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嗯,你也注意身子,别太累着了。”玲珑握了握傅楼屿的手,“终于忙完了一件事,你也可以轻松一会了。”
  “对,接下来就准备册封大典。”
  “我走了。”
  玲珑才出了昌阳宫的门,绿枝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娘娘。”
  “发生何事了?”要是不急,也用不着这般奔跑。
  “娘娘,叶府递了一封书信进来,说是十万火急,一定要给娘娘看。”绿枝气都没有喘匀先把信递给了玲珑。
  玲珑拆开看了一眼,回身往里走。
  傅楼屿都准备去大理寺了,又看见玲珑,“怎么了?”
  “叶秋霜送来了一封信。”玲珑递给他看。
  傅楼屿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又出现了变数,“秋姨娘的尸首找到了吗?”
  “送信来的时候必定是没有的,现在应当在找。”
  这是秋姨娘的绝笔信,把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觉得只要自己死了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半夜离开了叶府,让叶秋霜别再找了,告诉大家她用死来赎罪。
  “秋姨娘也太冲动了,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下秋姨娘要是有个好歹,那叶秋霜又怎么办呢?
  “为娘都是为子女考虑,她是觉得她拖累了四妹。”傅楼屿折叠起信,塞回了信封,“这样吧,先去找找,要是找不到人了,我们就顺应秋姨娘的意思,但不是把罪责揽到秋姨娘身上,而是说秋姨娘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叶秋霜是父亲的女儿。”
  “这样的话,大家就不会再追着这件事了。”一定程度上来说,秋姨娘的确是被流言蜚语逼死的,这样说也不算造假,只不过叶秋霜的确不是父亲的女儿,现如今傅兴临被抓,自顾不暇,叶正铭和文氏都不在京城了,这件事情会好办许多。
  “嗯,我先去一趟大理寺,你去哪?”
  “我原本想回瑶华宫的,现在有点想去叶府看看。”如今叶府就只有叶秋霜一人,不见的是自己的亲娘,怕是会乱了方寸。
  “那去吧,多带几个护卫。”
  “好。”
  两人从昌阳宫出来,同行了一段路就分开走了。
  ——
  玲珑到叶府的时候叶秋霜眼睛哭的通红,不管之前是多聪慧的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上都很难镇定自若,毕竟秋姨娘是此前一直陪着她的人。
  之前两人住在秋棠院,相依为命,互相照顾,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许多,秋姨娘却这般走了,叶秋霜如何会不难受。
  “三姐姐,你怎么来了。”叶秋霜用帕子擦着眼泪,看她的样子,让玲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时间太久远了,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我来看看,秋姨娘找到了吗?”
  “不曾,我不知道她会去哪。”叶秋霜摇摇头,眼泪又掉下来。
  难怪昨晚上秋姨娘会和她说那些话,秋姨娘分明就是早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这才会絮絮叨叨的和她说体己话。
  “哭也无济于事,多派些人去找吧,不过秋姨娘既然有必死的决心,怕是找不到了。”玲珑坐了下来,秋姨娘胆小了一辈子,唯独在这件事上这般大胆,连死都不怕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姨娘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她和连家的亲事,秋姨娘就不会这般为难,不会最终选择离开。
  “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叶正铭,当初的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秋姨娘的错,叶正铭和文氏已经被送远了,不会再出现在京城了。”当年的事情再来说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姐姐,要是姨娘走了,我该怎么办?”她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嫁一个好人家,然后照顾着姨娘终老,现在姨娘没了,她活下去的动力都少了一半。
  “姨娘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说你该怎么办?除了替姨娘活下去,你再没有其他选择,你别辜负了姨娘的心意。”
  “可我好难受。”叶秋霜用帕子擦拭着眼泪,难受的恨不得去死。
  玲珑安慰了一会,见她一直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就像那次她以为父亲去世,谁安慰都没有用,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掉。
  等了一会,出去找人的家丁陆陆续续回来了,都说没有找到,半点踪迹都没有。
  昨晚离开,可是有宵禁,根本无法出城,只能是早上出城的,为何会没有半点踪迹呢?
  “河道找了吗?会不会是投河了?”城内有一条河,直通城外,那是唯一能出城的地方了。
  “找了,城内并未发现什么。”
  “那就去城外找。”不过要是真的投河,恐怕凶多吉少。
  玲珑才吩咐完,那些人离开,就有家丁送上了一封信,“娘娘,这是泰临寺送来的。”
  玲珑想到什么,立刻拆开看了看,松了口气,看向叶秋霜,“姨娘找到了,在泰临寺。”
  作者有话要说:午好么么哒。
  第114章
  “真的吗?”叶秋霜停止了哭泣,秋姨娘找到了。
  “是,走吧,去一趟泰临寺,上面也不曾说是何缘由。”玲珑起身,正好也很久没有去泰临寺见济海大师了。
  “好,这就去。”叶秋霜听说找到了秋姨娘也就不哭了,擦拭了眼泪就跟在玲珑身后。
  玲珑派人传了消息给傅楼屿,她去哪里总要让傅楼屿知晓,免得她出了什么危险他都不知从何处救她。
  一个多时辰之后,两人终于见到了秋姨娘,起先玲珑还以为秋姨娘是去了泰临寺修行了,可见她躺在床上,没有这么简单。
  “叶施主,是寺庙里的沙弥去山间挑水的时候看见了这位夫人,躺在河边,想来是从哪里落水之后冲下来的,起先也不晓得是谁,听说叶府在寻人,这才派人去送信,想来这就是叶府要找的人了。”
  “多谢小师傅,她无恙吧?”玲珑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着。
  “命保住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弥陀佛!”
  “那就好。”没死就成,要不然叶秋霜不知道得多难受。
  玲珑见叶秋霜守着秋姨娘哭,她也不好打扰,就转道去了找济海大师。
  她和济海大师也有几月不曾见了,之前派人来了泰临寺添香火钱,自己却不曾来。
  到了禅房见到了济海大师,“大师别来无恙。”
  “太子妃驾到,贫僧有失远迎,阿弥陀佛!”济海大师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不喜不悲,这么多年,济海大师在玲珑的心里都是一样的,似乎不会老去一般。
  “大师严重了,这次是因私事来访,这才不曾提前通禀。”
  “请坐。”
  二人坐下,济海大师给她倒了杯竹叶茶,“叶施主是为了叶府而来?”
  “是,大师也听说了?”济海大师看似都待在泰临寺,基本上待在禅房,可却知晓天下事一般。
  “叶府这样大的动静,想不听见也难,近来太子殿下可好?”傅楼屿也有一段时间不曾来过泰临寺了。
  “尚可,如今杀害傅高朗的傅兴临已罪证确凿,如今倒比之前轻松些许。”玲珑也不曾避着济海大师,她知晓济海明白她在说什么。
  “看似轻松罢了,太子殿下可别松懈,这大楚,处处危机,老衲只能帮你们一时,路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走。”济海抬手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意味深长道。
  “先前多谢大师替妾身筹谋,每个人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的,能得到贵人一时的帮助已是妾身和太子殿下的荣幸。”
  没人能一辈子帮助支持自己,大多数时候只能靠自己。
  “哈哈哈,叶施主向来通透,之前老衲送给你的百合花可开花了?”
  “开了,开了一朵,之后便再无动静。”玲珑也是之后才明白过来,所以和济海大师说到这个还有些羞赧。
  “一朵就好,再多无益。”之后济海大师就不再谈论百合花的事了。
  “大师,这一次来,其实妾身还想问问关于南驭之事,劳烦大师帮忙看看。”南驭国一直都是傅楼屿的心头病,虽他不曾日日挂在口中,玲珑却也知晓。
  上次南驭国的皇帝撑了过去,可是探子来报,恐怕也没有几年的日子了,南疆得早做打算。
  陶蓉的亲事已经定下,陶夫人很满意,陶家的伯爵也赏赐下去了,册为安南伯。
  但这些都治标不治本,都是从大楚这边考虑,可南驭会不会产生战火却是南驭太子的决定。
  “南驭与大楚,终将有一战,这是太子殿下急不来的事,至于何时,老衲不好言说,总之时刻提防就是,南疆之祸会比北疆更凶险,老衲言尽于此。”
  其实还有些未说的,那一战,已然不能用凶险而言,九死一生罢了。
  玲珑被济海大师说的心惊胆战,北疆已是父亲“死过”一次换来的,南疆又会如何凶险呢?
  “妾身明白,大师的话会尽数说与殿下听。”不知道有了济海大师这些话,能不能规避些许,如果可以就好了。
  可是有些事情是天意,注定了的,没有办法躲避。
  玲珑从济海大师处离开,心思沉了些,回去看了秋姨娘,秋姨娘已经醒了。
  “见过太子妃娘娘。”秋姨娘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行礼。
  “姨娘,免了礼数,躺着歇息吧。”秋姨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上都被水泡的发胀了。
  “谢太子妃娘娘。”
  “姨娘,你随我们回去吧?”
  秋姨娘摇了摇头,“不了,妾身与霜儿说好了,日后就在寺中修行,正好霜儿出嫁之后府中也无趣,不如在寺中为国公爷祈福。”
  她既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就不曾想过再回去,谁知道不曾死,被泰临寺的沙弥救了,说不定这也是老天爷的意思,那她就在泰临寺住下。
  玲珑不好多说什么,眼神示意叶秋霜出去,两人在外边站定,玲珑看了一眼泰临寺对面的山,秋色渐浓,满目红枫。
  “你的意思呢?”
  叶秋霜纠结了下,“我已劝过姨娘,姨娘不听,执意要留在泰临寺,我想了想,姨娘活着就好,日后我来泰临寺看她便是。”
  秋姨娘连死都不怕,哪里还会听她的了,一心就是不想自己成为叶秋霜的拖累,现如今秋姨娘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就先待在泰临寺,日后身子行动不便了,她再把人接回去就是。
  “既然是你的意思,那就这样吧,我会让府尹发出告示,证明你是父亲的女儿,秋姨娘与你都是被污蔑的,而秋姨娘不堪受辱,跳河自尽,被泰临寺沙弥所救,最终决定在寺中修行,这般告示下去,想来不会再有人抓着这件事不放,日后可也可安心了。”
  叶家,连家和陛下的脸面都要顾及到,也只能是这般说了,秋姨娘执意在泰临寺修行也为这件事划上了圆满的句号,更有说服力一些。
  “是,多谢三姐姐和太子殿下为我筹谋,霜儿感激不尽。”她只是一个庶女,还只是一个四房庶女,玲珑和太子完全可以不必管她,却为她和姨娘都考虑好了,她何德何能。
  “你是叶家人,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日后我在宫里出宫不方便,叶府就靠你多看顾了。”玲珑拍了拍叶秋霜的手。
  “是,霜儿明白了。”
  玲珑不曾在泰临寺待太久,在午膳之前回了宫,去了昌阳宫用午膳。
  傅楼屿和她前后脚到昌阳宫,傅楼屿站在长廊等了一会,“才回来?”
  “是呀,累到我了。”玲珑自然的把手塞进傅楼屿的手中,“我发觉最近体力不行了,先前爬泰临寺的台阶都不曾这般累,现在都这么久了腿还是酸的。”
  “这么累啊,那我抱你。”傅楼屿松开手,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