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而现在,当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半年时间,我很庆幸,我终于找到你了。”
  马特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是满足的微笑,“请相信,不是你藏得不够好,只是可能老天都看在我人之将死的份上,想让我在临终前,了了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心愿,不用在死后念念不忘化成厉鬼。”
  “k,希望你可以不要计较我以这种类似恐吓的方式今天请你来到这里。我只是想当面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这一生过得色彩斑斓。”
  蒲斯沅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因为疾病带来的痛苦,他咳嗽时,好几次都咳出了血,他手里握着的白色手帕也已经被血色所染红。但是他的眉宇之间却拥有着年龄和疾病也无法掩盖的坚毅。
  他望着马特,好像看到了那个当年在互联网上陪着他四处征战还未衰老患病的人。他们曾经隔着互联网,拥有着令常人羡慕的默契和共鸣。
  这让他记起了他还在[凡人无畏]时的岁月,也让他想起了他还是ksotanahtk时的模样。
  过了很久,蒲斯沅终于开口道:“马特,谢谢。”
  马特笑了:“你谢我什么?谢我帮你回忆起了你曾经的辉煌吗?黑客之王?”
  听到这话,蒲斯沅的眉眼也很轻地弯了一下。
  “k,你现在依然辉煌。”马特的目光里带着真心的敬佩,“甚至比你的曾经更辉煌。最开始在得知你进入shadow之后,我还有些困惑你放弃[凡人无畏]而选择这条路的原因,可是我现在理解了,你只是换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延续你想要保护这个世界的初衷。”
  “你从未改变过。”
  …
  之后,蒲斯沅和马特又聊了一会,他简单地告知了马特这次血蝎子闯入黑帽大会的企图,并说他会带领shadow的成员协助黑帽大会的主办方一起料理所有逝者和伤者的后续,也希望马特能和其他的元老级黑客们一起,尽力号召现世所有黑客从现在开始小心防范血蝎子的侵蚀。
  在离开前,他从沙发上起身,郑重而无声地给了马特一个拥抱。
  虽然他不愿意这么想,但是这一别之后,很可能就是阴阳两隔了。
  马特的眼眶此时已然有些泛红:“我不仅见到并拥抱了你,还在临走前再亲眼看了一次由你领导的黑客行动,我此生无憾。”
  蒲斯沅走到门口,刚要打开门的时候,他忽而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始终在身后默默注视着他的马特,低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特听了他含蓄的问话,立刻就明白了。
  他笑了一下,温柔地告诉蒲斯沅:“是你的名字。”
  -
  回到了他们在美国境内的安全屋后,晕头转向的南绍还沉浸在与自己的男神失之交臂的遗憾里,一个人捧着一包泡面在客厅里神游天外,顺便娘里娘气地抹几滴眼泪。
  歌琰自己去浴室处理了一下之前在包厢里打斗时留下的小伤口,出来后又顺走了南绍手里的那包泡面,在他回过神哇哇乱叫之前,把自己关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将泡面往桌上一放,她在床上坐下,视线从墙壁上那张写满了名字、挂满了图片、画满了圈圈叉叉的白色大纸张往下,落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上。
  相框里的照片已然有些泛黄,但依然能够看清相片上的人的面容。
  相片上有四个人。
  是一对夫妻和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其中一个小女孩年纪稍长一些,留着长发,脸庞生得好看又精致,另外一个小女孩则留着短发,鼻梁两边有一些细碎的小雀斑,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
  她们的共同特点,是都拥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
  一家四口在相片上都笑出了一口白牙,他们的身后是草坪和日光。
  歌琰看了一会儿,将相框拿起来,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她好像闻到了青草的味道,还有相片里小女孩手里冰淇淋的香甜味。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相框放了回去,敛了一下有些发酸的眼睫,去看手机上新跳出来的一条讯息。
  那条讯息来自于一个一串乱码的未知发件人。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费尽力气也找不到的那个人的下落,你考虑好来帮我了吗?”
  这句话的最后,有一个落款“o”。
  歌琰看了一会这条讯息,拇指落在回复对话框的键盘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她的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略显浅淡,看不清她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半晌,她大拇指轻滑,将那条讯息删除,然后把手机扔回到了桌子上,闭上眼睛。
  在离开黑帽大会之后,她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就会开始回放在vip包厢里的画面。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地去想起那个男人的脸。
  他的五官是她见过最立体最好看的,近乎完美。他的瞳色比常人要更深一些,神情很寡淡。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沉,却又很好听。
  他的手白皙纤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那种骨相。
  歌琰微微蹙着眉,她的手在思考的过程中,始终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颈后的火焰状的胎记。
  hypnos。
  她一直都记得他在谎报自己id时说的这个英文单词的语调。
  歌琰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仿佛睡着了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睁开眼睛,翻起身,在床头柜旁的书架上翻找一本书。
  很快,她就找到了她想要找的这本讲述古希腊神话故事的书,然后她快速地翻着页,一目十行地去扫书里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歌琰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目光定定地落在其中的一页上。
  她找到了她想要确认的信息。
  修普诺斯(hypnos),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睡神。
  而他也是死神塔纳托斯(thanatos)的孪生兄弟。
  双生为一,互为庇护。
  所以,他是塔纳托斯。
  作者有话要说:  火吻:好了,你也掉个码吧,咱们两清了
  死神:?(我老婆有那么聪明吗?)
  火吻:你死定了
  给新读者介绍下另一位大美男战神,他是我的《从拂晓而至的你》的男主,战神在遇到老婆前油嘴滑舌看着四处留情,死神则是遇到老婆前非常正经,遇到老婆后开始在某些地方不正经(?)的酷盖钢铁直男(感觉却很萌哈哈哈哈
  明天就开始进入第三卷 了!燥起来!让我们尽快迎接火神夫妇的再遇好吗!!这次遇见之后就不会分开行动了!!(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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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病毒
  当门外的南绍还沉浸在男神的签名和泡面双夭折的悲痛中时,他看到原本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去的歌琰又像一道龙卷风一样刮了出来,而且她的手里还带着自己的泡面。
  歌琰这时将泡面往茶几上一搁,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下,冲他努了努嘴:“帮我干完活,这碗泡面就归你。”
  南绍一哆嗦:“这碗泡面本来就是我……”
  说完一看这位红发姑奶奶的脸色,南绍又只能把后半句吞回去,乖乖巧巧地开电脑。
  歌琰这时双腿交叠着,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说:“在各大情报局的机密数据库里搜thanatos.”
  南绍跟着她的时间太长了,知道最好的回应就是什么都别问、照办就是,于是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
  很快,南绍盯着屏幕上截取的信息,转过头来看她:“虽然近乎寥寥无几,但还是挖到了几条。”
  歌琰:“念。”
  南绍扫了一眼这几行信息,瞬间一声“卧槽”脱口而出:“这个叫thanatos的人,是shadow现役的最强特工,也是mars(战神)的接班人。各大情报局近几年但凡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棘手问题,都会请求他出面协助。据说这个人不仅特勤能力强,电脑技术也是相当地高超。”
  歌琰眯了眯眼:“果然。”
  难怪她会觉得奇怪,蒲斯沅拥有着这样超凡的身手,却并不隶属于cia、军情六处这几大官方情报局,原来他是shadow的人。
  shadow在特工界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这个组织一向很神秘,非常符合“魅影”的特性。他们处理具体事务的方式和其他官方情报局截然不同,也不爱与这些官方情报局发生交集。他们的任务版图横跨整个世界,会处理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暴恐事件,做事也都是悄声无息又滴水不漏。
  但是shadow中却出了不少令其他情报局都羡慕不已的杰出特工,当时她还在cia的时候,就已经听闻过shadow的战神孟方言有多么强悍了。不过后来她离开了cia,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过特工界的事了。
  原来,他是战神的后继。
  南绍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还在感叹:“外勤和技术都强,这人是真的牛逼……你果然什么?”
  歌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南绍被她看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痛快。”
  “这个thanatos.”
  半晌,歌琰点了点他的电脑屏幕,终于开了金口,“就是你的男神ksotanahtk,他们是同一个人。”
  南绍听完,愣了三秒,连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歌琰冲他抬了下下巴:“把ksotanahtk里一头一尾的两个k摘了,从t开始,把这个名字从结尾到首字母反过来打一遍。”
  南绍傻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抖着手,照着她的说法,重新打了一遍这个名字。
  “……草。”南绍看到屏幕上出现的那个“thanatos”,被这个名字里的玄机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竟然真的是……”
  “虽然听上去很像天方夜谭,但这位黑客之王自从黑客界隐退之后,确实因为某种不得而知的原因加入了shadow。或者说,他是因为要成为shadow的特工,才从黑客界隐退的。”
  歌琰定定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外勤和技术能力都很强悍,以及他为什么之前从不参加黑帽大会,但是这一次参加了——可能是因为血蝎子的人提前对他和shadow预告了会在这一次的黑帽大会上猎杀黑客,他是来执行任务的。”
  南绍还是有点儿不太敢相信:“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歌琰摇了摇头。
  南绍说:“那既然如此,我就更搞不懂了。既然他都认出你是火吻来了,为什么不抓你?就算你不在shadow的名单上,他把你当做个礼物顺水推舟送给cia,让cia因此欠他个人情也不亏啊!而且上一次他明明还帮着cia在adx监狱里抓你来着……”
  歌琰挑了挑眉:“因为我长得好看?”
  南绍:“……”
  她笑了笑,耸了下肩:“其实我也不明白。”
  而且她并没有错过,他在对她揭穿她身份的之前,早就已经关闭了和组员之间的通讯设备。
  也就是说,他并不想让他的组员知道他见到了[火吻]。他想让他们之间的对话,仅止于他们彼此。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一次放过了她,甚至还为她和南绍的撤退打了“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