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落入蜂巢
  感受到刺疼的那一刻,林衍抬手一扯,一条只有筷子粗细的金黄色小蛇就被他抓在手里,他弹出手术刀手起刀落,蛇头就掉落在地板上,但与此同时,伤口已经从疼痛转为麻木,可见这是剧毒的金环蛇!
  林衍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毒液飞速的朝大脑蔓延,他想要喊小猫,却只发出嘶哑的一声:“嘶……”,蛇毒如此霸道凶狠,被咬到此刻绝超不过三秒钟,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脑仿佛被突兀飞卷弥漫的阴云遮挡住的太阳,一点思维的光亮都无法泛动,林衍放弃了出生呼救,死死咬住舌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皮带扣上取下只有一粒珍珠般大小的银色小囊,塞进嘴里,整个人就滑下椅子,摔落在地板上。
  在林衍摔倒的一瞬间,走廊上的房门重重关闭,小猫抓着枪诧异的转身,看到林衍倒地,还没来得及扑过来救助,后脖子就遭到重重一击也倒在地上,眩晕之前,她发誓看清了一张美艳的脸庞,随即,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随后,房顶上忽然滑下来一条条飞索,每条飞索都带来一个黑色的人影,这些人出手利落,那群护卫猝不及防,被无声的轻易清洗。
  那些黑影行走无声,收拾掉露台这边的护卫后,一帮人涌进屋子里,把林衍跟小猫分别装进两个透气的帆布袋里抬了出去,先被灭口的刺客尸体也被收拾起来,又无声的退出房间,露台下挺着好几个老式的舢板,一行人分别上去,在夜色中飞快划动,消失在大海里。
  林衍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躺在一张窄窄的床上,这间房空旷无比,却绝对没有宽敞疏阔的感觉,阴森诡异,连灯光都是不详的惨白色,他躺的床摆在正中间,准确的说,是一张解剖床。
  这样的环境林衍见过不止一次的,在武平查案的时候,在典清戕害姚沫的底下刑房里,还有就是在杀人岛上,所有虐杀房间里,大致都是这种调调儿。
  必须做的是迅速衡量目前的状态,首先,头脑是清醒的,从身体上传来的寒冷能断定,感知意识也是清晰地,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类似于全麻,但全麻是没有身体感知跟清晰思维的,难道是高体位硬膜外麻醉?
  下意识咂咂嘴,林衍惊喜的发现,虽然脑袋无法转动,但舌头是灵活的,他调动舌头顶了顶上颌右侧第一颗智齿的位置,那个位置原本是空的,而现在却是满的。
  这颗智齿,是林衍18岁那年,就因为蛀牙拔除的,蛀牙的时候正上大一,疼的厉害彻夜难安,他感觉整颗牙都坏掉了,索性拔掉了,拿着那颗牙齿他才发现,坏掉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拔了就是拔了,也安不上了。
  家庭条件不好,再补一颗牙挺贵的,也就一直没有补牙,后来有条件的时候,也习惯了少一颗牙,就一直空着。
  在被蛇咬之后,虽然小猫看似控制了局面,林衍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恐怕要栽!
  就是这种面对危机的第六感,让林衍做了来得及做的最后一件事,把那个银色小囊卡在牙齿空闲位置,就如同,是一颗牙。
  倒地之后,林衍并没有很快丧失意识,最起码,在他昏迷之前,他跟小猫一样,同样看清楚了出现在露台上那张美艳的脸庞,那是几个小时前,还妖娆妩媚的给他跳舞,用炙热痴情的眼神向他倾慕崇拜跟狂热爱意的脸,萨罗丽的脸。
  而现在,躺在如此阴森可怕的房间里,躺在这张解剖床上,无疑验证了栽了的推测,可林衍半点都不想夸自己能干,如果可以,他宁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料事如猪!
  而不是猜到了结果,就这样失去一切防范能力,被动的躺在床上,等待被宰割。
  看到这样的环境,林衍几乎有六成的把握,猜出了这次是被谁逮来了,那是一个性虐狂。
  林衍死死咬住牙关,天堂和地狱,也不过一线之间,如果真是落入毒蜂手里,以那女人的丧心病狂,此一番恐怕是生不如死的蹂躏折磨。
  “哼哼哼哼……”果然,铁铲刮在水泥地面上一般的刺耳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少冕下,您不是最善于偷袭暗算吗?怎么躺在我这床上了?”
  毒蜂的声音冷酷又兴奋,不难猜测,能成功逮到林衍,一定是她很长时间的最大心愿,一朝得偿,怎么能不兴奋。
  林衍没有回答,虽然他明白,之所以嘴巴舌头能动,必然是毒蜂故意留着说话功能让他求饶认输的,以这个女人畸形变态的性格,想必能听到他苦苦求饶,会增加她的爽感。
  如果换一个敌人,林衍会开口,不是求饶,而是谈判,因为世上最大的仇恨,都抵不过足够多的利益交换,只要能安全,林衍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只有活着,才能谈东山再起跟报仇雪恨。
  但毒蜂的话,还是算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疯子拥有正常人的思维,这个女人处心积虑暗算他,必然是要讨回在霓虹栽的跟头,她的狠毒变态,丝毫不亚于宙斯。
  林衍能从宙斯手里讨回一条命,只是因为那可怜的男人恰好爱上了他,否则,他不可能有机遇成为赢家。
  跟毒蜂谈判也罢,诱哄也罢,统统都是自取其辱,这女人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与其如此,倒不如硬气一点,保持沉默的好。
  只是,真的没有生路了吗?
  就在这时,林衍看到了刀的冷光,锋利,嗜血,被一支惨白的手举着,就在他眼前晃动。
  会一刀毙命吗?
  如果真的无法避免,一刀毙命倒也痛快。
  但林衍明白,在这个女人这里,一刀毙命都算是奢望了,只因她是一个嗜好性虐的神经病,她喜欢残忍的玩弄男人,用最残忍变态的手段蹂躏肆虐,直到猎物被她活活玩死,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猎物,凌虐,残杀,周而复始的进行惨无人道的犯罪。
  如果仅仅想报在霓虹被林衍收拾的仇恨,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的把他从酒店里弄到这里来,想干脆利落要他的命,在那间房间里手起刀落,他早就死了。
  躺在这里,就是这个女人最大恶意的折磨即将开始。
  不!绝对不能放弃!
  林衍心里疯狂的呐喊着,亲人们都在期盼着他的回归,怎么能放弃生的希望,任命的被这疯狂的女人宰割?
  刀光在林衍眼睛上方邪恶的闪烁着,随即缓缓落下,一张带着半边蜜蜂面具的脸终于出现,然后,一支惨白瘦若鬼爪的手按在面具边上,猛地拽下了面具,露出左半边狰狞的脸来!
  毒蜂癫狂的大声笑着,右半边脸平滑艳丽,左半边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翻卷、撕裂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硬生生撕扯成这样一般,连缝合都没做,就那样惨烈的翻卷着长好了。
  “少冕下,看不起我?嗯?还不是得躺在这里,乖乖的被我玩弄?”毒蜂右眼带着笑,被翻卷的伤痕簇拥着的左眼却泛滥着恶毒,得意的说道:“你是不是很后悔呀?后悔在霓虹的时候,不该那么嚣张?
  啧啧啧,看到我的脸了吗?别急,待一会儿,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模一样了,那时候,我俩就是天生一对哈哈哈!”
  林衍依旧没说话,毒蜂久久听不到林衍的求饶,双眸里闪现出浓重的失望,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在林衍的脖子附近捣鼓了一会儿。
  林衍是大夫,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确是被硬膜外麻醉了,但就在刚刚,这女人给了缓释药物,现在,他身体的麻醉作用已经消失,换成了阻碍他行动的镇静剂。
  这意味着,这女人要开始虐待他了,却又不想让他感受不到痛苦,他的大脑飞快的估算着,镇静剂可以让他行动迟缓,但是,如果有疼痛加成的话,有些事是可以做的。
  冰冷的刀落在肩头,无情的刺入,锥心的疼痛袭来,那是镇静剂无法阻止的疼,林衍被动的瑟瑟抖动着,死死咬紧左侧的牙关。
  毒蜂最擅长虐杀,当然知道该如何最大限度的凌虐却不弄死,刀刃在林衍的血肉跟骨骼缝隙里游走,她邪恶的笑着说道:“在你眼里,我是邪恶的母狗?我想睡你是对你的骚扰?少冕下,我毒蜂生平唯一一次认栽,就是在你手里,你以为我会咽了那口气吗?”
  林衍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落,却依旧一言不发。
  毒蜂露出虚伪的怜悯:“啧啧啧,这么多汗,是不是痛啊?痛的话就喊出来吧,姐姐心可软了,会心疼你的,你求我啊,求我放了你,我就放了你哦。”
  嗯……七公分……这样的距离,是差不多的,不过,现如今是自己浑身伤痕,毒蜂身上没有伤,就怕小东西反噬……
  该想的什么法子,让小东西标记了毒蜂呢?
  林衍飞快的计算着,衡量着……
  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毒蜂的双眼充满了戾气,她猛地拔出在林衍肩头肆虐的刀,阴冷的说道:“看来,是痛的不够啊,那咱们就来试试一刀穿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