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
  在喜婆主持当中,这场婚礼就以这样滑稽的形式落了幕。
  村民看热闹之余是该喝喜酒便喝喜酒,这对新人便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
  乔喜儿不参与这些议论,只是听着八卦直晃脑。
  若是乔家大房知道会有今日的难堪,当初还会不会怂恿乔珠儿抢男人呢?
  马氏这张胖脸,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跟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神面貌。
  相反跟个疯婆子似的,一听到别人窃窃私语,就会睁大眼珠子,东看西看,总觉得对方议论的就是他们家。
  这不方菊看了,忍不住跟一旁的乔石念叨几句:“孩子他爹,你说,这算不算报应?当初杜启明喜欢咱家喜儿时,这乔珠儿就横插一脚,这下好了,因果循环,她这也被人撬墙角。”
  想起闺女那会还是挺伤心,好在后面有了秦旭。
  他们对什么秀才不秀才的不关心,只要有个好女婿,真心疼爱自己闺女就成。
  这荣华富贵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是啊,这老大做的事不地道。”乔石也叹气。
  “可不是。”
  正巧马氏走了过去,听到这话,神色大变,徒手便翻了这桌子,惊得桌边的几个人都大惊失色。
  这桌坐着全都是乔家人,各个均是跳开几丈远。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驳,就见马氏推着方菊道:“你得意什么?在这胡说八道,自己家的事都还没有理清,还管起我们家来了?要点脸不?”
  方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汤水给弄脏了,这会也火大的怒道:“马氏,你疯了,别被狗咬了一口,就到处咬人。你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你不知道?”
  “我亏心,这男未婚女未嫁的,珠儿跟启明那就是一对,容不得你说三道四的。乔喜儿没用,留不住男人。杜启明才看不上他,秦旭这不也跑了?”
  马氏这受了一天的气,这会总算逮了个出口,好好的发泄。
  方菊也是冒火,原本两家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分家了。
  她帮忙是情分,谁知这不明事理的大嫂,不感激不说,还冲她喷火,岂有此理。
  “今个是你家闺女惹出的笑话,你扯别人做什么?”方菊恼。
  “就是你们家的晦气给传染过来的。一个个的不是休妻,就是弃妇,还一个男人跑了都不自知的。”马氏将乔家三兄妹,可是狠狠的批了一顿。
  “我,我跟你拼了。”护犊子的方菊,立马冲上去扭打起来。
  这会正是喝喜酒的空档,这么多人看着,哪能看着她们打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拉架,劝架,总算将两人分开了。
  方菊人瘦弱灵活,打架硬是没吃什么亏,除了头发有些散乱。
  而马氏就不同了,脸上就好几道抓痕,更加狼狈。
  人被劝住后,各回各屋。
  方菊哼了一声,将房门关的啪啪响。
  怒气未消的对着身后的几个人道:“这马氏真是不知好歹,活该丢脸。成,既然对方不领情,咱们更不会管这破事。”
  乔石一脸难色,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又憔悴了几分。
  乔家老一辈就三兄妹,他跟乔大峰,还一个嫁出去的妹妹。
  那时候都和和睦睦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形成了这种水火不相容的境界。
  乔喜儿轻抚方菊的背:“算了,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该有的情面做到位了,剩下的就是马氏自己收拾残局。”
  一旁的乔莲儿,听到这话,也是心头一紧。
  总归杜启明这个男人有问题,是他见异思迁。
  这马氏心里有怨,该去教训这女婿,冲他们家发什么火呢?
  也就会在窝里横。
  还是喜儿说得对,就不应该过去帮忙。
  跟这样的人,没什么情分好谈的,想要不招惹是非,要守住自己的本分。
  “娘,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吧。”乔莲儿道。
  “嗯,都累了一天,各自洗洗睡。”方菊一声令下,大家便散开了。
  她去灶房里烧了一锅热水,大家伙洗洗便回了房。
  现在翻修屋子,一家人全都挤在了一块。
  乔松睡的那间原本是杂物间,收拾了一番,勉强小住时日。
  爹娘的房间不变,乔莲儿则是跟妹妹挤在了一间。
  她今个帮乔家大房做了一天的事,这会挨着柔软的被子,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乔喜儿睡意不浓,听得乔家大房还热闹着,便推开窗户的缝隙,瞄了一下。
  这一瞄不要紧,瞄了便蹭蹭蹭的冒起了小火苗。
  刚才的这一场闹剧,并没有让喝喜酒的村民减少多少,大家喝酒划拳,好不热闹。
  而马氏叉着腰,冲着二房方向破口大骂:“方菊,你不是挺能的,有种出来再战啊?缩在龟壳里算怎么回事?”
  喝喜酒的村民:“……”
  有些村妇劝她别闹了,她偏要跟个喝醉酒的老妇似的,叫嚣的更加厉害。
  “说咱家闺女丢脸,你家喜儿不丢脸,年纪轻轻的不要脸,为了得到男人,使下作手段。
  这门亲事本就不合理的。这不,过不下去了,秦旭找个机会跑了,你们对外还说他出远门,唬谁呢?”
  “别说了。”有村民劝道。
  这会有眼尖的人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从村口方向过来。
  看着身形健硕,剑眉星目的,好像就是秦旭。
  而马氏丝毫没有察觉,正骂得起劲:“我为什么不说?这是明摆的事,有些人以为自己能挣几个钱,了不得了,却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原来在大伯母的眼里,男人是需要看住的。”秦旭的声音,低沉有力的飘散过来。
  他穿着质地上好的衣裳,迎着月华而来,微风吹起他的衣摆,仿佛从天而降的神邸。
  “你,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回来了?”马氏瞪眼,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村民亦是如此。
  但他们更惊艳的是这男人的面貌,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肌肤更加的麦色,浑身透着放荡不羁的野性。
  质地上乘的衣袍,更是凸显他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