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不对
  紫藤开得繁华灿烂,更衬得姬瑾一身锦绣,富贵天成,风流倜傥。
  楼画语眼中刺痛,远远的朝姬瑾行了一礼,转身就要避开,却听到姬瑾沉声道:“五妹妹今日如此有心,瑾代母妃谢过五妹妹。”
  说着就要拱手行礼,楼画语忙侧过身不敢受礼,朝姬瑾又还了一礼,就急急的走了。
  只是步履之间有些发急,她依旧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前世夺了她身子的人。
  姬瑾目送着楼画语走远,剑眉微挑,眼底疑惑顿生。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对?”旁边的小内侍忙上前一步,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特意等五娘子。
  姬瑾看着楼画语远去的方向,想到那一匣子厚实的银票,还有大舅突然之间的变卦,哪里都不对,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
  楼画语急步回到房中,喝了盏茶才压下心中的慌意。
  前世的事情她如同梦中,却又件件真实,桩桩在目,可她明明死了,是梦,还是回魂了?难不成这世间真有鬼神?
  她进内室换了衣服,准备去给娘亲请安,转眼看着床上那一对古玉勾,凤眼微眯,朝一边桃夭轻声道:“明天你拿了这对玉勾去玄真阁找舅舅,让他帮我赶做一对仿品,必求一模一样,再送去济仁堂,我到时我亲自去交待如何处理。”
  桃夭愣了一下,看着楼画语道:“娘子这是为何?”
  “去办吧。”楼画语瞥了她一眼,如若梦中那前世没有错,那么过几天楼画心就会惊梦,到时自会找她借玉勾。
  借她自然是要借的,可这怎么借又是一回事了。
  外祖常年来往南疆,买卖那边的香料、织锦以及草药,还特意从南疆请了巫医。
  她入宫后,有段时间不知道为何浑身起疹子,还是外祖送了一方锦帐进来,说是以巫药薰染,她不过睡了两晚,疹子就消了。
  有些药物不用沾染,慢慢发散,日积月累,害人之于无形。
  桃夭走后,楼画语带着关雎去正房给娘亲请安,却正好看见刚下学的妹妹楼画诗抱着娘亲的胳膊撒娇,小弟正在一边吃着糕点。
  见她来了,娘亲钱氏推了推楼画诗:“曹先生让你写十张大字,再不写,明天可得罚了。”
  “娘……”楼画诗揉着手腕满脸不乐意,看到楼画语时,哼了一声,直接就跑了。
  倒是小弟楼敬亭朝她有模有样的叫了一声:“姐姐。”
  楼画语站在门边,看着里面只着半旧对襟外袍的娘亲,眼眶突然一热,胸口闷得好像喘不过气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娘亲,重重的喘息着。
  钱氏见了忙让关雎将她扶过去,沉叹着气道:“行啦,怎么学你妹妹,还没说你就哭上了。”
  楼画语知道她会错了意,却也只得将错就错,拿帕子揉了揉眼,接过娘亲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人选可定下了?”
  “定下了。”钱氏眉眼顿时松展开来,拉过楼画语的手握着:“我这一个月来忧心重重,生怕你入宫,见你今日行事,这悬着的心才落下。钱的事情你不用心疼,不就是十二万两银票吗,只要你不入宫,每个月给宫里送上几万两,娘亲都乐意。你别伤心了,那点私房,娘亲贴补给你。”
  她话音一落,一边的玉珠立马笑嘻嘻的捧着个匣子出来,钱氏塞到她怀里,刮了刮她的脸:“羞不羞,在老夫人那里就那般大气,回过头来肉痛,就寻娘哭。”
  楼画语眼里复又一热,生怕钱氏看出来,忙扑到她怀里:“知道娘会贴补给我,所以才那般大气啊。”
  钱氏抱着她低低的笑,一直到这会,抱着女儿柔柔的身子,她才真的确定,女儿不用去那吃人的地方了。
  “定的谁?”楼画语在钱氏怀里揉了揉,闷声问道。
  “你三姐。”钱氏语气毫无波澜,只要不是她女儿,谁入宫都一样。
  虽然不是楼画心,但只要是大房的人就行,复又在钱氏怀里蹭了蹭:“娘,我听闻外祖认识南疆巫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