的是桔子。
  士可杀不可辱,我知道这是大汉在分散我注意力,但这恶毒的谩骂让我血在奔涌,杀心顿起!
  容不得我多想,最下面的大汉刚才还与大刚子等人纠缠在一起,现在瞪着酒后血红的眼珠子,嘴里哈着酒气,脖子上金光闪闪,嘴角挂着讥笑,腿脚歪歪扭扭却十分嚣张地向我走下来。他右手椅子一条长腿舞起,左手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凌空划向我的右脖颈。我看得明白,也魂飞魄散,这混蛋醉了,那刀并没准头,这哪是要片耳朵哦,这是要取老子的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