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说着轻松的挑着两桶水,倒入柴房内储水的大缸内。
  谢琼暖拿着他新做的木盆,眸里闪过一丝愉悦。
  与这样一个全能小哥儿搭伙过日子,生活似乎多了丝别样的质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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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两人简单用了晚饭,便再无事可做。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最为尴尬。
  谢琼暖原还有些不自在,在正堂内磨蹭了很久,洗漱完毕,才去了祝眀奕的卧房。
  却不料,别人小哥儿一脸坦然。
  屋内点着煤油灯,谢琼暖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持着一卷书册,坐在屋内的木椅上。
  暖黄的火光中,他清隽的眉眼晕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认真看着书,连她进屋的响动,也似是没有发现。凝眸认真思索的模样,散发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无边魅力。
  谢琼暖愣了愣,回神不由在心内哂笑,她竟然看个朝夕相处的哥儿,看得出了神儿,这也是盘古开天地第一回 的事儿。
  见他无丝毫拘谨,她也不好多做扭捏,背过身,关上门。
  此时秋风瑟瑟,渐至浓秋,夜晚的凉风透过门缝漏进来,谢琼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心头的尴尬消失无踪。
  却不知身后的小哥儿早已经抬起头,他宽厚的手掌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墨眸里呆滞的倒影着她的背影,
  只是这种异样,在她转身把视线再次投向他时,又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见踪影。
  他似是刚发现她一般,抬起头,清冷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放柔了些,招呼她过来坐:“琼暖,你洗漱好了?”
  谢琼暖应声点点头,搬来一把木凳坐在他对面,这才对着屋内的男人缓声道:“奕哥儿,夜晚在煤油灯下看书,火光微弱,对眼睛总归不好。你若实在想在夜里看书消磨时光,多点两盏煤油灯......”
  谢琼暖没有继续说下去,想着他们家今日处境,着实说不出口。
  对面的小哥儿观察细微,见她神色犹豫,体贴的点头,低声应好。
  他直起身,把书册放置到窗前的书桌上。
  颀长的身形被烛光倒影在地上,拖曳出一地阴影。
  两人分坐在八仙桌边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农家闲话。从他们家门前种的菜种聊到他往日打猎在山上所见之景。
  两人一问一答,倒缓冲了尴尬。
  谢琼暖很是好奇,他平日在山上如何打猎。见此刻气氛甚好,便也问了出来:“眀奕,你往日山上,如何猎得猎物?”
  “我本身怀武艺,赤手空拳,在老虎面前也能毫发无伤。后来在这崂山上打猎久了,眀奕木工手艺渐渐好了不少,发现还可以做些竹箭,装上铁铸的箭头,如此猎得的猎物便更多了些,尤其是那等跑的飞快的兔子、野獐。便也能偶尔得上三五只。”
  祝眀奕缓声为她解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琼暖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听他提起“跑的快”的猎物,忽的灵光一闪,问道:“奕哥儿,平日上山做陷阱吗?在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做上一两个陷阱,猎取大型或小巧灵活不容易抓取的猎物,效果应是不错。”
  “陷阱?是挖个大坑,再用稻草铺在上面做伪装这种陷阱吗?”
  祝眀奕抬眸疑惑的问,见她点点头,不由失笑道:“琼暖说的这种陷阱早先尚有作用,然而如今山上打猎的猎户此种法子用的多了,动物们机警起来,往后的一些陷阱便很少有动物上当。”
  “如果制作陷阱精细一点儿呢?”
  谢琼暖顿了顿,见他一脸兴趣的看过来,继续道:“眀奕若是有兴趣做陷阱,陷阱内不妨钉入用刀削成尖的横截木,动物入得坑内,便没了逃跑的可能。之后你再用泥巴涂抹木桩的横截面做些简易的伪装。另外动物的警惕心极强,嗅觉极为灵敏,眀奕做陷阱时,尽量在陷阱周围不要留下人的足迹,不要破坏周围的环境。避开有特殊气味儿的树木旁做陷阱。如果陷阱做得精细些,兴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也不一定。”
  谢琼暖一气说完,再看向祝眀奕,便见他似是听了进去,接受能力极强的小哥儿,星眸闪烁,满是星辰。
  他沉浸在刚刚从她那儿得来的方法中,越想越觉得可行,薄唇极细微的勾了勾,暖黄的灯光中,他此刻炫目又灼人。
  谢琼暖:......
  这房间有毒吧,她今晚看着对面小哥儿,发愣了两次。难道这就是后世科学家所说的,男女独处,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介质,是荷尔蒙来着还是多巴胺?
  谢琼暖脑袋内乱糟糟,心下疑惑,今日她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这边厢,祝眀奕已经很快的从谢琼暖只言片语的提醒里,想出了明日做精细陷阱的法子。
  他看着她的一双墨眸流光溢彩,村人都说他对面的女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却不知她有这么多的好……只有他知道。
  祝眀奕眸色微深,幸好如今两人阴差阳错绑在一起,他极早的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不然这么好的妻主,迟早要被旁的小哥儿捷足先登。
  还有那个隐患,祝莲。她怕是也意识到她的特别之处,生出那等子龙阳之好来。
  祝眀奕捏紧拳头,打量她绝美的眉目,竟生出一股想把她藏起来不给他人看见的冲动。
  他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何时他心头竟然有了这样的魔鬼想法。他们做小哥儿的从小便被言传身教,且切能对妻主生出独占欲,妻主是要与人分享的。
  可是.....
  想着要与人分享她,他是绝不会同意。
  两人相对无言,俱有心事儿,此时夜色深深,屋外凉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谢琼暖在这样的响声中,率先回过神儿,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他们合该就寝了。
  她故作掩饰的打了个哈欠,眸中含着睡意建议道:“奕哥儿,时辰不早,你看,我两儿是不是该睡下了?”
  谢琼暖说完,也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气氛怪异的狠。
  祝明奕不动声色的捏紧拳头,几不可察的点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声:“琼暖先睡,眀奕去洗漱,去去就回。”
  他说完也不待她回答,迅速的闪身出门,那背影远远瞧着,颇有些狼狈。
  木门随着开合发出“吱呀”的响声。
  谢琼暖被屋外漏进来的一缕凉风给惊的一个激灵,她搓搓冰凉的手指,觑了眼内室的木床。
  左右这会儿祝眀奕那小哥儿,还没有回来,她还是先脱衣睡觉,不然一会儿两人再次碰面,又要尴尬好半天。
  谢琼暖这女人,一向颇有些没心没肺,对于纠结半天误解的问题,一般不会究根问底。她外表看似涉世未深,空有美貌,其实性格通透的恨。追根究底,最常见的后果便是自寻烦恼,还不如睡觉。
  不就是同床共枕吗?她这性别搁这女尊国,那是攻的一方好吗?不就是一冷酷俊美的小哥儿,他能强了她去?
  谢琼暖自我心理建设做的十足,上床便占了木床最里面一侧。
  祝眀奕洗漱完毕,在屋外吹了一炷香时间的冷风,身披寒意的入了房间。
  他原本七上八下的一颗少男心,怦怦乱跳,待得进了屋,一眼瞧见那已经呼呼大睡的女人。如玉的脸上神色复杂,他墨色的眸子上上下下的将自己检查了一遍,疑惑一闪而逝。
  话本里不都说,女人性急,对俊朗的小哥儿,俱是把持不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刀刻似的俊颜,他理应长得不丑才是,莫说村里人夸他俊美,往日即使走在镇上,他的容貌也令旁人驻足。
  但是她......
  他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祝眀奕眸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迷茫,觑了眼被窝里那女人露出来的白皙细长的胳膊,心内咯噔一沉。她......该不是太过瘦弱,那方面不行?
  回忆起去年,他去药铺买药时,似乎听过郎中给一痨病女人诊断过这样的症状。
  他无意听了一耳朵,郎中似乎说了声那女子体虚,往日必须得药补、食补,仔细将养,否则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祝眀奕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在心内暗自下定决心,她既然有这种毛病,是女人总要点儿脸面,他也不好直接带着她去驿馆找郎中看诊。但往后他到是可以多做些那方面大补的食物,仔细将养着,总归会好很多。
  被误会为性无能的某女人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后来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祝眀奕端着一碗羊肉汤给谢琼暖进补时。
  谢琼暖放下手中的书册,习惯的把羊肉汤喝的一干二净,她一边擦着嘴边,一边颇为感动的对他说:“夫郎太好了,每晚给我熬煮羊肉汤、牛肉汤。你白日辛苦,往后晚上切莫再如此劳累。”
  祝眀奕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摇摇头,低声道:“不劳累,为了你我往日的幸福,别说每晚熬煮羊肉汤,便是珍馐百味,能治好妻主你性无能的病症,眀奕也会买来,为妻主将养身体。”
  谢琼暖掏了掏耳朵:“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性无能?无能?”
  眼前的小哥儿顶着她迫人质问,不怕死的点了点头,一脸同情的打量她。
  谢琼暖气的恨不能踹他两脚,手中的书册扔在地上,使了巧劲儿,把足足高了她一个头的男人,按压在书桌上,桌子上的一应书籍无辜受到牵连,被谢琼暖粗暴的扫落在地上。
  她的唇毫不留情面的落下去,两唇相贴,缱绻柔情。
  祝眀奕惊的一动不敢动,被女人通身的气势给震的不愿动缠,清澈的墨眸在那样缠绵悱恻的亲吻中渐渐的染上几分迷茫。
  “你......不是那方面......不行,恩?”
  谢琼暖:“闭嘴!”
  红烛帐暖,迟来的春宵,原来源自一个无厘头的乌龙。
  往后很多年,谢琼暖对羊肉汤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这辣鸡玩意儿,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  谢琼暖:玛德,老娘神威不发,你当我是病猫?
  祝明奕:我……错了
  谢琼暖:“呵?男人。过来,坐上去!”
  祝明奕……
  第31章
  祝眀奕原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 他合衣躺在床的外侧, 两人虽盖着不同的被褥, 但是距离极近,耳边是她匀称的呼吸声, 鼻端传来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宁静的夜晚,风吹草动,他细数着自己的心跳, 睡意渐浓。
  第二日, 祝眀奕睁眼醒来,天光大亮, 竟比平日, 多睡了一个时辰。
  他素来自律,每日卯时便会醒来,没成想,今日竟是睡的过了时辰。
  祝眀奕下意识的便要起身,身上却被一条腿死死压住。
  他白皙的脸上瞬间浮上一层淡红, 极其僵硬的扭过头, 那人绝美的容颜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两人头靠的很近, 她还在熟睡, 鸦羽色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一抹深深的暗影。柔嫩的侧脸粉扑扑的,唇角露出一条可疑的银丝。
  祝眀奕被她这张毫无防备,冲击力极大的容颜给惊的呆了好半响。
  他的被褥内是她不知何时钻进来的大半身子,祝眀奕只觉得脑内一热, 他身上本能的生出一股陌生的反应。
  祝明奕已过弱冠之年,并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哥儿,闺房之事儿早前被绿生仔细传授过。清晨起床,冲击力太大,整个身上灼热的反应太过清晰,他如何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隐忍的对着床上的人勾出一抹苦笑,克制的闭上眼睛。
  半响,翻江倒海的旖旎这才尽数压制在心底,祝眀奕睁开眼,看也不敢再看一尺距离前那张散发着浓浓惑人气息的容颜。
  他沉着气,艰难的移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长腿,规整好她身上的被褥,逃命似的冲出这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