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唱歌
  顾松的思考到底没有持续多久,克里斯蒂娜果断地拉起他往海浪扑了过去。
  加州辣妹在把身体失衡倒在水里的顾松拉起来,一点都不介意顾松的双手是扶住了她的腰才借力站起来。
  满嘴的海水又咸又涩,手上肌肤的触感既滑且腻,被疯妹子拽着跑了一路又摔到海浪里呼吸都没缓过来喘着粗气,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顾松松开手,在水里划动着保持着平衡。克里斯蒂娜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不肯下水是因为不会游泳。”
  顾松白了她一眼,可惜没跑过大长腿被带乱节奏了也是事实,就让事实反驳她吧。他调整好了呼吸,朝着浪头就游过去。
  在燕大,没学会游泳可是不能毕业的。何况众多的体育运动中,游泳算是顾松难得的一样运动爱好。
  克里斯蒂娜见他游得很熟练,却不以为意是错怪了他,也往前游在他身边。
  又是一个大浪卷过来,顾松顺着潮水游回了浅海区。
  克里斯蒂娜兴奋地问道:“会冲浪吗?”
  顾松摇头。
  “帆船呢?”
  顾松摇头。
  “会游泳也可以了。”
  什么叫也可以了,很勉强的样子!顾松干脆坐在了沙滩上,克里斯蒂娜也啪嗒坐在旁边,顾松余光里一阵晃悠。
  “这里的沙滩还是没有加州那边好玩。”
  顾松点点头,那确实比不过,你们国外玩得疯,人口少是有原因的。
  “这边有地方可以潜水吧?”
  “大概有吧,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
  克里斯蒂娜很兴奋地建议:“我们去问一问,去看看这里的海底啊!”
  顾松摇头道:“不不不,我选择在这边坐着放松一下自己。”
  “顾松,你真是不够爱运动。”
  顾松耸耸肩,这是事实。
  克里斯蒂娜觉得东方男孩真的是有点奇葩了,本来还以为会有一些美妙的事情发生,结果这个家伙像个木头一样。
  “那我们去喝酒聊天吧!”
  顾松看了看天色:“晚上吧。现在快到傍晚了,我父母和弟弟妹妹就快过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吃海鲜和烧烤,喝酒。”
  克里斯蒂娜只好点点头,跟他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方,终究还是忍不住继续跑到海边玩水。
  除了克里斯蒂娜和有限两三个外国妹子,沙滩上的风景乏善可陈。这个时候海面上也没什么其他的游乐项目,就连人手一个相机在那自拍的景象都看不见。顾松看了一会克里斯蒂娜戏水,看了一会小孩子堆沙堡,就向克里斯蒂娜挥了挥手,回去换衣服了。
  见到老爸老妈和顾彤顾柏的时候,顾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造型,还真有了度假的意思。每人都是很休闲的沙滩风情打扮,顾彤戴了个很有型的遮阳帽、挎着个相机,有了几分时尚小美女的味道。
  见到顾松,她和顾柏丢下行李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叽叽喳喳讲路上好玩的事,给顾松看她拍的照片。
  “技术有进步啊!”顾松看着她一路拍的一家人,带着笑意夸赞她。
  顾彤神采奕奕,骄傲得很。
  进到房间,更是直呼这房间比她们之前住的好多了。
  顾松笑着问顾定慎和雷春红:“南海岛好玩吗?”
  “好玩!”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想想也是,这还算是两人第一次悠闲地出门旅游呢,多少不会觉得无趣。
  “你们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等会我们再去吃饭。”
  顾彤顾柏却不肯洗澡,仍然拉着顾松说路上的事。知道顾定慎洗完出来赶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去找换洗衣服。
  顾定慎招招手让顾松跟着到阳台,点了一根烟问道:“之前怎么急急忙忙地要我们出来玩?还说记者什么的。”
  “别想岔了啊,我这回动静不小,记者都跑到学校堵着程老师采访了。你们在家的话,也免不了。”
  顾定慎关心地问:“真赚了那么多钱啊?”
  顾松点点头:“全部算成钱的话,有一亿七千五百万。”
  虽然这些天私下里也跟雷春红聊过很多次了,但每次想到这个,还是觉得太梦幻。眼下又听到顾松亲口证实一遍,他不禁又深吸了两口烟。
  他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顾松:“你真是我儿子?这几个月,怎么变化这么大?”
  顾松哭笑不得,虽然我是读档回来的,但你真是原装亲生我的老子啊。他说道:“92年大年初五,我妈找不到你,你是背着她偷偷打扑克去了。”
  顾定慎讪讪地笑了笑,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行了,管不了你。就是不适应。”
  顾松笑着说:“没什么不适应的,反正不张扬,想自己做点什么生意也可以做着。童装店的生意怎么样?”
  “反正还是有钱赚,比不上你就是了。”顾定慎说着也觉得不对味。他和雷春红也是认真打算着好好经营的,结果现在整得跟打发时间玩似的。
  顾松嘿嘿笑道:“那就继续做呗。什么时候不想做了,就还跟这次一样,到处去玩也行。”
  顾定慎叹了一口气:“行吧,反正是不担心钱了,能享你的福了。就是帮不了你,你生意上自己得多注意,别斗狠。钱赚到这么多,什么都别干了也行。”
  “我知道的。”顾松无法和他多说,只能笑着宽慰他。
  雷春红也从身后冒过来:“少结仇!”
  挺好,也是知道结仇难免了,顾松只能继续笑着说:“我知道的。”
  把话题转到期末考试考了第一上面,他们又开心地笑。
  顾定慎抽着烟看大海,感慨道:“真没想到,还过上了富家翁的日子。”
  雷春红数落到:“又不是你的功劳,一路上就知道抽抽抽,一点都不文明!”
  顾松乐不可支,老妈开始注意起老爸文不文明了。
  果然,雷春红随后就跟顾松说,你爸烟抽多了又是咳嗽又是爱吐痰。顾松严肃地表示支持戒烟,要多锻炼,不然就不够长寿享福了。
  顾定慎无奈地掐灭了烟。
  顾彤顾柏两个洗完出来,清清爽爽的又变回干净娃。
  “顾松,去哪里吃饭啊?我要吃龙虾!”
  “叫哥!”
  “哥!”
  顾松满意地点头,揪了一下顾彤的脸蛋就说:“这家酒店的沙滩餐厅就很好,那边还有人唱歌,我们去那边吃海鲜吃烧烤,喝点小酒。”
  “我也要喝!”顾彤很兴奋。
  “你不能喝,前年过年你喝了一小杯米酒,就发酒疯打人。”
  “胡说,那是你欺负我!”
  顾松逗着她一路往沙滩餐厅那边去。到了餐厅,就看见克里斯蒂娜兴奋地站起来:“顾松,这里!”
  顾定慎和雷春红看着外国比基尼妹子朝顾松打招呼,相视无语。
  顾松也是无语,这晚上气温还是会降下来的。他走过去说道:“我的弟弟还是个孩子嘞,我父母也在,你不能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克里斯蒂娜倒是像个萌妹一样吐了吐舌头,跟顾定慎和雷春红打了个招呼就一溜烟地回去洗澡换衣服。
  顾彤特别兴奋八卦地问:“那是谁啊?你怎么认识外国女生?”
  顾松主要是向老爸老妈解释说:“来海亚的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不会说汉语,又刚好住在一个酒店,就一起坐出租车过来的,下午在海边玩了一会。”
  顾彤挤眉弄眼地拿手肘戳着顾松:“玩得开心吧?”
  顾松没有理她,雷春红一脸担忧地说:“不能找外国姑娘当老婆哈!”
  “……你想到哪里去了。”
  顾松瞅了瞅顾柏,这小子脸还红着呢。
  顾定慎笑眯眯地不说话,雷春红揪了一下他的胳膊:“还在回味?”
  “孩子面前胡说什么!”顾定慎忍着痛无奈地说道。
  顾松看着雷春红笑骂,也觉得非常有趣。这真是读档前没见过的场面,老妈吃外国辣妹的飞醋。
  他拿着菜单点先点了一轮,给雷春红和顾彤顾柏点了果汁,又点了一打啤酒,然后就是各种海鲜烧烤。
  天色一暗,彩灯亮起,歌手也开始唱歌。
  克里斯蒂娜穿着一身淑女长裙过来了,很正式地向顾定慎和雷春红问好。好家伙,两人都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松笑着说:“我父母都不懂英语。像你说的一样,既然有缘分,就一起坐下吃个晚餐,喝几杯。”
  克里斯蒂娜坐在了顾彤旁边,可把小丫头兴奋坏了,还用蹩脚的英语问道:“doyoulikemybrother?(你喜欢我哥哥吗?)”
  克里斯蒂娜瞅着顾松直乐:“yes,he’sverycute!(是啊,他非常可爱!)”
  顾彤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偷偷对雷春红说:“妈!这外国女生说喜欢顾松!”
  克里斯蒂娜仿佛猜到她说什么,哈哈大笑。
  雷春红客套地笑着,偷偷瞅向顾松的眼神不免担忧。顾松没好气地说:“别听她瞎说,外国女的都是把喜欢挂在嘴边。顾彤别闹,人家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这学校在全世界排名,比燕大华清都高。”
  亮出学霸牌,有效震慑住了顾彤这个小丫头。她忙把相机递给顾松:“帮我跟外国姐姐一起拍个照!”
  顾松举起相机,瞧镜头里这两姑娘笑得居然还挺相似,对着雷春红感叹道:“还真别说,顾彤这性格,在国外挺混得开的。”
  顾彤扬起下巴骄傲得很,已经和斯坦福学霸磕磕绊绊地聊起来了。
  克里斯蒂娜虽然没说,心里也有了更多的好奇。
  一家人住在这间酒店,玩着最新款的数码相机,这一桌子的海鲜烧烤,照她对华国的了解,这应该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了。
  可看顾松父母的神态举止,又并不像是成功的商人或者政客。
  反倒是顾松,有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与定力。
  不一阵子,驻场的歌手暂时休息,克里斯蒂娜扬着眉毛问:“我弹吉他,一起唱一首《yellow》?”
  顾松看着顾彤兴致勃勃的样子,却笑着问顾柏:“那首《永宁》会弹了吗?”
  顾柏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地点点头。
  顾松对克里斯蒂娜说道:“《yellow》就不唱了,我和弟弟唱一首歌。”
  说完,他过去跟那边歌手说了说,给了小费借了两把吉他,就叫顾柏上台。
  顾柏鼓起勇气过去,顾松笑着鼓励他:“你就跟着我的节奏弹,你弹得比我好。”
  顾柏点点头,抱着吉他试了试音。
  这吉他的做工和质量比他们用的红棉要好多了,音色也好听。顾松见他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就先弹了几个音符。顾柏听了他弹的音调和节拍,很自然地就跟了进来。
  安静的前奏在亚龙湾的沙滩上响起来,顾柏弹得比顾松好多了,两把吉他的声音合在一起之后,就掩饰了顾松的不足。
  餐厅里的人,本以为又是食客兴起,要忍受一段走掉的歌喉。见到拿起了乐器,觉得多少有几分功夫,都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等到前奏响起,没听过的曲子,但意外地好听。
  顾松开口唱道:“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一小段唱完,餐厅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喝彩声。
  顾彤兴奋不已,看着顾松和顾柏觉得特别骄傲,忙举起相机一顿拍。顾定慎和雷春红也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儿子弹着吉他唱着歌。
  “和我在永宁的街头走一走,呜喔,呜喔。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月牙湾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唱到这里,顾柏也开口加入进来,两人的和声更加动人。
  这下餐厅里的观众更是激动起来,从来没听过的歌,旋律这么悠扬,歌词这么有味道。
  克里斯蒂娜心里激动不已。
  这歌词她听不懂,但旋律她听得懂。作为一个狂热的音乐爱好者,她爱死这首歌了,顾松的嗓子很迷人,他弟弟还没变声,两人和在一起特别有味道。
  真是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害羞的东方男孩,会弹吉他,会唱歌!虽然不是阳光型的运动男孩,但这种气质她更喜欢啊!
  一曲唱罢,全场掌声雷动!
  管它真实也好,虚幻也罢,就尽情投入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