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夏桐笙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转而笑着看向闵谚粤,“你怎么知道女人怀孕会喜欢吃酸的?”
  “母妃告诉儿臣的,还是她提醒儿臣来看您呢。”
  婴伶和夏桐笙相互对视一眼。
  闵谚粤此时提自己的母妃,本意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母妃关心着夏桐笙。
  但是在夏桐笙看来,是危险!
  夏桐笙不动声色的让婴伶去叫琴音姑姑。
  琴音在王府的时候便伺候怀孕的夏桐笙,对女子孕中一事颇为清楚。
  琴音赶来,刚靠近闵谚粤便问到一股子麝香的味道,虽然这股味道被其他的香料掩盖了一部分,但是因为麝香香味强劲,所以还是很容易便分辨出来。
  琴音走到夏桐笙身边,小声提醒夏桐笙,“娘娘,香囊里有麝香。”
  夏桐笙点点头,“粤儿,你把香囊给琴音姑姑看看。”
  “怎么了?”
  “你先给她看看。”
  闵谚粤虽然不知道夏桐笙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地给了香囊。
  琴音连忙拿着香囊以及闵谚粤送来的果脯一并扔出宫。
  “粤儿,你被利用了!”
  “谁会利用儿臣?”
  “你难道没发现,你今日的香囊比平日的香囊更香吗?”
  “儿臣不熟香料。但确实觉得香囊香味比平时重了几分。”
  夏桐笙松了口气,看闵谚粤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你的香囊里面有麝香,闻多可致人流产。”
  闵谚粤连忙跪下,“儿臣段然不敢有谋害母后的心。”
  “我知道不是你,是换了你香囊的人,是白诗秋对吗?”
  见闵谚粤不说话,夏桐笙叹了口气,“也罢我也不逼你,但是粤儿,你长大了,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母后,儿臣......”
  “有些人,不能一味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她不会改。”
  闵谚粤跪着走到夏桐笙面前磕头,“母后,今日之事是她的错,可是她也只是心系儿臣的前途,她怕生了弟弟之后,,会......”
  夏桐笙闻到了一丝沉香的味道,脸色垮了。
  “这江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罢了,今天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都不许说出去。”
  婴伶不同意,“小姐,万一她之后再下手怎么办?”
  “我不是帮白诗秋,而是这件事闹大了跟粤儿脱不了干系,麝香怎么说都是粤儿带进来的,传出去太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母后,儿臣无以为报。”
  “你无须报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生身母亲利用你害我是为了你长远考虑,娘亲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也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只要你能永远保持一颗善心,不畏强权,不欺弱小,这便是北闵之福。”
  “儿臣明白。”
  “你不明白,你若明白,便不会来此试探我。”
  闵谚粤微微一愣,“母后这是何意?”
  “粤儿,你到底还是在你母妃那里学会了旁门左道,其实这点伎俩你早就看穿了是不是?与其说是白诗秋利用你,倒不如说你利用白诗秋。”
  “儿臣怎么利用母妃?儿臣又怎么懂得宫闱流产秘方?”
  “本来我也以为你不懂,可是你明明说不懂香料,却又怎么会用沉香?”
  闵谚粤摇头,“这和沉香有什么关系?”
  “寻常宫里的皇孙贵胄一般用的是龙涎香,而你用沉香,说明你不喜欢香味浓重的香料。麝香味重,沉香味道轻,若寻常闻惯沉香,必然会第一时间发现这么浓重的麝香。”
  “儿臣确实发现了味道重。”
  “白诗秋既然想利用你害我,知道你闻惯沉香味道轻的香味,当然会注意麝香的量,会掩藏麝香霸道的香气,可是刚才你一进屋子,这味道很浓烈,应该是你偷偷在想囊中加重了麝香的计量。”
  闵谚粤低着头,不敢直视夏桐笙,“为什么是儿臣加重,很有可能是母妃没有把握好配比呢?”
  “白诗秋多么细致的一个人,她不会把握不好,你故意加重香料是因为你想让我注意到香囊被人动了手脚。”
  婴伶在一旁都被绕晕了,“小姐,你等等,太子加重麝香是想害你,那为什么还会想要你注意到香囊有问题?”
  “他加重香料并非是想害我。是想提醒我有人害我,装作不知是想试探我,试探我对他的感情,”夏桐笙看向闵谚粤,“粤儿你说对不对?”
  闵谚粤只是想看看夏桐笙发现这事之后会怎么对他。这样闵谚粤便知道他在夏桐笙心里的地位。
  闵谚粤跪坐在地上,“母后,你怎么猜到的?”
  “小孩子哪会不争宠呢?但是试探我不对,万一我真的出事了呢?”
  “儿臣问过太医,稍微吸入一点点麝香无事。”
  “你呀,多学学你父皇,他才是老狐狸办事滴水不漏。”
  “儿臣知错!”
  夏桐笙叹了口气,“回去吧,记住以后时刻以你父皇作为榜样,别听你母妃教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累了,你回去吧。”
  闵谚粤点点头离开。
  婴伶瞪着夏桐笙,“你就心软吧,太子殿下今天敢这么对你,难保明天不会真的下死手。”
  “婴伶,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闵谚粤说大皇子唯一的孩子,而大皇子又对闵宥安来说这么重要。
  她只能尽力保证闵谚粤不走错路,杀他,她做不到,闵宥安也做不到。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
  婴伶嘀嘀咕咕地跑到宫门口,“从现在开始,凤栖宫任何人都不见,送菜来的宫女太监必须经过层层筛查才可进凤栖宫。”
  “是!”
  夏桐笙远远瞧着,这婴伶真倒是有一种大姐大的气势。
  “婴伶,我离开这三年,有人欺负你吗?”
  “谁敢欺负我,只不过这三年你不在京城,我要顾着颜巷和梧桐生,不凶悍一点不行。”
  “水寒和彩蝶她们还好吗?”
  “好得很,各个寻得好郎君,浓情蜜意着呢。”
  夏桐笙“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酸了?”
  “酸什么酸?”
  婴伶转头走了。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里,婴伶和闵宥安将夏桐笙保护的很好,几乎把一切危险因素全部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