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那天,雨下的特别大,我在模糊中,看清了回家的路,也瞧见了一个黑衣男人。
  拼命跑过去,大喊一声:“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蓦然回首,原来尽是你。
  “因因,因因!”
  再次从熟睡中被叫醒,因因伸出手投向声源处,微笑道:“外公,我没事,我睡的很好。”
  “刚才吓死外公了,突然就说梦话,让外公吓得不轻。”
  外公的声音很疲惫,因因扬手寻找余嵊的手,担心道:“外公休息一会儿,因因不想看见外公生病。”
  “好,因因,外公就在沙发上,有事叫我。”
  “嗯。”
  她……抿嘴一笑,准备睡觉了。
  “因因,能不能坚持一会儿,不要睡?”
  他害怕,人,睡着,睡着,就没了……
  “好,我不睡。”
  睁眼,听四周的声音与动静,渐渐听见熟睡,呼吸平稳的喘气声。
  “抱歉,外公,我太困了。”
  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中。
  她梦见楠楠出生,自己大出血,又梦见自己登上大屏幕,被媒体炒作,自己被抓,为了出来,自废双腿……好像记忆都要过完了,自己该醒了。
  又睁开眼睛,听见医生的声音,淡笑:“我很好,没关系。”
  这六个字,是她唯一能够给妈妈与外公的安慰。
  楠楠冲上来抱住她的腰,眼泪簌簌落下,对因因说:“妈妈,你已经睡了二十多天了,一直都叫不醒。”
  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为妈妈已经没救了,纷纷挤来医院看情况。
  “二十多天,转眼即逝,楠楠,妈妈醒了,说明妈妈不会死,何况二十多天了,再过一些日子,我还要和你们回家。”
  一串珠子落在地上,因因扭头去听,警惕的问:“是谁?”
  “是外公,外公把你外婆的佛珠带来给你,让外婆保佑我的孙女。”
  轻轻接过,放在鼻间,眼前一亮:“好香。”
  就是闷了,不适合她……
  “嗯,你外婆吃斋念佛多年,这珠子,一直佩戴在她的脖子上,是当年她亲手交给我,说要留给以后的孙女。”
  很珍贵的礼物,她轻轻揉过,一颗颗的揉,低下头慢慢的揉。
  “外公,上面有字。”
  细细的,坑坑洼洼的,她放下珠子,余嵊一点点的看完,说:
  “只是佛经,因因。”
  但她好像摸到了染字,那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好休息,只是不要再睡了,外公推你出去走走?”
  轮椅的轮子声,她点头,外面的空气一定特别新鲜,她想。
  还没有上轮椅,因因又开始了昏睡,医生检查了一番,回答:“多陪陪她吧!”
  转身走了,余嵊不说话,替因因拉上被子,蹲下来问楠楠:
  “楠楠,那边局势如何?欧尼的胜算有几成?”
  “他说有八成,但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过暴风雨前,也应该刮刮风啊?但什么动静都没有。
  “八成,时间不够,楠楠,告诉我,你是怎么样连接外界的?”
  因因撑不到那天,必须赶回去,因因想要回家,自己必须带她回家。
  “曾外公,再等等,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嘛?未到最后一刻,我们先不要下结论。”
  撕下今天的日历,讲起今天外面发生的一件事:
  “今天,我看见锘游带着一群人追着几个人,我好奇跟过去,就看见两个人被杀,还有几个人逃到一个山洞里,我从山洞口穿过去,发现了几辆快艇,油是饱的。”
  “你妈妈不能受凉,要走,还是要走避风的交通工具。”
  捶捶手心,楠楠从包里拿出四张票,晃晃。
  余嵊惊讶,问:“楠楠,什么地方来的?”
  最近不是只许进不许出吗?
  “秘密,曾外公先拿着,这是最后一单的票,一个星期上船,我知道曾外公想要圆了妈妈回家的愿望,所以用我的小链子去换的。”
  挽起袖子,几根真金手链不见了,余嵊还记得,楠楠当时说真金就是娇贵。
  他其实挺喜欢这手链的吧?
  “曾外公,不要这样看我,那几串手链本来就不属于我,还有外公要取媳妇了,人家要的只是一个继承人,和我们没关系。”
  靠在余嵊肩膀上开口,并问:“外公,听说每个余家女孩出嫁都有一种蛊伴随她们一生,为什么外公没有受到惩罚?”
  “因为他还需要一味药来助力,楠楠,有时候,我们只是在等早与晚。”
  只要笪落去调理身体,必定会有一味药,他就必死无疑。
  “随便吧,只要以后他不来打扰我们一家,就ok。”
  翻开作业本,悠闲的蹲在地上写作业。
  咬笔看向余嵊,小声问:“曾外公,你会一直宠楠楠吗?”
  “会。”
  理理因因的被子,楠楠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曾外公,你是不是因为妈妈才对楠楠好的?”
  “别胡思乱想,楠楠一出生就很招人喜欢,又乖,又知道如何讨好老人家。”
  一番夸奖,余嵊看见楠楠还在咬笔头,些许生气:“楠楠,你在干什么?”
  “我,卡在牙里了。”扯钢笔,又拉不出来,余嵊抬高他的嘴,被吓到了,这小子是在咬钢笔吗?
  还把钢笔咬出印子了。
  “曾外公,疼!”余嵊轻轻抬高钢笔,慢慢向上拿,不小心在拉扯中,伤到了楠楠的牙。
  “傻孩子,没事吃钢笔做什么?”
  仔细的看钢笔下陷处,里面有一丝血丝,余嵊瞬间懂了:“楠楠,你的牙还没有换完,你觉得不舒服,就用钢笔去动它,对不对?”
  “但真的很疼!”见余嵊脸黑,立马举起不大不小的手,求饶:“曾外公,先救命,等一会儿我随便你骂。”
  “你的牙是金刚钻,连钢笔都能咬出一个口子。”
  拿下钢笔,上面清晰可见的缺口,余嵊嫌弃的丢开,再次让楠楠把嘴张开,自己用小手电在里面照了一圈。
  满口蛀牙,敲打楠楠的头,说:“换了乳牙,你的蛀牙怎么办?少吃一点糖,还有去把牙刷了,多少细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