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请你留下来
  “辛苦了峰哥”
  唐锐友好地拍了拍陈峰的肩膀,还是那么健壮。
  “哪里话,工作而已兄弟不用放在心上,没什么事你两就先回去歇着,我还有一摊子事要去处理”
  陈峰和他的同事们连夜处理完叶广陶的事时,已经凌晨五点。
  索性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是在夜晚,不然,没有人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恐慌,而警察随后也确实在张玲珑被剪断的刹车上,找到了叶广陶的指纹
  一夜之间,沧桑许久的韩宗贤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面无人色,久经商场识人辩物,唐锐的来历他大概猜到七八分却也不再细究。
  只是田仲信根基稳固人脉极广,而且向来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他既然有心将田氏现有的股份制管理体系改变,就绝对做好了万全之策准备撤离。
  韩宗贤虽不认同他的做法觉得难免天理难容,但为了自保也从未否认
  而此刻,历经生死之后,仿佛突然醒悟茅塞顿开
  “唐经理,你我平日交集不多,不管此次出于何种目的,我韩宗贤都欠你一条命,至于集团其他几百名员工的将来,我是有心无力,倘若你有心拯救我可以帮你,至于成败得失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他突然这样语气诚恳,唐锐倒是有些意外,这算是一场意外的收获,虽然当年的事他知之甚少,但有了韩宗贤的帮助也多了份胜算,只是关于田氏集团几百号员工的存亡走向,他确实从未想过
  “救你只纯属意外,说明韩总命不该绝当大有作为,只是我向来恩怨分明该索取回报时还希望您不要吝啬”
  对于韩宗贤,唐锐不算抵触,比起王金琛和郝亚军,他也不算道德沦丧,张玲珑的事虽然突兀,但韩宗贤的老婆孩子常年居住国外,找个情感寄托也在情理之中
  “小叶毕业就进了集团跟了我多年,如今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我责无旁贷,我想让你帮我好好处理他的后事,至于玲珑,我想我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没想到……”
  韩宗贤的眼里,突然前所未有的深情,一个中年男子罕见的情怀。
  田仲信的眼目众多其实谨慎起见,唐锐本不想插足太多,但看到眼前的韩宗贤却不知为何不忍拒绝
  “这件事交给我韩经理就放心吧,只是关于叶广陶的一些舆论消息肯定是要更改,必要时还望配合”
  “既然如此,那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吧”
  “我让梁博送你回去,唐某还盼望韩经理早日回归”
  目送梁博将韩宗贤送走,唐锐也离开了警察局。
  不知怎的他内心突然是一阵焦灼,他本想查清当年恩怨尽快全身而退,可如今韩宗贤却告诉自己,田氏集团几百号员工的生死存亡,全靠他一己之力,这又让他肩头的重担更加沉重,倘若只顾自己和田仲信,即便来个鱼死网破那也无妨,可这样一来他和田仲信一伙人又有何不同,突如其来的复杂如此不可掌控,让唐锐心烦意乱。
  孤单地游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唐锐突然好想看到康小蓟清澈见底的眼睛,只是自己沉重的一生何其幸运能拥有爱情,她的单纯善良让他明白生活的难能可贵,他甚至相信只要勇敢的向前命运总会眷顾自己
  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父亲曾告诉还是孩子的自己,人身最大的成功就是享受随心所欲的自由,那时候他并不懂其中的含义,可如今,康小蓟似乎隐隐之中成了他渴望成功的念想。
  唐锐眼睛干涩精疲力竭,但却顾不了那么多,他调转方向直接朝康小蓟的方向驶去
  秋天的清晨比夏日多了几分萧瑟,天微微亮康小蓟就已经整理好着装。
  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多带几件衣服,难得周末才能喘口气谁能知道昨天晚上突然接到酒店拓展训练的命令。
  唐锐来到康小蓟的楼下时,她正好拎着两天吃喝穿用的行李,晃悠悠地从楼上下来
  “丫头不要走……”
  唐锐并不知道康小蓟只是参加两天的拓展训练,看她拿着行李似乎就要离开,他突然被一种离别的伤感裹满心头,他径直冲上前去将她抱紧,仿佛松手,就再也找不回来。
  康小蓟被唐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小锐哥,你怎么了”
  唐锐将头埋在康小蓟带有淡淡清香的头发里,他能感受到康小蓟瘦小的身躯发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他如释重负。
  “不要走……”
  “可是再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我拜托你不要离开……”
  “我只是去参加酒店的拓展训练,两天就回来了,小锐哥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早会出现在这里?”
  康小蓟一头雾水,捂在唐锐的肩头感觉喘气都有些困难,可她又不敢将他推开
  唐锐这才觉得自己有多失态,他抬手抚了抚康小蓟柔顺丝滑的长发
  “没事,我送你过去吧”
  就这样,在康小蓟无比诧异的眼神中,唐锐一言不发的拎过她手里的行李上了车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着,康小蓟忍不住别过头看着一脸疲惫的唐锐心里涩涩的。
  从认识到现在,唐锐总是莫名其妙的的让她心疼,那是和告别王铭不一样地疼痛,只是唐锐始终是忽远忽近让她难以捉摸。
  来到康小蓟上班的地方时,公司的旅游大巴已经早早的停在酒店最显眼的地方
  “小锐哥你真的没事?”
  憋了一路,康小蓟终于忍不住再一次质问,这一脸的不痛快,哪里像个没事人的样子
  唐锐努力地舒展一下紧蹙的眉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康小蓟的脑袋
  “快走吧,好好玩,我等你回来”
  这样词不达意的回答,让康小蓟更加纳闷,她使劲地拧了自己一下好疼,原来不是做梦
  远远地目送康小蓟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再目送车子缓缓启动消失在视野中。
  唐锐就那样站在风里一动不动,也许两天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第一次觉得,等待原来是件幸福的事情,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两天之后是26号,康小蓟的生日,那天梁博将档案拿回来时,他一眼便记住了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