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狐族往事
  第609章 狐族往事
  嗖,墨雪舞突然窜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怀疑:“苍云,出错了对不对?我根本不可能是七煞,我是你们的敌人……”
  北堂苍云眼中依然有着尚未散尽的震惊,脸色也依然苍白,不过居然还能微笑:“不会错的,当七煞第一次齐聚,就会因为相互召唤,并感应到别人的召唤而产生共鸣,导致心口剧痛。这种现象只有在七煞之中才会出现,绝无例外。”
  众人这才恍然记起,虽然后来他们七人已经到齐,但因为种种原因,今日这一刻的确是第一次齐聚!
  北堂苍云又笑了笑,接着说道:“何况你眉心的镇妖令是做不得假的,就凭这两点,你绝对是七煞,最后一个七煞。你,终于归位了。”
  原来这团火焰的名字叫镇妖令?好霸气的名字,只是听着就觉得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意。
  再次摸了摸眉心的位置,墨雪舞渐渐开始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她的的确确是最后一个七煞!
  亏他们还一直在担心,最后一个七煞究竟在哪里,能不能把他找出来,还不知需要什么样的机缘、会不会又得跋山涉水,才能令其最终归位。现在才知道,原来最后一个七煞早已回到北堂苍云的身边了!
  这样看起来,除了墨行云,墨雪舞其实是第二个被北堂苍云找到的,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丝毫感应?
  瞬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墨雪舞实在难掩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劫之日是什么?七煞的终极任务又是什么?为什么这个任务会让你们有去无回?噢不,现在应该说,为什么会让我们有去无回?”
  这几个问题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隔了片刻,步天才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一旦你的身份被唤醒,使命也会跟着苏醒,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墨雪舞挠挠挠头,满脸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没有被苍云唤醒?”
  有了这片刻的缓冲,北堂苍云的思维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变得冷静,连声音语气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正常情况下,七煞的使命的确需要由我唤醒,但有两种情况例外,一种就是像步天这样,身份会在合适的时候自动觉醒,还有一种就是像你一样,作为最后一个被找到的七煞,当你与其他使命已经觉醒的六人第一次齐聚,彼此之间就会产生共鸣,你相当于被我们六个一起唤醒了,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才对,怎么……”
  墨雪舞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六个还有人的使命没有被你唤醒,即使齐聚,也无法让我的使命觉醒?”
  北堂苍云点头:“没错,所以你的使命应该觉醒了,为什么你仍然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墨雪舞摸着下巴:“这是不是说明你们搞错了,我根本就不是七煞……”
  北堂苍云立刻摇头:“绝对不会出错,你就是最后一个七煞!没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本来这件事你没有必要知道,现在是非知道不可了!”
  本来墨雪舞是真的很想知道,七煞到底背负了一份什么样的特殊使命,为什么会那么凶险,好看看有没有法子确保他们平安归来。可是因为事关重大,北堂苍云一直不敢说,也不想给她增添无谓的烦恼。现在终于可以知道了,她却不自觉地有些紧张:“现在就说吗?”
  北堂苍云点头,神情越发凝重:“现在就说,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小舞,你已经知道我们的使命跟落月背后那个种族有关,现在我先告诉你,落月背后那个种族,是狐族。”
  墨雪舞立刻转头看向凌落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狐族?”
  不知道墨雪舞居然是七煞这件事对凌落月造成了多大的冲击,至少现在看起来他很平静,甚至浅挑唇角笑了笑:“小舞,我实在有点佩服你,虽然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可在所有人之中,就是你最先识破了我所有的秘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墨雪舞一时不曾明白他的意思:“我?”
  凌落月点头:“你。你忘了吗?你随口给我起的名字,居然就是我的真名。还有,当日你第一次看到我在月圆之夜眼睛冒绿光、身上冒白毛的时候,你不但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夸我好美,说我美得跟狐妖似的。”
  经他这一提醒,墨雪舞也跟着恍然:“对,是有那么回事,当时我说你像狐妖,你对这两个字就有一种很特别的反应,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原来我又一不小心就戳到了真相吗?”
  凌落月点了点头:“你一向这么牛叉,倒是没什么奇怪的。苍云,你接着说。”
  虞渊大陆,以朝龙帝国为天朝,诸国和部落年年朝拜纳贡,其中千叶、琅嬛、海照等六国国力较为强盛。
  两千年前,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小部落狐族突然变得强大,竟一举灭掉诸国,建立起一个统一的帝国,将虞渊大陆所有人都贬为奴隶。
  若只是贬为奴隶倒也罢了,最令人发指的是,狐族以狐王为首,上至王族,下至达官贵族,甚至一些较有势力的民间团体,都热衷于炼丹,具有驻颜、长寿、提升功力等等功效的丹药都令他们趋之若鹜,尤其希望炼制出服用之后能长生不老的丹药,好与天地同寿,永霸这片大陆所有的一切。
  如果只是通过正常的途径炼制丹药,也不至于天怒人怨。可当时的狐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仙方,上面说要想炼出最好的丹药,必须用刚满十岁的童男童女的血肉为引!每炼制一颗丹药,就得用一个童男和一个童女!
  如此一来,虞渊大陆所有的童男童女都遭了殃,个个被抓去做了药引,投入炼丹鼎中活活煮了个尸骨无存,死得惨不堪言!
  虽然虞渊大陆各国和部落、种族的童男童女并不少,可也架不住用量太大,狐族又几乎人人热衷炼丹,关键这所谓长寿丹药太不容易成功,每失败一次,就意味着有两个孩子死于非命。所以没过几年,便再也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人了!
  狐王当然不会因此耽误了炼制长寿丹药的大事,竟下令到处搜捕适龄的青年男女,一男一女配成对,全部关进特制的牢房中。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生孩子!
  这哪还把他们当人,分明当做了生育的机器——不,根本就是拿他们当畜生!早已积怨日久的众人自然是奋起反抗,宁死不受这样的侮辱。狐族既然热衷炼丹,自然在这方面有其过人之处,便给他们下了控制神智的药物,令他们终日浑浑噩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拼命造人!
  每当婴儿降生,便将其带走,将各种药材混在饮食之中让他们服下,好最大限度地保证炼丹成功。只要他们年满十岁,便被带到炼丹房中,很快死于非命。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不知有多少孩子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关键所有降生的婴儿都被养大之后拿去炼丹了,这不就等于绝了虞渊大陆的后了吗?原先所有人离世之后,整座大陆后继无人,岂不更成了狐族这群妖孽的天下?
  当然,狐王没那么傻,如果所有婴儿都死于炼丹,等这些人生不动孩子了,他们拿什么做药引?所以他们一边拿童男童女炼丹,一边又留下了少量婴儿,让他们长大,将来好继续做生孩子的机器。
  此举早就激起了众怒,各地大小规模的反抗更不知爆发了多少,怎奈何狐族的力量实在太强大,随随便便拿一个人出来,内力修为都至少是八阶,九阶高手更跟花开遍地似的,俯拾皆是!
  要知道,对虞渊大陆上的人而言,八阶已经是顶峰,内力突破九阶的那是凤毛麟角,几千年来也没见过几个,哪怕他们人多,又如何与如此强大的狐族对抗?
  是个人就知道,九阶高手就是最接近神的人,以一敌千、以一敌万不在话下。狐族的九阶高手睁眼闭眼哪哪都是,不管哪里出了骚乱,大手一挥全部解决,试问如何跟他们对抗,又谈什么消灭他们?
  除了这些惨死的孩子,其他人的日子也可以用“人间炼狱”来形容。在狐族人眼里,他们猪狗不如,想怎样就怎样。譬如嫌日子过得闷了,就抓一部分人来杀着解闷儿,或者用各种方法凌辱他们,逗自己哈哈一乐。
  再譬如丹药炼出来了,还不知能不能用,就得找人来试药,他们自然是最佳人选。也不知是仙方有误,还是炼制过程中出了岔子,所谓仙丹基本上都是催命符,一旦服下,往往死得更惨……
  类似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总之在狐族的统治之下,整个虞渊大陆都被绝望笼罩,也眼看着就要变成一座空城……
  一时间,虞渊大陆时时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却又偏偏敌不过狐族强大的力量,而不得不含悲忍辱,同时日日夜夜祈祷上天垂怜,降下神兵解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七煞”应时应势而生。
  狐族统治这片大陆三十年后,朝龙帝国一位皇族后裔,北堂明夜横空出世,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股更神秘、更强大的力量,是专门用来对付狐族的!但究竟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这股力量又是从何而来,他从来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任何典籍中也从没有过丝毫记载,成为一个至今无法解开的谜。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虞渊大陆的劫难终于有了结束的可能。北堂明夜身负重任,集齐了当时的六位绝世高手,组成了“七煞”。七煞的任务是找到狐族的力量之源,并将其摧毁,狐族人的力量就不再那么强大,便可以将之消灭,还虞渊大陆以安宁祥和!
  同样的,当时被北堂明夜找到的为什么是那六个人,没有任何记载,便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后来的所有七煞也不明白。他们在北堂明夜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狐族的力量之源,顺利将其摧毁,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任务!
  关于狐族的力量之源究竟在哪里,是如何摧毁的,还有没有重建的可能,也已经无人知晓。但其被摧毁之后,狐族所有人果然遭遇重创,原本那强大的力量瞬间一落千丈,再也无法笑傲苍穹!
  这时,以北堂明夜率领的七煞为首,早已对狐族恨入骨髓的众人与狐族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厮杀。尽管狐族遭遇重创,却依然不那么容易对付,双方血战了近三年,狐族才终于一败涂地,眼看就要被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走投无路之下,幸存的狐族在狐王的带领下,不得不拼死穿越幽冥深渊。
  幽冥深渊是虞渊大陆极西之地的一道深不见底的大裂谷,不知是什么原因,具有毁灭性的吸力,任何人一旦靠近就会被吸入其中,尸骨无存,哪怕九阶高手也没可能成功穿越。但传说只要能穿过去,对面是一片仙境。
  如此艰险之地,本来是一条绝对的死路,谁知狐王惊才绝艳,竟硬是带领少数狐族穿越了幽冥深渊,从此成为虞渊大陆的心腹之患!而大多数幸存的狐族人,则在穿越的过程中被吸入深渊,一命呜呼。
  最要命的是,幽冥深渊的吸力每隔两百年的正午就会降到最低,成功穿越的几率则大大增加。狐族当然不甘心就此失去一切,从未放弃过重新霸占虞渊大陆的念头,所以每隔两百年的正午,他们就会拼尽全力尝试穿越幽冥深渊……
  这个故事虽然并不复杂,却毕竟穿越了几千年,如今一一道来,也颇费口舌。说到这里,北堂苍云暂时停下喘了口气,步天已默默地递上一杯茶,让他润润嗓子。
  不管怎样,墨雪舞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一边听,她一边消化,前面这些基本上没有不明白的地方,听到这里才不解地开口:“照你这么说,月未央、叶容浅他们所谓的大业,就是重夺虞渊大陆的统治权,像从前一样奴役所有的人,是吧?”
  北堂苍云点头:“是。”
  墨雪舞皱眉:“可狐族的力量之源已经被毁,他们凭什么认为只要穿过了幽冥深渊,就可以重新霸占虞渊大陆?”
  北堂苍云居然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们不得而知,但历代七煞关于这个使命的记忆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能让狐族成功穿越幽冥深渊,宁死不能!”
  墨雪舞挠了挠脑门儿:好吧,谁让我这段记忆没有苏醒。
  想了想,她接着问道:“其实我真正不明白的是,既然幽冥深渊最可怕的是它天然的吸力,狐族能否成功穿越跟七煞有什么关系?七煞阻止他们穿越的手段是什么?增加深渊的吸力,还是……再说幽冥深渊既然是一道大裂谷,应该很长吧?七煞只有七个人,如何知道他们会从哪个角落穿越?”
  北堂苍云微微叹了口气:“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了……”
  狐王带领少数狐族人成功穿越了幽冥深渊,便算是逃出了生天,以北堂明夜为首的七煞虽然也想斩草除根,奈何以他们的本事,十成十会被吸入深渊,尸骨无存,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幸好,幽冥深渊虽然够长够深,却不是任何一个地方的吸力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减弱,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换句话说,只有其中一段有限的区域,是狐族每隔两百年最有希望成功穿越的。
  当初,他们也是从这个地方成功逃离七煞的追杀的。可那个时候,并不是深渊的吸力正好减弱的时候,所以只有极少数狐族人成功,绝大多数被吸入深渊,一命呜呼。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极少数人的功力究竟多么深不可测,至少是七煞不能比的。若不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图来日,狐王想必会跟七煞血战到底,鹿死谁手或许都不一定。
  当然,狐王做出至于的选择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单论功力,七煞比不上他们,但七煞之所以把狐族打得落花流水,是因为他们有专门针对狐族的杀手锏!所以狐族可以成功穿越幽冥深渊,靠的是七煞比不上的深厚内力。七煞无法穿越,是因为功力不足,对付狐族的杀手锏又完全派不上用场。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北堂苍云还未突破九阶的时候就经常说,他的功力虽然不是最高的,也可能比不上月未央,比不上叶容浅,却一样可以对付他们,因为他有杀手锏,他是狐族的克星。
  综上所述,只要在每隔两百年那一天的正午,守住吸力最薄弱的一段深渊,就可以阻止狐族穿越而来,防止再度带给虞渊大陆灭顶之灾。
  为了坚决杜绝狐族成功穿越的可能,北堂明夜和众位七煞牺牲了自己,以七人的血肉铸就了一个封印,牢牢地镇压住了幽冥深渊吸力最薄弱的地方……