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穸10
  不过现在谢霖城就待在他的身边, 那些药渣上的阴晦之气也被隔走了十分之七八,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苏锦之视线下移,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束,这才发现谢霖城可能是在他还躺在墓床的时候就把他抱来医院了,他身上现在就穿着一层薄薄的丝绸中衣,又宽又松,穿着睡觉时是很舒服,但是动作一大便什么都要露光了。
  而且, 他闻着自己身上似乎还有一股酒精味?
  苏锦之看向谢霖城旁边柜子上放着酒精棉, 又看了看谢霖城, 他在昏睡中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人在给他擦身, 本以为是他的错觉, 却没想到似乎真的就是谢霖城在照顾他。
  “元帅,谢谢你。”苏锦之望着谢霖城的眼睛, 极为诚挚地道谢道。
  谢霖城见苏锦之与他这样严肃,反倒有些拘束起来了,手抬起又放下, 最后用手指理了理青年鬓角的细发,轻声道:“三爷要真想谢我,就把身子养好一些吧。”
  等医生确定苏锦之完全不烧之后, 谢霖城就要带着苏锦之回去了。
  因为苏锦之身上只穿着中衣,谢霖城便把他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苏锦之披上了。
  苏母在家里翘首以盼, 就怕苏锦之回不来了, 在见到苏锦之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刹便红着眼眶迎上去了。苏母看着苏锦之虽然苍白但是比早上那红着脸昏昏沉沉精神多了的模样一直在笑, 反复和谢霖城道谢,还邀请谢霖城在苏家留下来用晚饭。她没想到谢霖城真的是带她儿子去治病,把人横着待回去,却竖着带回来了。
  苏母的邀请谢霖城当然是不会拒绝的,别说他本来就想多和青年相处,更重要的是比起那个恶心他的谢家,他更宁愿待在外头。
  谢霖城和苏母在大厅里聊着天等厨师上菜,苏锦之就趁着这个空档到房间换衣裳去了。从衣柜里拉出一件茶白色的长褂传到身上,苏锦之一边自己扣盘扣,一边望着放在衣柜旁边的大箱子。
  那箱子里装的是坟头土,上次他从方家弄来的那些,还剩好些没吃。
  苏锦之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肚子里被灌了不少药汁和白粥,但是一样也不管饱,而他就算是饱了,在这么一堆坟头土面前……也很难不动心的。
  苏锦之一去不复返,苏母和谢霖城都把嘴巴聊干了,各喝了好几杯茶连腹中的饿意都冲淡了不少也不见苏锦之过来,不由有些奇怪。
  “阿平——”苏母马上开口喊一直跟在苏锦之身边的那小厮了,“你去看看棠儿在弄什么,不是说只是换件衣裳吗?怎么那么久还不过来。”
  阿平马上应道:“是,夫人,我马上就去。”
  “苏夫人,还是我去吧。”谢霖城见状,马上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苏母刚刚被谢霖城忽悠了一通,现在已经认为谢霖城和她儿子是至交好友,对他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了,想想便同意了:“那就麻烦谢大帅了。”
  “不麻烦,三爷的事,谢某一向是不嫌麻烦的。”谢霖城笑眯眯地说道,那唇角斜斜勾起的弧度,让苏母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可她又说不出哪不对劲,最终还是让谢霖城去了。
  谢霖城刚刚在和苏母聊天的时候,就一直在套苏母的话,要知道他刚来苏家见到那座房中墓时还以为青年去世了,吓得心神俱乱,便首先问了这事,知道了诸葛紫清道长断言青年活不过及冠之年的事,需要睡在房中墓里躲避阴差的搜寻。谢霖城以前是不信这些的,毕竟他从小长那么大,连个鬼影子都没碰到过,常有人撞的阴邪诡异之事他也从未遇到过,所以就对这些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然而他来了青镇经历了祖父那事之后,便不敢不信这些事了。他不是怕这些鬼怪之辈,而是担忧着苏锦之。
  苏母把苏锦之从小就爱撞鬼,八字过轻过阴才送他去学的道法这些事都与谢霖城说了。
  谢霖城听苏母这么说,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之前和苏锦之的数次见面,一次他坐在红边小轿中周围纸钱纷飞的诡异之景,还有那次在谢家地上墓时的情景,他那时明明见到的是四个身形矮小的男子抬着小轿送青年走,他觉得不对劲便追了上去,结果却只找到青年一人和他身边的四个纸人,而先前抬轿走的那四个矮小男子却不见踪影。
  他那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那抬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身形矮小男子,分明就是那四个冥纸人!
  而青年反复说的那句“与元帅相遇,便是救命之恩”,不是他之前以为的青年倾慕他才说的爱语,而是真的谢语。
  谢霖城告别苏母后脸上的脸色便沉了下去,紧皱的眉心含着化不开的担忧,因为苏锦之在医院里又和他道谢了,谢他的救命之恩。这一次谢霖城定然不会再以为这是青年想要靠近他才会说的话了,谢霖城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询问苏锦之,步伐匆匆地赶到他的房门外。
  苏锦之的房门没有锁好,门虚虚地掩着,谢霖城只用手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那扇门,然后,他就看到了背对着他跪坐在一个箱子面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苏锦之。
  “你不能再吃了。”一号看不下去见了坟头土就挪不开眼睛的宿主,终于开口劝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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