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丁剑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火车,就在身体跳出车窗外的一刹那,突然忽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死了,爹娘会怎么想?二姐会怎么想?哥哥被打的仇,谁来替他去报?
  风声呼啸,卷起阵阵的泪花,随风飘向车后。铁道下是些大粒的碎石子,丁剑看的触目惊心,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随着碰的一声巨响,丁剑落到了地面上,幸运的是,他的双脚首先落到了地面上。巨大的惯性使他的身体快速向前扑去,就在身体就要接触地面的时候,他的双手陡然伸出向地面上一按,不顾手上的疼痛,奋力把身体一拧,骨碌碌地顺着铁道滚了下去。
  疼!钻心的疼!丁剑紧紧咬住牙齿,尽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他躺在铁路下已经干枯的草地上,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伤痛,心里却是暗暗庆幸,跳火车都没有摔死,丁剑啊丁剑,你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我草……”丁剑想爬起来的时候,这才发觉手腕似乎脱臼了,而且往日那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也是血肉模糊。再瞧瞧身上,原本破旧的棉袄也露出了棉絮,最不堪入目的是丁剑感觉自己屁股上凉嗖嗖的,用手一摸,差点没哭了,裤子和棉裤都被磨破了,竟然直接摸到了屁股!他不禁骂了一句。习惯性的伸手去拿布兜,脸色立即变成了苦瓜脸。布兜没有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丁剑嘟囔着坐起身子,抬眼看看四周。只见离他不远处便是一条公路,附近却没有村庄。他打起精神翻身爬起,胡乱地将裤子提了提,尽力遮掩住春光外露的屁股,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公路。
  “滴滴……”身后突然响起汽车喇叭声,丁剑慌忙躲到了路边,等到发现自己差点掉到路旁的小河里,才猛然醒悟,自己不是原本就走在路边的吗?那汽车干嘛还要按喇叭?他不禁疑惑地抬头看去。
  “哎!要饭的,屁股露出来了……咦?”司机是个三四十岁模样的络腮胡子,他看清丁剑的相貌,忽然惊叫了一声,然后把车慢慢地靠在了路边。
  丁剑看到司机下车,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在火车上遭遇的那一幕,使他对任何人都产生了戒心。
  “小兄弟,你是哪儿的?”司机看出丁剑脸上的惊惧,连忙停在原地,微笑着问道。丁剑也看出这人没有恶意,但是书中说的人不可以看外表这句话,让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严重的戒备神色也没有丝毫的消减。
  “呵呵……小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挺小心呀!这样最好,省得被坏人欺骗,对了,你是怎么弄的,挺帅的小伙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是不是摔跤了?哎哟……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司机突然看到丁剑的手竟然是一副古怪的姿势,慌忙向丁剑走来。
  “别过来!”丁剑厉声喝道,双脚一前一后,摆出副在电视上学来的散打防守姿势。司机猛地一怔,忽地笑道:“原来小兄弟还练过功夫啊!别误会,我是司机,这车也是我的,还不信?这是我的驾驶证。”他说这话,随手把一本驾驶证丢了过来。
  “哎哟……”丁剑本能地伸手去接,却忘了自己的手已经脱臼,这才发出一声惊呼,脸上随即淌下汗来。那本驾驶证也怕打一声掉在地上。
  “小兄弟!我看你这手是受伤了,我知道前面有家诊所,我领你去看看怎么样?你放心!再往前走六七里路就进山海市里了,我就算是个骗子,坏人,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坏事吧!”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丁剑见司机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司机哈哈一笑;说道:“哈哈……真有意思。你还真够细心啊!嗯!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是很愿意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的车经常跑长途,常年在外的人才懂的遇到困难的时候,那种迫切需要别人帮助的感受,这么说,你应该相信我没有恶意了吧?”
  “谢谢你,大叔!”
  “哈哈…你这喜小家伙还真有意思,不过叫我大叔?我有这么老吗?要是瞧得起我,就叫我声大哥,怎么样?”
  “谢谢你大哥。”丁剑平时就乖巧懂事,嘴还特甜,眼下正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遇到这么位好心人,嘴自然是更甜了。司机一听更是高兴,哈哈大笑着说:“小嘴还真够甜的,日日后肯定会哄骗很多小女孩儿……”
  “大哥你……”丁剑那张小白脸不由得红了。司机更乐了:“哈哈……脸皮够薄的呀,赶紧上车吧,大哥领你去医院。”
  “坐好了,很疼吧?看你脸上这汗淌的……”司机看到丁剑疼得满头大汗,可就是一声不吭,心里对这个陌生的小孩更有好感,加大油门向山海市里疾驰而去
  这辆拉煤的货车向前开出去还没有十分钟,迎面就飞快的事来几辆轿车,速度奇快,就像一阵风般的和货车擦肩而过。由于会车时对方的车速太快,货车司机不由粗鲁的骂道:“麻痹的,赶着去投胎呀?”丁剑左手捧着右手,牙齿紧紧地咬在唇外,竟把嘴唇咬出血来了。司机看到这副情形,也顾不得在发牢骚,慌忙变档提速,继续向前开去。
  就在丁剑从火车上跳下来的地方,几辆高级轿车发出尖利的刹车声,露台在柏油路面上弄出几道黑乎乎的印迹,猛的停了下来。几个相貌凶横的大汉从车里跳了出来,只见为首一个体形高大的汉子挥手叫道:“海哥说的就是这个位置,大家仔细搜,绝不能让那小孩儿跑掉。”
  “是!”大汉们答应着纷纷向铁路的方向奔去。为首这人斜倚在身边的桑塔纳上,点上一支烟,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四下扫视着。
  “兵哥,这里有血迹。”铁路上传来一声呼喊。这人把烟一丢,快步向喊声响起的地方奔去。
  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石子上残留着几滩血迹,看石子散落的程度,大喊托着腮说道:“这就是那个小子跳车的地方,可是人呢?”
  “不会是跑了吧?”一个小胡子凑过来媚笑着说道。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到小胡子的俩上,打的小胡子原地转了俩圈。他捂着脸懵懵懂懂的问道:“兵哥……你干嘛打我……”
  “麻痹的,老子还用你来提醒?我他妈眼睛瞎啊?自己看不见啊?”叫兵哥的人破口大骂,骂的小胡子一愣一愣的、其余几个大汉却是把头扭到了别的方向,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心里都暗暗骂道:“该!让你再拍马屁,这下拍到马脚上了吧?”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呀?”
  “是!”大汉们答应一声狂奔到了公路上,可是站在车前,一个个又傻了眼:追?上那边追?追也得有个方向吧?
  “还他妈愣着干嘛?分两路,生子,你和蔡庆顺着公路向前追,见到那小子立即做掉。”
  “是,兵哥!”刚才挨打的小胡子答应着上了汽车,两辆汽车呼啸着继续向前行驶而去。
  “兵哥,我们……”
  “妈的,我若是交不了差,你们也甭想好受。”兵哥骂完又说:“往回追?可是他妈没有目标啊!”
  “兵哥,刚才我们在路上只遇到一辆车,我看那辆车就有可疑……”
  “对呀!”兵哥一拍大腿,接着吼道:“那就赶紧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