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是脑子
  下跪?磕头?
  这女人烫伤的可能不是手,而是脑子。
  “想做梦就回去睡觉。这儿是餐厅,不是酒店,不提供枕头。”
  “你!……”嘴上说不过,曾小慧便梨花带雨地往男人怀里钻,“傅总!呜呜……你快帮人家说句话嘛!人家的手真的好痛哦!”
  “噫……”季南夏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是为了食之有味的名声,她真想一拳一个嘤嘤怪。
  看着曾小慧扑在男人的怀里装模作样地哭,她的视线也转了过去。
  她也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会帮谁说话?
  ……
  “烫着了?”
  男人抬起曾小慧的手,扫了一眼。
  曾小慧哭得越来劲:“呜呜……好痛好痛!傅总,你看,都红成这样了!人家真的好痛哦……”
  “你们餐厅,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他看向季南夏。
  视线相接的瞬间,尽管知道他不是傅也承,季南夏还是怔了一下。
  “抱歉,打翻了茶壶是我的错。曾小姐的治疗费用,我会全额赔偿。”
  “赔钱就完了?”她的答复,他很不满意。
  “那傅总想要怎么样?”
  “她刚才说了,你得给她跪下,磕头认错。”男人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玩味,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季南夏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而更让她不自在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居然顶着她未婚夫的脸,让她给别的女人下跪?
  -
  “办不到。”
  这三个字,就是季南夏的答复。
  女人的忤逆,让男人很不舒服。
  他狭着一对深邃的眼眸,语调慵懒:“你不愿意?”
  “换了你,你愿意?”季南夏反问。
  “啧……”男人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换了我,谁让我下跪,我就废了他的腿。”
  说话的人是玩笑的语气,但他眼里闪过的一抹阴鸷却让人胆寒。
  话音未落,曾小慧吓得噤住了哭声,一脸惶恐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傅、傅总!你怎么能……”
  “叩叩叩——”
  忽然,敲门声打破包厢里僵持的气氛。
  一个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走进来,递给季南夏一样东西:“南夏姐,你要的烫伤膏。”
  季南夏接过药,瞥了一眼曾小慧的手臂:“擦药吗?再不擦,手要烂了。”
  “你会不会说话?!”曾小慧气得瞪圆了眼睛。
  但气归气,手还是要要的。于是,她想了想,把手伸了出去,“我要你亲自给我擦!”
  “行呗。”这次,季南夏爽快得让人意外。
  她上前一步蹲下,一把扯过曾小慧的手,挤了一点烫伤膏就往上抹。
  这熟练的动作,和刚才在厨房里腌肉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靠……”曾小慧疼得嗷一声就叫了出来。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爆粗口这事,似乎有损她的娇弱人设。
  她连忙改口,“我看你是疯了吧?!你就不能轻点吗?!会不会伺候人啊?!笨手笨脚的!”
  “我不会伺候人。我记得你倒是挺会。要不你自己擦?”季南夏边擦药边说,头都懒得抬。
  “你!……你什么态度啊?!你现在不就是个破服务员吗?跟我这儿装什么呢?!”曾小慧尖细的嗓子,像一只聒噪的麻雀。
  可季南夏此时无心理会她。因为,她感觉到另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余光瞥了一眼——
  果然,那个男人正在看着她。
  他的视线让季南夏心乱如麻,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没分寸。
  这时,曾小慧手上吃痛,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忽然俯身过来,凑近季南夏的耳边:“还看什么呢?你的傅也承早就被你克死了!现在的傅总,你也别再痴心妄想了!像你这种女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眼!你啊,这辈子都别想再成为高高在上的傅家少奶奶了!”
  “……”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以前的那张桌子,还有那些碍眼的仙人掌,我全都让人扔了!现在,你也看到了吧?傅总他把我捧在手心里,像公主一样宠着!傅家为你准备的那间婚房,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曾小慧趾高气扬,脸上得意的笑容有些刺眼。
  可惜,她说了这么多,季南夏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她帮她擦完最后一点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