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郎(2)
  “我说话你听没听见?!”
  王老板叫起来,王媞媞忙答:“哦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
  “那个什么来着……”
  “我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当耳边风?你在哪?怎么每次给你打电话旁边就那么吵?!”
  “啊,没有,我真的……哎,我等下就回去了!”
  “我跟你说小钟呢!”
  “小钟?”
  “钟元龙啊!”
  “啊!”
  “啊什么啊!他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他都打到我这了!你赶紧回他电话!还有,你给我早点回家!”
  电话断了,王媞媞心不在焉,低头看手机,果然进了几个电话都是钟元龙,此地更不适宜回电谈话,不如等会再说。
  王媞媞刚要往外走,正被一个人拦下,不是刚靠在墙边的年轻人,是另一个,打扮精致,眉眼风流,头发抹油,身上还散发蔚蓝狂野的斩女香,看起来似个老手。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观察很久了,睫毛又长又密那种的,很迷人……”
  王媞媞看他伸手过来,她只好也去相握,可没想,这男人一拉,指头在他手心里捏了捏,王媞媞笑着推开他,目光不禁从他肩膀跳去——靠在墙边的人竟然不见了!
  忍不住游移目光,四处寻觅,直到对面的人重复:“我能请美女喝一杯吗”
  “哦谢了,不过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时间,改天。”
  王媞媞明白,这种应该是白龙会所盛传的“高级服务”,据说提供这种服务的业内人都叫“少爷”,少爷自有少爷贵,大概因为各有金主饲养,说是卖艺为主,可看这身行头置办,想必卖的也是那种高级的“艺”。
  少爷微笑,靠近了一点,不碰她,但眼睛却把她摸了个遍:“没事,我姓冯,冯奇思,擅长配合客户的奇思妙想,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随时call……”
  “噗,好。”王媞媞笑着接过去,并未细看。
  冯奇思又笑:“你是在找谁吗?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认识。”
  王媞媞掩口一笑,但还是大方地指了指他身后的墙角:“两分钟前站在那的人也是你同事吗?”
  “哦他啊!”
  果然认识,不仅如此,冯奇思还笑意加深了,小心翼翼地藏起讽刺:“是个新来的,你等等,我叫他过来。”
  他鱼摆走远,王媞媞驻在原地,忽觉这事格外荒唐,不等来人便转身上楼去了。
  单身夜直闹到午夜十二点,此刻的王媞媞早把王老板的话忘到九霄云外,灌了一瓶黑桃A下肚,晃晃悠悠从包厢里出来,跟两个小时前的状态完全不同,酒现原形,人也丢了淑女仪态,身子轻飘飘,脑子晕乎乎,脸色酡红,一头头地往外栽,没想到门口有人等她,一伸手,拦腰接住,是年轻男人有力的双手和温热的体感。
  王媞媞本能抬眼,醉笑:“卫,卫生间在哪来着?”
  那人不说话,只拖着她走,力气不小,走了一段,王媞媞膝盖一软,险些倒地上,那人便双手架起她两条胳膊,腾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抱进了女厕,幸好此刻里面也没人,他把她安置进靠门边的隔间就要走。
  可王媞媞却仍不依不饶,哼哼唧唧,一把拽住那人胸前的红领带,像牵个什么似的又把他拖回跟前来,带着点耍无赖的样子勾着他脖子笑:“你给我脱呀。”
  脱他还是脱她?
  她醉态朦胧,笑盈盈地瞅着那男子,把他的脸都瞅红了。
  自然是脱她连衣裙里头的东西,于是,他一边扶着王媞媞的腰,一边跟着她手的引导滑到下面,再下面一点,是裙摆蕾丝布料下的两条裸腿,冰凉光滑,手掌无度慌乱探索,又摸到浑圆的臀,里面就只挂薄丝一片,轻扯又拽,好不容易褪到腿根,不敢看,只摸着——就那么一个小点的布料怎么够遮的?
  王媞媞坐到马桶上,又仰头看那人,眯着眼打量,越看越觉这青年是个人尖子,人尖子的意思就是不管把这人扔到哪里去,都该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和外面那些从外地来城里务工的青年不大一样,眉眼清俊,鼻直唇正,他这气质,必须是个顶级少爷。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答。
  “干了多少年了?”
  他仍不答。
  “喂,跟你说话呢!”
  王媞媞喝多了,声音不自觉上去了,年轻男子也只低头看她,深眸如海底暗礁,幽光粼粼,不发一声,王媞媞手上一用力,红领带像勒住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似的,令他被迫俯身低头,不得不听命于她。
  她凑过去,贴近男子,一不小心,脸颊贴紧,嘴唇撞嘴唇,鼻息压鼻息,笑,又低哼,像撒娇,像安抚,咿咿呀呀听不清。
  那人直盯着她的唇,似乎要破解她到底要说什么,可有意似无意,向前一点,再一点,一不小心,触碰。
  起初还只是轻啄,当王媞媞意识到这人确实是在亲自己时,不免浑身一震,醉眼朦胧,又离得近,视线全部模糊失焦,可再失焦,也晓得眼前是个美丽的东西,她抬起眼睫眨眨,目光撞到年轻的瞳孔里,心头发酥。
  王媞媞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他,凉唇薄意,清新酒馥,男子并没退缩,也谨慎地伸出舌尖,卷着她舌头绕,口腔柔滑,情津生液,他兜着她的肩吻吻,越吻越像动了情,呼吸急促,贪婪吞食,她被亲得七晕八素,迷迷糊糊,又讶异他的青涩和生猛,因为好久她都没被一个男人这样亲过。
  唔!
  春水多有意,春水亦无情。
  王媞媞竟一时分辨不出自己是尿了还是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