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为你送早膳
  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就是这般的细心,总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安静与祥和。他就如冷星萝身边的守护神一般,总是能在她想要的时候出现,让她安心。
  或许,是因为起初对他的误解。或许,是因为在她模糊记忆中的陪伴与保护。或许还有其它什么原因,可冷星萝却只能将他当做哥哥。
  其实在冷星萝的心中也是非常的疑惑,为何对君绰翊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而对竹璟玥和离慕寒,他们总让自己感到迷惑。这两人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心动,却又不似心动。
  轻轻摇头,将脑中杂乱的思绪抛开,垂眸看向手中的星云令。君绰翊说这星云令上记载了父亲留下的星云诀,可是她将这枚星云令翻来覆去的看了多遍,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看了半晌,冷星萝似是忽然想到了破解星云令奥秘的方法。恍惚间,冷星萝记得似乎曾经又什么人曾对自己说过,这星云诀是有人在修炼了星罗奇步之后,将其进一步演化而来的。
  这么说来,若她将带有星罗奇步的内力灌入星云令,会不会又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冷星萝心中这么想着,手中便也就这么做了。一道清浅的内力灌入星云令,顿时,冷星萝握住星云令的手一滑。
  星云令就这么突然脱离了冷星萝的手,悬浮在了冷星萝的头顶。被星云令洒下的光华笼罩,冷星萝似是有所感应一般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闭上双眼饿一刹那,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道奇妙的招式,伴随着招式的显现,一段段心法口诀映入她的心中。
  冷星萝闭目,细细的感悟这这一切。日落月出,星光漫天,冷星萝依旧静静的闭目坐在花园中。
  周遭的一切,似乎对她不再造成困扰。她仿佛是脱离了这片花园,自成一片小天地。
  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看了看晨光即将乍现的天空,冷星萝伸手将星云令接住收入怀中。不经意间,碰到了颈间垂挂的幻音佩,秀眉微微蹙了蹙。
  抬手将冰丝锦带重新系上,轻唤了一声:“水曜。”
  水曜瞬间现身,跪于冷星萝身前:“令主有何吩咐?”
  冷星萝听着水曜的称呼,秀眉又是一蹙,吩咐道:“今日起,不得再称我为令主。”
  水曜垂首,似是明白冷星萝为何如此说,改口道:“主子有何吩咐?”
  冷星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绰翊可是上朝去了?”
  水曜恭敬回道:“君帝守了主子一日夜,直至主子睁眼方才离开。应是去上朝了。”
  冷星萝淡淡道:“嗯!你先退下吧!”
  水曜领命退下,冷星萝本想寻君绰翊来试试招,可听说他守了自己一日夜,现在又去上朝了,便未在多言。
  本来她也可以让水曜与自己过招的,不过水曜作为她的近身暗卫,与她过招定是会束手束脚。
  君绰翊虽然对她亦是会有着谦让,可若是要试招,她相信君绰翊会比水曜更加的合适。至少君绰翊对她可不是如水曜般恭敬谦卑的。
  忽然,冷星萝闻到了一缕熟悉的竹香,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竹璟玥那张无赖的脸,心中暗想道,他来的倒是巧了,刚好可以给她试试招。
  就在冷星萝刚要对竹璟玥出手之时,忽然却是停住了身形。一抹幽幽墨香传入鼻间,离慕寒?他怎么也来了。看来她想要寻人试招的想法只能是暂时放下了。
  不等二人说话,冷星萝清淡的声音飘出:“二位该不会是约好了的吧?”
  听到冷星萝清淡的声音,竹璟玥声音软软的说道:“萝儿,别把我跟那个假仙儿扯在一起。人家可是特意为你送早膳来的。”
  送早膳?冷星萝的嘴角顿时抽了抽,这理由会不会太过牵强了点。不过她此刻确实是有些饿了,她昨日便只用过早膳,然后又因为各种事情,所以一直未有进食。
  冷星萝虽饿,当也没有急于用膳。竹璟玥的理由,虽然牵强,倒也符合他在冷星萝面前向来无赖的形象。
  冷星萝忽然很好奇,清润显贵的离慕寒又会说出怎样一个令她讶异的理由。
  不等冷星萝开口,竹璟玥却是率先说道:“离太子该不会也同在下一样是来送早膳的吧?”
  “这偌大一个北沅皇宫,想必不缺御厨。慕寒,只是不会如竹少谷主一般,说出此等谬论。”离慕寒浅淡开口却是将竹璟玥一噎。
  看向冷星萝,离慕寒声音清润的说道:“星萝与我可是有约,明日我便要回国。未知星萝可要同往?”
  竹璟玥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道:“萝儿才不会与你同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离慕寒也不看竹璟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似是在等着冷星萝的答复。
  去西骊吗?是了,她确实曾与离慕寒说过若有一日她在东靖腻了,便会去西骊。
  而现如今,她离开东靖也有些时日了。在这北沅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儿可做,西骊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可自从昨日她听了君绰翊的故事之后,便想要去看看生生父母殉情的地方。
  或许,她可以先问问那出山崖在何方。等去过之后,再去西骊也不迟。
  微微偏头,吩咐花影:“准备三套碗筷。”
  竹璟玥听到冷星萝吩咐准备碗筷,本来心中一乐,可当听到冷星萝让准备三套时,立马不乐意了。
  看向冷星萝语气撒娇又委屈的说道:“萝儿,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有些人要吃,自己弄去。”
  冷星萝微微挑眉,道:“也行,那就让花影重新准备两份早膳,我等着便是。竹公子的早膳,我倒是无福消受了。”
  离慕寒闻言,唇角微扬:“慕寒,何其荣幸,能与星萝一同用膳。竹少谷主先请吧!”
  竹璟玥的脸色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看向离慕寒,似乎要用眼神将他看出几个窟窿。
  这种被人用眼神恨恨的事情,从前可是他竹璟玥最为享受的事情。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做出如此事来。
  压下心中郁结,竹璟玥白了离慕寒一眼,看向冷星萝声音中满含不甘的说道:“让萝儿等着,我可舍不得。算了就便宜这假仙儿了。”
  本来,见冷星萝没有答应离慕寒,竹璟玥的心中是有些小得意的。可现在却是有些郁闷了。
  很快,花影便将碗筷准备好,竹璟玥身影一闪坐到了冷星萝的左手边。冷星萝现在以冰丝缎带掩目,这个位置,方便他给冷星萝布菜。
  离慕寒自是看出了竹璟玥的心思,虽然他的行为是如此的明显呢?一撩衣摆,身形优雅的坐在了冷星萝的右手边。
  三人拿起筷子开始用膳,齐齐都不再言语。冷星萝虽不能视物,可耳力却是越来越好了。
  很半晌,她都未听到有人咀嚼食物的声音,却能听到筷子轻轻碰撞的声响。
  当然,她也能感觉到,就算筷子碰撞声不断,但自己面前的碟子却是已堆满了食物。
  不管二人,冷星萝垂首慢慢品尝着碟中的食物。竹璟玥的心思是机巧的,带来的食物似乎都是她喜欢吃的。
  忽然她很好奇,竹璟玥是如何知道她的口味的?转念一想,以他的本事,想要知道自己的口味,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这样,一顿早膳,冷星萝吃的倒是善算舒适,可竹璟玥和离慕寒似乎什么也没吃到。
  冷星萝吃完,心想他们似乎也不可能好好再吃。便吩咐花影让人来收拾,顺道上茶。
  喝着花影端上来的茶,冷星萝忽然出声问道:“我娘与父亲葬身之处,在什么地方?”
  听到冷星萝的话,竹璟玥和离慕寒端着茶杯的手,均是微微的一顿。
  随后,一缕梅香传来,君绰翊的声音也伴着梅香淡淡传来:“幻灵谷外,陨情崖。”
  竹璟玥脸色一变看向走进来的君绰翊,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告诉她了,为什么?”
  “事到如今,师父与姑姑的事情,她总会知道的,不是吗?难道我们不说,要等着虞蘅月出来搅风搅雨,然后胡言乱语,让她去胡乱猜测吗?”君绰翊的声音依旧淡淡。
  竹璟玥闻言,顿时沉默。
  离慕寒端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其实在云妃说出君绰璃弑父的那一日,他便知道了冷星萝的身份。
  没想到君绰翊和竹璟玥居然瞒住了天下人,就连自己也是瞒着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师父与姑姑的女儿已经命丧当年。
  没曾想,她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如此巧合的让自己遇见了。难怪当初第一眼见到冷星萝之时,他便莫名的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他寻到了自己宿命中的另一半。
  君绰翊看向冷星萝:“星萝想去陨情崖吗?”
  冷星萝微微点头:“我想先去那里看看,然后再去西骊走上一遭。”
  离慕寒闻言微微蹙眉,那是属于幻灵谷的地界。冷星萝若去了那里,怕是就很难再去西骊了。
  离慕寒清雅开口道:“星萝若是想去,慕寒可陪。然后再一同去西骊,如何?”
  不等冷星萝回答,竹璟玥立马出声道:“离太子,贵人事忙。还是由我陪萝儿去吧!毕竟陨情崖是在幻灵谷的地界,离太子无故出现在哪里,似乎不太合适。”
  天下皆知,幻灵谷境内,除却谷中之人,非邀是不得入内的。这也是幻灵谷有别与三国的地方。
  许是为了不让二人继续争执,冷星萝忽然开口道:“当今天下,除却三国,幻灵谷和聿明天皆是独立于三国之外的特殊存在。我很好奇,幻灵谷与聿明天为何这般特别?”
  听到冷星萝发问,离慕寒不再说话,竹璟玥略显得意,看向冷星萝道:“幻灵谷与聿明天本是同出一脉,始祖皆为聿明氏。数百年前,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幻灵谷的初代谷主脱离了聿明氏,创建了幻灵谷。而聿明天的创代师祖,亦是在同一时期脱离了聿明氏,可却沿用了聿明二字,开创了聿明天。”
  顿了顿,竹璟玥神秘兮兮的看向冷星萝说道:“说到聿明氏,对于这个上古便有的氏族,还有着一个很有意思的神话故事。萝儿要不要听?”
  冷星萝喜欢听故事,之前竹璟玥知道君绰翊曾用给她讲故事,骗得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竹璟玥心中甚是郁结,今日终于有机会让冷星萝知道,他说的故事可是比君绰翊还要有意思的。心中自是有些小兴奋。
  冷星萝倒也是配合,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竹璟玥顿时眉开眼笑,喝了一口茶,动听的声音缓缓传出:
  据说,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
  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
  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
  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
  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
  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
  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从昙花身边走过,看到花神忧郁孤苦之情。
  便停下脚步问花神:“你为什么哀伤?”花神惊异,因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
  如果是大罗金仙头上有金光、如果是妖魔头上有黑气、如果而凡人头上是无任何灵光。
  刚刚从身边走过的明明是一个凡人,如何看得见自己的真身。花神犹豫片刻只是答到:“你帮不了我。”又默默等待韦陀不在回答那个男子的话。
  四十年后那个枯瘦男子又从昙花身边走过,重复问了四十年前的那句话:“你为什么哀伤?”
  花神再次犹豫片刻只是答道:“你也许帮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