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动心了?
  宁熙若挺直纤细的腰板,沉稳地一步一步走出别墅的门口。在高级梨花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她娇小的身躯疲倦地靠在冰凉的高级木质门板上,借以力量支撑柔弱的身体。
  经过几分钟的调整,她感受到体内一丝力量正在慢慢回流。她踩着高跟鞋,迈开细直的长腿走向停车坪里的小座驾。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按下开锁键,小宝马应了两声。她开门上车,把钥匙插进孔里,挂挡,踩加速踏板,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汽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她葱白的指尖紧紧地扣住方向盘,淡淡地注视前方空旷的道路,沿路的建筑和街景被东边的一抹晨曦染上一层金黄,她的心却如同被视线切割的街角,破裂成无数的碎片。
  途径一家刚刚开门的药店,她临时靠边停车,推门下车,径自走进药店里,买了一盒毓婷。
  车子里没有备水,她白皙的指尖撕开药的包装袋子,取出一颗胶囊塞进嘴巴里。
  桑豆大的胶囊卡在喉咙里,干涩得难受,她晶亮的眼眸里,渐渐地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不知道,是因为药太过干涩,还是她的心太凉。
  那段沾满血腥的记忆又重新漂浮在她的脑海里。
  他在一片废墟里,身上挨了很多刀伤,浑身是血,倒在她的怀里。
  她伸出纤细葱白的指尖,食指轻拳,扣了扣眉心。
  她曾经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他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就像他说的,一切到此为止。
  不该动的心,不能动。
  她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展科,为自己请了一个病假。随后她重新挂挡,打了一转方向盘,把车子掉头后,往琳琅公寓的方向驶去。
  *
  三天后,美国。
  宋子琛长身屹立在总统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束冬日的暖阳穿透浅蓝色的窗棂,照耀在男人的身躯上,映衬得他颀长的身躯愈发挺拔刚竣。
  他穿着一袭高级手工立体剪裁的昂贵西服,矜贵从容。从侧面望过去,他的面部线条立体坚毅,一双深邃的黑眸淡淡地眺望远方被大雪覆盖的城市。
  井言阔步走到他身旁,骨骼分明的指尖捏着两个精致的高脚杯,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泛着淡淡的笑意,“阿琛,在想什么?”
  “我们和萧总的谈话出乎意料地顺利,你怎么好像有烦心事?”
  “难道,在想女人?”他戏谑地问道,将手中的高脚杯递过去。
  宋子琛修长的指尖接过精致的高脚杯,深邃的眸光落在酒杯里装盛的酒红色液体。他轻轻晃了晃酒杯,薄唇掀起,淡淡地问道,“如果你强上了一个女人,事后向她提出结婚,她拒绝你,代表什么?”
  井言妖艳的桃花眼染上了戏谑的笑意,唇角弯起,“阿琛,你确定你没开玩笑?”
  “谁会拒绝你?”
  宋子琛幽暗的双眸里没有一丝笑意,深若寒潭。
  井言微微收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多年来身为爱情专家的经验之谈。
  “女人和男人结婚,只有两个原因。一图钱,二为爱。”
  “如果她拒绝结婚,说明她两样都不要,证明你身上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一夜情?”宋子琛淡淡地开口,英挺的剑眉挑了挑,深邃的双眸愈加阴沉。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在他的身下柔软得化作一涌缠绵的清泉,她像可怜的小猫,抱紧他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向他求饶,在他坚实的胸膛挠出一道道红痕。
  她在滂沱大雨中,为他撑起一把伞;她在他生日时,送他一块名表。
  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她这样的女人,和他玩一夜情?
  “那个女人是不是熙若?”井言见宋子琛没有回答,精致的桃花眼扫了一眼男人的神色,幽幽地问了一句。
  男人深邃狭长的双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修长的指尖抬起手中芳香醇厚的液体,仰头一饮而尽。
  “说吧,怎么吃到的?”井言精致的桃花脸泛着一副听好戏的期待笑意,拿起酒瓶,又往宋子琛的酒杯里添了半杯酒。
  “宋时在他的寿宴,给我下了药。她刚刚好,替同事送文件过来让我签字。”宋子琛薄唇掀起,淡淡地回答。
  “阿琛,你的自制力不是一向很好的?怎么会没忍住。”
  “难道你真的对她动心了?”
  宋子琛眸色沉了沉,薄唇抿紧。
  动心?
  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她是属于他的。
  “宋时怎么会给你下药?”
  “他是不是疯了。”井言薄唇微微张开,讶异地问道。
  “连港的计划被我终止了,他心有不甘吧。”宋子琛淡淡地回答,修长的指尖轻轻摇晃酒杯里澄亮的酒红色液体,深邃的黑眸里掠过一抹厌恶。
  “你有什么打算?”
  “他喜欢玩,我们就陪他玩。”
  宋子琛淡淡地回答,低沉的嗓音森冷无情。他深邃的双眸淡淡睨了一眼井言,薄唇掀起,问道,“还有事么?”
  “没有了。”井言笑着,摇摇头。
  “回你的房间。”
  井言走后,宋子琛打开手机,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敲几下,简单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展科。
  他说,需要一份签约公司之前所有客户的名单。
  展科收到短信的时候,正翘着二郎腿窝在床上打游戏。
  他很忙,没时间打排位,名次已经从前十跌出千里之遥了。
  他打完了一盘被困小屋无人营救的悲伤赛事,点开自家老板的短信,看着那寥寥无几的几个字,愣了一下。
  井少说签约谈得很顺利,即将谈妥。
  少爷突然要客户的名单,有何用?
  他反复看了几眼短信,仔细斟酌,终于明白了。
  嘴角笑笑,少爷真是含蓄。
  翌日,晟宇集团。
  展科在电脑荧屏前,修长的指尖飞快地敲打键盘,随后将几份信息下载好的表格拷进u盘里。
  他迈开长腿,走到宁熙若的办公室门口,轻叩房门。
  “进来吧。”
  宁熙若正在拿一张纸巾捂住鼻子,大大的眼眸红得像小白兔,看见展科,她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展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