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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可以先由大理寺侍郎代领一下。
  当今陛下诚德皇帝心中暗暗骂岳则群,心想你躲了倒好,可是这大理寺两个侍郎已经被梁国公参掉了官,名为平调实为降职了,这谁能总领整个大理寺的事务?
  你这明明就是想把大理寺卿的实职早点转给自己的儿子。
  确实岳孝严已经科举入仕几年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职位给他,所以他现在还是挂名在翰林院,平时里帮着他爹办点案子,其实没什么实职。——当然了,主要是不好的实职他爹岳则群看不上。
  岳孝严吊儿郎当的不急,可是他爹岳则群急啊,他爹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要是解决不了二儿子的官位,那等致仕了马上人走茶凉,更解决不了了。
  索性这回直接向陛下提出要出京查看军务,让儿子先代领事务,代领一段时间有了业绩,就变成了实领,就算是把大理寺卿这个位子让给了儿子。
  这个位置也不是多肥,不过掌管刑律,任谁看了也得高看三分——毕竟当官的谁屁股上全不干净,话说贪污、受贿、行贿、滥用点职权、办事不利、偷逃赋税等等官场上的明规则暗规则谁没干过?说不上哪天就犯在了大理寺手里,平时不烧香的话,等到出事了再报佛脚可就来不及了。
  诚德皇帝聪明的很,他想了想反正岳孝严当年可是乡试、笔试和殿试的三料状元,而且武术也不赖,给个好些的职位也是早晚的事,直接一纸圣旨,将岳铮岳孝严提为大理寺侍郎,先暂领大理寺卿的职务,假以时日,接任大理寺卿。
  岳孝严升官了,不过刚上任就面对着这么棘手的案子。
  谁死了并不重要,重要需要关注的是死了的人亲爹是谁。
  这一日天色已经大亮,岳孝严从外边查了一夜的案子回到府衙,转着圈的找岳九,想让岳九陪着再到湘山去看看。
  刚进了府衙大门,就发现现在的阵仗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还是人多势众,这回有了固定建筑,梁国公夫人在后堂里已经搭起了佛堂,府衙内香火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寺庙。
  跪在地上一堆浅色衣服的梁国公奴仆们,全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我见犹怜,正哭哭啼啼的说大理寺卿不给他们家三公子做主。
  岳孝严也倍感无奈,这破案确实是大理寺的工作,可一年破不了的命案多了去了,这整日里这么闹下去,成何体统?
  他也不打算多安慰,这些天安慰的多了,也知道没用,正准备挨个办公的场所转转,找到了岳九马上出去办案。
  却发现跪着的人中有一个人哭的也挺惨,这人一身黑衣服,跪在一堆白色衣服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的貌似真心实意。
  不是岳九是谁?!
  孝严当场有些恼火,一伸手就把岳九从哭丧的队伍中拉了出来,恶狠狠的小声咬牙切齿问道:“别人家梁恩伦死了,和你远日无亲近日无故,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岳九没想到自家少爷回来这么早,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摸了摸红通通鼻子:“二少爷,你不是教过我,想要平息死者家属的愤怒,和人家共情很重要吗?”
  孝严火不打一处来,又用眼神扫了扫跪在岳九身边一个假装拭泪小姑娘,钟灵俊秀,长的说不出的舒服,大概明白了岳九为啥帮着哭丧了:“你共个屁情,我看你是动情,我说你两天动情一次,三天失恋一次,日子过的舒服吗?”
  岳九脸一红,嘟囔道:“少爷,你不是也教过我,一个是骂人不揭短?再一个人艰不拆吗?”
  孝严伸手想揍他一拳,可看到四周全是人忍住了,牙根痒痒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整个大理寺全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你可倒好,不劝解就算了,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再这里帮着号丧,你再随便撩拨撒野信不信我打你身上?”
  岳九不以为意,面不更色的丝毫不以为耻:“少爷,我风华正茂,碰到美人不动心才不正常。哎呀,少爷,话说今天梁国公的大儿子梁恩泽也来了,那家伙长的也太有神采了,他要是个姑娘,让我替他死十回都行啊。”
  岳孝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跟班——说是跟班,其实岳九还是远方一个破落亲戚的遗腹子,论起来还得叫他一声堂哥,今年才十八岁,鄙视道:“岳九,就你这单薄的小身材,腰细的像扫帚,腿细的像麻杆,就算是找到了美人,也难消受美人恩,估计用不了就被戴着绿帽子滚出家门了。”
  一下子就戳到了岳九的痛处,岳九年纪还小,个子不小,不过瘦的像个竹竿,怎么也吃不胖长不壮,家里丫头也经常拿他取笑,闹心的要死,当即瞪着眼睛反唇相讥:“就你好!你不只属狗,别人说你腰力也跟狗一样,刚才那样的美人落泪你也不跟着伤心,我看你也看不出美丑,你以后就混狗道,别混人道了!”
  岳孝严找他有事要说,也不想和岳九斗嘴了,“嘶”了一声,直接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扯到了府衙的后院。
  四顾无人面色便罕见的严肃了起来:“岳九,今天有人来自首了。”
  岳九揉着被扯疼的胳膊,没办法,他身上肉太少,大夏天的随便这么一拽,就能碰到骨头:“每天来自首的人多了,这么如临大敌做什么?”
  孝严伸手向来的方向指了指:“是梁国公府的那个案子。”
  岳九也盼着这个案子快点破,陡然睁大了眼睛,之后眼中的光彩闪了闪又灭了:“少爷,估计又是吃饱了撑的来找事的,梁国公一个劲的提高赏银,这见钱眼开来找事的人还少吗?”
  孝严缓缓的摇了摇头,用手摸着鼻子道:“小九儿,来自首的那个人是山东口音。”
  岳九终于正经起来了,腰一下子挺的笔直:“山东口音,是久居京城,还是偶尔来的?”
  岳孝严声音中透漏着对这个自首的人的重视:“是特意从山东来自首的。”
  梁国律例,自首者基本可以免除死罪,所以死刑犯来自首的也不少。
  岳九转身就要往审讯所的方向走:“那还磨蹭什么?他刚被抓,现在说实话的意愿最强烈,我们快点去审问一下他。”
  岳孝严也想审问,可是这个来自首的人情况还真的有点特殊:“他说完了这个事是他干的,就像是丧家之犬回家了似的,倒在衙门里一张板凳上就睡着了,五个数也没数到,就齁声如雷,怎么叫也叫不醒,好像是个困死鬼投胎的。”
  岳九奇怪了,大理寺里杀气腾腾,常人谁进来了全害怕的要死,腿肚子转筋的人不计其数,这杀人犯进来了还有能睡着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岳九认真起来也人模狗样,像那么回事似的:“不能给他后悔的时间,一会再不开口就又填罗烂,走,先看看去!”
  岳孝严和岳九风风火火的又冲回了审讯室,只见果然一个穿灰色麻衣的强壮男子,倒在一张板凳底下睡的正香,呼噜打的比敲锣都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
  旁边守着的衙役愁眉苦脸,唯恐岳孝严说他们办事不周,放任囚犯在这里睡觉,马上张口解释:“岳侍郎,这厮进来说了不到十句话,就一直这么睡着,掉到板凳下边去了也不醒,小的们一直记得您的吩咐,说要把他叫醒了,可是这厮凉水都泼不醒啊。”
  岳九伸长脖子仔细看了这人几眼,皱着眼眉斗狠道:“冲他耳边敲个锣,喊大王巡山来了。”
  衙役一脸苦相:“敲过了,就是不醒,这厮自恃强壮,还一拳头把锣打飞了。”
  岳孝严转了转眼珠,馊主意冒了上来,蹲下去两只手卡住了这人的脖子,冲着这厮的耳畔喊道:“梁恩伦找你来了!你为什么害我?”
  果然,地下这个人像是突然间被吓破了胆似的,“嗷”的一声就抱着脑袋从地上蹿了起来,那速度比点着了冲上天的炮仗都快,呜呜呜的开始哭:“梁小公子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全怨那个周志风和周志扬兄弟,你要找也找他们去!”
  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瞬间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岳九嫌弃的要死,直接用绳子给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别嚎了,那个梁小公子估计现在是泉下之鬼,不能来找你了,说吧,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大汉好像睡了一觉,之后看到满屋子好几个人全穿着官服,才算是缓过神来,心有戚戚焉的问道:“这是府衙,杀气重,牛鬼蛇神全不敢进来吧?”
  岳孝严觉得这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是个失心疯的吧?“放心吧,除了被允许才能进来,否则老鼠进来都有难度。”
  大汉四顾看了看,继续神秘兮兮:“估计穿上官服了就能镇住场,怪不得我刚才能好好的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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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此文灵异风。
  隔壁的《何以安山河》是作者的心头好,那本书剧情向,剧中男人们全程智商在线、腹黑狡诈、戏份多;男二许康轶和男三花折纠缠颇深;题材相对冷频,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大家,鞠躬。横线下是男二男三的文案,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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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星辰,只是陪衬)
  四殿下许康轶是真正的“权臣”一号;美的不自知,紧绷的不自知。可惜,好似无心风花雪月,把身边对他倾慕已久的花折仅当成大夫。
  花折绝世容颜,旷世魔音,拥有医术在手,只希望他的康轶能子孙满堂的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
  知道许康轶担心自己会眼盲,他言笑晏晏:“别怕,把这个事情交给我。”
  明白许康轶担心自己会生重病,他春风细雨:“别怕,把这个事情交给我。”
  懂得许康轶担心军费难以支撑,他力挽狂澜:“别怕,把这个事情交给我。”
  许康轶终于大厦将倾、将一无所有了,他落泪了:“康轶,能不能把你交给我?”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花折,许康轶别说不可能变成更好的康轶,可能早早的就要殒命了;掰弯病秧子的路很长,不过花折有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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