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喜欢才会想对她好,这是爱的本能
  翌日,莫玦青履行诺言带她去参加方正德的寿宴,宴场在方正德的别墅花园。
  “怎么样?”车里,莫玦青瞥了眼正闭目养神的人。
  “什么?”
  “昨夜忘了问有没有受伤。”
  梁安歌扑哧一笑,睁眼望向他:“才想起来啊,可是过了那村就没那店了。”
  “莫不是你的语文是意大利佬教的,那句话是你这么说的吗。”
  “一口一个意大利佬、洋鬼子,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外国友人。亏你还想开拓欧洲市场,能成功才怪。”
  “……”见她有维护乌贝托的嫌疑,老大不高兴地甩脸子保持沉默:我还就歧视乌贝托那个洋鬼子怎么了?谁叫他跟个影子一样神出鬼没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见他别过脸望着窗外,梁安歌思索了几秒,小心试探:“喂。”随即拽了拽他的衣服,没想到被他躲开。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听罢,莫玦青嗖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闪着笑,又“哼”一声别过来不理她。
  傲娇死你得了。
  “哎呀,乌贝托就像是我哥哥,我们之间单纯的不能再单纯啦。”见他依旧不肯理自己,拽着他的衣服晃了晃,颇有撒娇的嫌疑:“理理我嘛~嗯?理我一下嘛~”
  坐在副驾驶的文瑜没忍住扑哧笑了声,莫玦青听后甩开她的手,狠狠瞪了眼副驾驶笑得不能自已的人,在与莫玦青对视后文瑜迅速收起笑容权当自己又瞎又聋。
  被甩开手的某人转了转眼睛心生一计,捂着手:“哎呦!好疼!”
  听到梁安歌喊疼,莫玦青条件反射的转身握着她的手,紧张道:“伤哪儿了?”语气十分温柔。
  看他着急的模样,梁安歌委委屈屈道:“手指刮到皮带了。”
  “疼吗?”
  看他心疼那劲,梁安歌坏笑:“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然而眼里只有担心的某人还真就听话的照做,吹到一半发现握着的手在微微颤抖,抬头一看几秒前还在喊疼的人此时笑弯了眼睛。
  后知后觉发现被耍了的莫玦青再次生气的甩开她的手,没想到下一秒他的手被柔软微凉的小手紧紧握着:“别生气了,我和乌贝托真的只有单纯的兄妹情,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和你不一样,我对他从来没有过异性的喜欢。”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转而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小骗子。”
  “上次是小狐狸,这次是小骗子,老板你到底把不把我当成个人喜欢呀?”
  莫玦青终于彻底展开笑颜,捏着她的脸颊:“得了便宜还卖乖。”难搞的人总是很容易哄开心。
  被捏脸的人笑嘻嘻地任他蹂躏,但嘴上依旧不停:“哎呀呀脸上的妆都要被你蹭下来啦!”
  两人在后座打情骂俏,文瑜和司机坐在前座只能无语地摇摇头,搞得谁好像没有对象似的,臭显摆什么。
  寿宴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方正德定居在京时与官商界的大人物私交甚好,现虽移居云南,倒也与那些人保持着良好的联系。
  方正德见到梁安歌先给了个热情的拥抱,表现的很是亲密。然而见到跟在他们身后的文瑜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暗了下来。
  文瑜不卑不亢地朝方正德点头问好,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阿玦,我貌似只邀请了你和安歌。”方正德原本是个狡诈圆滑的人,鲜少会当面给人难堪下不来台,但这次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为难一个秘书,也不怕被人说小肚鸡肠。
  莫玦青也不卖方正德面子,“您这就是在故意为难我,您要我带大哥过来,可您也知道他的脾气,您都说不动的人,我又有什么本事说动。”
  方正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然而莫玦青可不打算就此罢休:“好在大哥看中我身边的秘书,至少他的话大哥还是会听。”随后看了眼远处走来的人,勾唇:“您看,说曹操曹操到。”
  方怀瑾面带微笑的朝文瑜走来,直接忽视方正德这个亲爷爷走到文瑜身边站定:“公务缠身来晚了,抱歉啊。”
  文瑜点头淡淡一笑。
  “臭小子,没看到你爷爷吗?”方正德心里虽憋着气,但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强颜欢笑。
  方怀瑾只是淡淡“哦”了声,“抱歉,最近眼神不好。”
  看这爷孙俩不对盘的气场,梁安歌怀疑他之前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爷爷叫的是幻听。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阿玦,可以借走文瑜不?”
  莫玦青推了文瑜一把,“拿去。”
  方怀瑾也不顾方正德会不会难堪、也不管旁人怎么看,搭着文瑜的肩膀离开了这个让他厌烦的虚伪场所。
  小小骚动过后,方正德又把火力转移到了莫玦青身上。
  “安歌啊让你见笑了,怀瑾这小子从小脾气就臭,长大了也不知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现在连我这老头子的话都不听。”
  梁安歌但笑不语:拐弯抹角的骂文瑜,顺带着连莫玦青这个老板也骂了,老头子坏得很啊。
  “幸亏施施孝顺,大老远还记挂着我这老头子的生日,送了套海景别墅。”
  “……”有这么炫耀自己孙女的吗?你们有钱人送生日礼物都流行送豪宅豪车吗?资本家还真是万恶之源。梁安歌想。
  “我这些孩子里就属施施最孝顺,你说呢?阿玦。”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很显然他并不想接茬。
  “对了,过两个月施施就要回来了,她说到时候要送你份大礼。”
  听罢,莫玦青极不自然地看了眼梁安歌。
  看他的状态不对,梁安歌担忧地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胳膊,小声问:“怎么了?”
  缓了会儿摇摇头,“没事。”
  方正德叫来佣人,小声吩咐去房里拿酒。
  待下人走开,梁安歌借口上卫生间准备跟过去。
  莫玦青拉下准备离开的人,“你不认得路,我陪你去。”
  “啊?不用啦。这里这么多人,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行,你脸色不太好,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我马上回来。”说罢也不等他回应,推开他的手离开。
  跟着佣人到了别墅里面,保持距离上了楼,记住佣人进去的房间便准备去找找书房的位置,没想到别墅里的房间何其多。左看看右瞅瞅发现周围没人,索性准备一个个试。在开到第四个房间时发现房门被锁,大概这里就是书房。
  看到佣人从方正德的房里出来顺便锁上了房门,梁安歌暗叫不好,没钥匙怎么进去?
  灵机一动轻手轻脚走下楼,与抱着酒准备出去的佣人撞了个正着,见那人要摔倒立即上前一步搂住腰稳住平衡。那人抱着酒一脸惊慌地望着梁安歌,见状梁安歌痞痞一笑:“以后走路记得看路,下次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佣人娇羞一笑,赶忙道谢。
  “请问卫生间在哪儿?”
  “沿着这边直走再左拐就是了,需要我陪您去吗?”
  梁安歌瞅了眼她怀里的酒,微微一笑:“不必。看来你也有事要忙,别耽搁了。”
  佣人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取酒的,又连忙向梁安歌道谢。
  等到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梁安歌掂了掂手里的钥匙,快速上了楼。
  进到房间最先从里面反锁上,再环顾房内发现设计偏民国风,倒是出乎意料。
  现在并不是欣赏室内设计的时候,只不过房内也没多少可藏东西的地方,甚至连台电脑都没有。
  全速把卧室搜索了遍,看到床头放着相框,拿起左看右看也只像是普通的相框。然而定睛一看,相框里只有方正德和他的孙子孙女,明明莫玦青是方家养子也算是一家人,全家福里却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怪不得他会那么讨厌方正德。
  相片里的人她认得方正德和方怀瑾,可想而知另一个就是方正德赞不绝口的乖孙女——方施施。倒是长得温婉大方,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般,极具魅惑。一个人竟然可以长成这样,纯良无害的外表下,藏着一双勾人心魂的媚眼。与她完全是两种人。梁安歌暗想。
  放下相框继续搜寻房间,走到床边看到床的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自画像,不免看得入神,随即歪头:晚上睡觉不觉得瘆得慌吗?
  不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脱鞋踩上床去卸自画像。
  佣人走到一半发现钥匙没了又原路返回,看到紧闭的房门顺手开了开发现是锁着的。卸到一半的梁安歌再次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不顾几次转动的门把手继续卸自画像,没想到刚暗喜取下了画像,下一秒不堪重负把相框重重磕到了床栏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门外的佣人听到房间里传来声响,忙跑下楼去找方正德报备。
  她也顾不得其他,把画像移到床上仔仔细细检查,一个没控制好力道抠破了头上的黑色颜料:这什么劣质画像……
  把画像换了个面,后面是框架,也没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梁安歌具体也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实物才是他们窝藏贩毒证据的容器,或许会是之前林萧给的u盘,又或许是文件,但文件得有多厚才能记载完所有罪证,不太现实,所以还是偏向u盘。
  方正德正与旧友叙旧,听到佣人的报备立即变了脸色,转身向屋内走去。
  梁安歌正把画像重新挂回原位,听到开门声急忙挂完画像,趁着方正德试钥匙的空子想逃出去的法子。
  看到窗户时眼里突然有了希望,幸亏窗子不是锁死的一开就是两层楼的高度。随着开门声,梁安歌脱下高跟鞋抓在手里把心一横从二楼跳了下去。谁知判断有误,忽略了地上的石头,落地时脚心重重撞上了石头,条件反射的往旁边滚了过去又被树枝划伤了小腿。怕自己叫出来捂着嘴,疼得直翻白眼,缓了两秒拎着鞋一瘸一拐地跑开。
  真是太久没出任务,身体的反应能力退步了不止一点,改天得去拳馆好好练练才行。
  终于试对了钥匙,进屋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半开的窗户,再然后扫视了圈屋内发现自画像上有了些瑕疵:“明天把画送到画馆修修。”语落又走到半开的窗边往楼下看了眼,结果什么都没有。
  方正德久久注视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花园,半晌开口:“叫人去花园搜查,一株草一朵花都给我仔细看,不得惊动客人。”
  跟在身后的管家点头应声:“是。”
  方正德看了眼犯了事的佣人,“取酒的时候撞见过什么人吗?”
  “见、见到了位女士。”
  “什么模样?”
  女佣努力回忆梁安歌的样子,怯怯道:“很漂亮,笑起来…有酒窝。”
  纵观全场漂亮的人数不胜数,但有酒窝的只有梁安歌。随即冷冷瞥了眼女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瘸一拐着走到不知什么地方的梁安歌,见四周没人终于能坐下来好好休息,掀起裙摆到膝盖看着小腿上食指大小的口子正流着几条细细的血珠。吹着伤口试图减少痛感,也只是让皮肤越来越凉,并不能减少半分疼痛。
  突然眼前多了双男士皮鞋,顺着视线往上是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的莫玦青。
  梁安歌赶忙拉下裙摆试图遮住伤口,不曾想刚遮住伤口莫玦青就蹲下来重新掀起裙摆。看到正流着血的伤口,莫玦青皱了皱眉,单膝跪地轻轻托起她的腿放到了膝盖上,从口袋拿出手巾无言包住伤口止住血。
  触到伤口时梁安歌小小倒抽了口气,但也不敢大喊大叫说疼。
  莫玦青放下她的腿又往包扎好的伤口上盖上裙摆,抬头望着她,似责备似关心道:“疼?”
  梁安歌最会的就是得寸进尺,他既然会先搭话询问就是没真生气,随即委屈道:“…疼呢。”
  “活该。”
  梁安歌噘嘴表示不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嘴上发狠,但身体很诚实的为她穿上高跟鞋,又看到她的手臂也被划出了浅浅的痕迹,“能走吗?”
  梁安歌看着穿在脚上的鞋子低头甜甜一笑,“能走。”
  听罢,莫玦青起身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方老头应该已经出来了,我们不能消失太久。”扶起梁安歌,顺势把人搂在怀里:“疼就往我身上靠。”
  梁安歌听话的靠着他,把身上大半重量移到了他身上,减轻了腿的受压。
  本来还担心他会质问受伤的原因,连借口都想好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提这茬。
  等走到花园,方正德果然已经出来。见他们回来,走过去笑着问:“去哪儿这是。”
  “歌儿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去附近转了转。”莫玦青说谎向来不打草稿,并且理直气壮到让人信以为真。
  “哦?我怎么听说有人在屋里见到了安歌呢?”方正德怀疑潜进卧室的人是她。
  梁安歌看到方正德身后站着的女佣,十有八九猜到是她打的小报告:“我确实进去上了趟卫生间,就是方老先生身后的小姐为我指的路。”
  方正德瞥了眼女佣,女佣点点头:“是我指的路…但很快我就出来了。”出于求生欲,女佣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方正德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又面带微笑道:“是这样,这下人笨得很连把钥匙都收不好,这不来回取酒的这段路硬是把钥匙给丢了。这钥匙是我卧室的,要是落入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不久出大事了。”
  期间梁安歌不着痕迹地把攥在手里的钥匙放进了披在身上的西装兜里,随后伸出手:“您看我这身上就这双手能抓点东西,要藏钥匙也真是不切实际。”
  “歌儿上卫生间是后来我带她去的,您身边这位指的地方不久前就坏了,您老莫不是上了年纪忘了告诉下人。”梁安歌久久不回来,莫玦青怕她迷路也去了卫生间,但最近的卫生间不久前刚坏了抽水马桶,用不了。
  方正德见自己怀疑梁安歌惹得他不高兴,佯装辩解道:“阿玦,你也别太冲。安歌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怀疑她呢。”
  莫玦青冷着脸不说话,倒是梁安歌因此松了口气。
  “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拉着梁安歌离开。
  方正德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老爷,在一楼花园发现了带血的树枝。”
  “去查是谁的dna。”
  莫玦青拉着她的手走出花园,想到她的腿还受着伤不由放慢脚步。
  梁安歌在身后吃力地跟着,望着他的背影:“公司出事了吗?”
  “没有。”
  “那我们还有什么事呀?”
  听罢,莫玦青停下脚步:“腿上的伤需要处理。”看了眼身后确认方正德看不到,这才蹲到她面前。
  梁安歌看着背对着蹲在身前的人,迟疑道:“这是…干嘛?”
  “上来。”他依旧没回头。
  “不用了…”
  莫玦青啧了声,不顾反对手绕到她腿后往前一带,梁安歌惊呼着整个身子都趴到了他的背上。手臂穿过她的腘窝起身,双手绕到身前锁着,终是把人背了起来。
  梁安歌松松垮垮的抱着他的脖子,“毕竟是寿辰,我们这么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语气略不爽:“礼物送了,祝福到了,有什么不好。留下来等他继续羞辱你吗?”说着顿了几秒,又道:“我受不了你被羞辱。”
  梁安歌心里微甜,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连吹拂的风都变得异常温柔。
  这段路离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莫玦青稳稳背着身后人,一点都感觉不到吃力。这好像是我活到现在第一次背人,也是第一次背她。想罢,他也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梁安歌枕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侧脸,问:“莫玦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呀?”
  “本能。”
  “本能?要是本能,那岂不是对谁都好。”
  “只有喜欢才会想对她好,这是爱的本能。”
  梁安歌懵懵懂懂的“哦”了声。
  “如果你是我的恋人,我会对你比现在更好,我的所有温柔和宠爱,都只会给你一个人。”他故意放慢脚步,想与她多些这样的和平交流。
  “到最后我都不愿意,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我好了?”
  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不会,不会有那一天。”
  梁安歌咬了咬唇,再次被莫玦青甜到,生怕自己表现得太高兴暴露心中欢喜,只能把脸埋到肩上独自欣喜。
  高兴过后再抬头,发现他的耳廓坚挺厚实,好奇地伸手去捏:“你的耳垂好厚好软哦,好好捏。”像是发现新大陆般不停揉捏,眼睁睁看着他的耳朵从下往上红成了樱桃色。
  梁安歌的唇离他的耳朵只有一拳距离,声音与温润的呼吸全数喷在了他的耳朵,很是撩拨。莫玦青难耐地吞了吞口,压下小腹传来的酥麻感,压着声音说:“你知道耳朵代表什么吗?”
  “什么呀?”
  “肾脏。”
  “哦。”梁安歌此时沉浸在软厚的触感中,对他的话没多大的反应。
  “耳坚者肾坚,耳薄不坚者肾脆。”说罢转头与她四目相对,似笑非笑道:“你说我是坚,还是脆?”
  听明白他的意思,梁安歌的脸刷一下红成了番茄,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莫玦青转过头看着前面好心情道:“我们以前是恋人,没人会比你了解。”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