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李长河犹豫了下,倒底没有抵住食物的香味,接过来咬了口,嗯,烤菌子还挺好吃。
  剩下的三张卷好放在盘子里摆在李长河面前的小凳上,李蔓洗洗手,打两个野鸡蛋进碗里,放点盐、滴上两滴香油,打散,提起吱吱叫的水壶,冲了碗鸡蛋茶:“阿爷,趁热喝。”
  凉了腥。
  李长河接过来吹了吹,就着卷饵块,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一碗鸡蛋茶喝完,身上都冒了层汗,通体地舒坦。
  “我走了。”放下碗,李长河牵起小灰,扛上犁,转身出了院。
  李蔓站在厨房门口,不放心地叮嘱道:“悠着点,别累着了!”
  李长河头也不回地挥挥,转眼就走远了。
  收起铁夹。
  壶里的开水灌进暖瓶,炉上坐上精钢锅,添上水,李蔓开始刷牙洗脸。
  水开了,倒入搅好的苞谷糁糊糊,盖上锅盖滚上两滚,苞谷粥也就熬好了,封上火,温着。
  火塘上坐上铁锅,李蔓又炒了盘菌子,弄了个野葱炒鸡蛋。
  看了看表,离宋逾下班还早,不想再吃烤饵块了,李蔓舀了小半碗白面,一碗苞谷面,倒进小盆,搅拌成糊,烙了叠簿饼,又拌了个酸木瓜,舂了个树蕃茄喃撇。
  宋逾下班回来,李蔓瞅着时间,刚好将羊奶熬好,分装进两个小瓦罐。
  想到昨晚和梦中的情景,李蔓目光瞟忽,不敢看他,只强自镇静道:“冯家,曲副营,一家一份,现在送,还是吃了饭再送?”
  早上刚偷摸地去过曲家,这会儿,宋逾还真不想去,主要是方才晨训时,曲副营在对面看着他笑得一脸古怪,惨人!
  半天不见宋逾吭声,李蔓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没事。”宋逾提起瓦罐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她脸上蹭的灰,右手的提绳交到左手,抬手去拂……
  李蔓脸倏地红了。
  宋逾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蛋,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祝天下考生,高考顺利,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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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李蔓对上他戏谑的目光,高挺的鼻梁,翘起的嘴角,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伸手握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眼一闭,仰头将红唇印在了他下巴上。
  宋逾:“……”
  微刺的胡茬扎在唇上,李蔓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股热气直从脚底板窜起,脸蛋儿爆红,慌忙后退。
  都这样了,宋逾哪还容得她逃,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双唇下移。
  李蔓握在他衣领的手瞬间攥紧,脚尖踮起,晕乎乎回应着。
  宋逾提着瓦罐的手腕一动,两个罐子平行着飞出,一前一后,轻轻落在了案板上,空出的手,立马扶在了她腰上,减轻她小腿压力的同时,加深了这个吻。
  半晌,宋逾松开唇,轻·喘了声,将人扣在怀里,闭了闭眼。
  两人都动了情,李蔓定力显然不如他,难耐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宋逾……”
  “乖,”宋逾揽紧了她的腰,“换个称呼。”
  “逾哥哥……”
  宋逾被她叫得浑·身一酥,一股麻意从脊梁骨窜起直击头皮。
  李蔓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动了下。
  “别动!”
  “逾哥哥……”
  宋逾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李蔓晕乎乎的,双眼起了雾气。
  宋逾揽着她,身子一转,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我去送奶,顺便叫阿爷、阿奶回来吃饭,乖乖在家等我。”
  李蔓盯着张合的双唇,满脑子都是他口里清新的薄荷味。
  宋逾伸指抵在她眉心,制止她蹭过来,忍不住撑着额低低笑了起来,初尝鱼腥的小猫儿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怜!
  曲指轻弹了她一记,宋逾起身拎上瓦罐,弯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乖乖坐着,别动!”
  厨房又是刀又是火的,真怕她迷糊糊地伤了自己。
  可扶她回房,宋逾怕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会失控。
  怕李蔓在家等急了,两家的奶,宋逾没有亲自送,唤了罗小辉、罗小豪兄弟帮忙,他转身去了东边荒地:“阿爷,回家吃饭了?”
  李长河犁了两拢,正在往外翻捡犁下的荒草,闻言直了直腰:“小蔓不是说让你给我送来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送过来也没个吃饭的地方,雨水一浇都凉了,你胃不好,小蔓哪舍得让你在这儿吃。阿爷,你先回家,我进山寻寻阿奶。”
  李长河听得心头暖暖的,应了声,将犁藏进灌木丛,牵着小灰出了荒草地,往家走去。
  每天进山,哪儿菌子长得好,宋逾心里有数,遂进山没一会儿,就寻着地上的痕迹在一片竹林里找到了赵金凤等人。
  “阿奶,回家吃饭了。”
  “小逾,”赵金凤直起身,捶了捶腰,“你怎么找来了?”
  宋逾提起她身旁的竹筐背上,伸手扶住她道:“嗯,我找了好久。阿奶,我上班快迟到了,咱们快回家吧。”
  赵金凤要说的话立马咽了回去,反过来催促他道:“啊,那快走。”
  走了几步,似想到什么,赵金凤回头冲远处扬声道:“严同志、季同志,你们回去不?”
  季大妮直起腰,朝这边看了看,见宋逾找来了,冲她挥了挥手:“赵阿奶,你先走吧,我们再采一会儿。”
  “好。”走了两步,赵金凤忍不住念道,“今儿雨大,你们别待太久,抽空回去吃个热饭,暖暖胃。”
  季大妮应了声,背着竹筐拿着小铲子又忙活了起来。
  两人到家,李长河刚喝了碗姜茶,在给小灰拌草料。
  罗小辉、罗小豪兄弟送了瓦罐来,李蔓接过,洗了洗,放在厨柜顶上,拿了簿饼卷上菜,给两兄弟吃。
  兄弟俩一人接了一个,道了声谢,风一般从宋逾、赵金凤身旁穿过,叫了声:“宋叔叔,赵阿婆。”
  “跑慢点!”赵金凤叮嘱道。
  李蔓闻声出来,对上宋逾看来的目光,脸一红:“阿奶回来了。”
  “嗯,烙的饼?”赵金凤走到厨房门前,挽了挽衣袖,站在盆架前洗了把手脸。
  “不想吃饵块了,我想换换口味。”李蔓打开砂锅的盖子,拿勺盛了两碗姜汤,一碗给赵金凤,另一端递给背着竹筐进来的宋逾,“喝碗姜茶。”
  宋逾盯着她微肿的红唇,心情甚好地翘了翘嘴角,接过饮了两口,放下竹筐,扭头跟赵金凤道,“阿奶,这筐菌子不卖了吧,留着咱自家吃。”
  “什么菌啊?”李蔓端着盆苞谷粥探头朝筐里看了一眼,惊喜道,“哇,竹荪,菌中皇后,真菌之花!阿奶,这一筐全是吗?”
  “下面有些羊肚菌。”
  羊肚菌营养价值也很高,有益肠胃、助消化和化痰理气等功效。
  李蔓放下粥盆,翻了翻,羊肚菌不多,大多都是竹荪,“阿奶,这一筐不卖了,留一些今天吃,剩下的用火烘干存起来。”
  “嗯。”孙女、孙女婿爱吃,那就留。
  宋逾几口将姜茶喝完,端起案板上的粥盆和饼子,送去堂屋,回头又接了李蔓手里的碗筷和托盘,并朝马棚喊道:“阿爷,吃饭了。”
  “好。”李长河放下刷子,抚了抚小灰的头,打马棚出来,洗了洗手。
  一家人在堂屋坐下,宋逾拿勺给大家盛粥,李蔓坐在他旁边卷饼,给阿爷阿奶一人递了一个,剩下的,卷一个放在了宋逾面前的碟子里,卷一个又放了过去,一个撂一个,片刻,堆了四五个。
  赵金凤看了一眼又一眼,胳膊肘抵了抵老伴:“唉,春天来了。”
  李长河跟看傻子似的瞅了眼老婆子:“都夏天了,哪来的春天。”
  赵金凤噎了噎,似笑非笑地看向孙女,是谁嚷着不嫁宋逾,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他呢,这才过去多久啊,感情直接达到了沸点!
  李蔓俏脸一红,“饼、饼烙得多……”
  “我有说什么吗?”
  李蔓脸上发烫,偷偷瞥了宋逾一眼,强自镇定地捏着手里刚卷好的饼咬了口。
  “别光吃饼,喝口粥。”宋逾端起一旁的粥碗给她。
  李蔓接了,闷头就喝,宋逾忙伸手一挡:“当心烫,慢点。”
  李蔓这下连耳尖都红了,垂着头,轻抿了口。
  宋逾笑笑,端起碟子,夹了2个卷饼放在赵金凤面前的酸木瓜盘里,“阿奶吃饼。”
  接着又夹了2个放在李长河面前的酱菜碟里:“阿爷也多吃点。”
  李长河疑惑地瞅瞅孙女,又看看老伴,总觉得怪怪的。
  担心两人上班迟到,一用完饭,赵金凤就打发两人赶紧出门。
  一路都是上班的军人,背着竹筐往食堂送菌子的家属,打闹着上学的孩童。
  遇到熟人,便停下来打声招呼。
  “宋叔叔、李姨!”罗小辉兄弟、许文成挥手道。
  “李姨,”张志用道,“我妈秧了西瓜苗,让我有空问你要不要?”
  “要,我中午下班去你家取。”李蔓说着,冲小家伙们摆手道,“快迟到了,别玩了,赶紧上学去。”
  冯星辰由一个拄着拐杖的青年军人牵着走在前面,闻声,回头看来,开心地跳道:“宋叔叔!宋叔叔!”
  宋逾长腿一支,在两人身旁停下:“星辰好!”
  扫了眼男人跟冯星辰有几分像的五官,宋逾挑了挑眉:“冯连长?”
  “我是。”男人笑着松开儿子,抬手敬了个礼,“宋连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